青木国,紫兰客栈。
此时已是深夜,但在这客栈之内却有一间房依旧没有熄灯,十几支蜡烛将房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你哭什么啊?”沈天轻轻地为狐念擦去眼泪,“不许哭了啊,再哭可不好看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狐念咬了咬嘴唇,眼中带着落寞与忧伤。
“是!”沈天点了点头,“早在我们打死那只祸害婴儿的女鬼时,我便已经瞧出了你的身份了,但我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向我坦白,所以我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狐念的眼眸不觉紧了紧,说道:“那……若我一直不说呢?”
“那我便一直装作不知道,若你一辈子不说,那我便也瞒着一辈子。”沈天笑着说道。
“对不起……”
听得她突然道歉,沈天面上一怔,随后笑道:“你不必对我道歉,现在我只想知道三件事,你能告诉我吗?”
“嗯,你问吧,不论什么,我都告诉你。”狐念看着他道。
“你的真名叫什么?”
狐念一怔,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竟是如此的简单,与她料想的一点儿也不同,她道:“狐念,狐狸的狐,挂念的念。”
挂念……
“那涂山火魅说你从青丘来,青丘在哪儿?”沈天接着问道。
“青丘……”狐念抿了抿嘴唇,将手从沈天的掌中抽出,伸出右手食指在沈天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沈天突然感觉自己的脑中出现了一副地图,那地图上有一处,便是青丘所在。
“想不到青丘就在我们青木国境内……”沈天喃喃道。
“青丘自出现以来便在那里,距今已有近百万年了,年岁便是几百个青木国也比不上的。”狐念解释道。
“乖乖!”听了狐念的话,沈天不由心惊,“好歹我青木国也有千年历史,可与人家一比,却是沧海一粟了。”
想到此,沈天不由得心生好奇,便问狐念道:“那我家念念今年芳龄几何呀?”
“啊?”听他突然这样问,狐念不由大为窘迫,脸蛋也红的像个水蜜桃一般,“你……你们人族不是说,贸然询问女子年龄是极为失礼之举吗?”狐念在人间也呆了有些年头了,耳濡目染之下,也开始与凡人女子一般在乎自己的年龄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许问,说,今年几岁了?”见她磨磨蹭蹭的,沈天反而对此事更加好奇了,便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
“凶什么凶……”见他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狐念小声嘟囔道。
“快点儿说!”见她还在哪儿嘀嘀咕咕的,沈天又催道。
狐念见他这副样子,今日若是不得到答案,他怕是不会罢休了。
“三……三百一十八岁……”狐念扁了扁嘴,很不情愿地说道。
“三……噗!”沈天憋着笑,脸涨得都有些红了。
“你干嘛呀!”看着笑到发颤的沈天,狐念嗔道,沈天这一笑,使得她更加羞涩了,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被子蒙住头,不敢去瞧他了。
“哎哎!”沈天想要拨开狐念的被子,只是她攥得太紧,他又怕弄到她的伤,所以不敢太用力,便带着笑说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便是了,快些出来,莫要闷坏了。”
“哼……就不出来!你这坏人,便会取笑我,现在你肯定是觉得我老了。”狐念在被子里撒娇道。
“怎会?”沈天听她这么说,差点儿又没忍住,说道:“像你这般貌美的小娘子,我又怎会嫌弃,莫说是三百多岁,便是三千岁、三万岁,我也断不会嫌弃。”
“真的?”狐念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沈天勉强压下心中笑意,肯定地道。
狐念悄悄将被子掀开一角,偷瞄了他一会儿,见他面上确实不见了笑意,便将被子掀开,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哈哈哈哈!”
“讨厌!”看着他放肆的大笑,狐念心中不由得一阵气结,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啊!”狐念踢打了沈天一阵,却不想牵动了肩下伤口,疼得她不禁叫唤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碰着伤口了?”听到狐念的痛呼,沈天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与紧张。
狐念点了点头,“疼!”
“我看看。”说着,沈天便要去脱她的衣服。
“唔!”狐念攥紧被子,对他摇了摇头。
“都这时候了,还害什么羞啊,你的衣服都是我给你换的,能看的不能看的我都看了,乖,听话!”
听他这么说,狐念那好不容易褪下的红润再次爬上了脸颊,可是见他脸上一片焦急的样子,狐念的手不由得松了些。
沈天解开她的衣服看了看伤口,“还好还好,伤口没裂开。”沈天松了一口气,给狐念将衣服穿好。
“伤口好之前你都不许乱动了。”沈天一脸认真地警告她道。
“哦。”她点了点头,随后红着脸道:“你……你有没有趁着给我上药的机会偷偷地做什么事啊?”
“做什么事啊?”沈天抬了抬眼皮。
“就是……就是那种事啊……”狐念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沈天拖了个夸张的音调,“那你是希望我做了,还是希望我没做呢?”沈天坏笑着凑了上去。
“我……我们还没拜堂呢,还不能……还不能做那种事。”狐念红着脸,结结巴巴的。
“那就是想了?嗯?”沈天继续追问。
“我……我不知道!”说完,狐念又羞得用被子一把蒙住了头。
沈天笑了笑,本来他第三个问题是想问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可是现在,似乎不再需要问了,她的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名字、身份,唯独她对自己的爱,绝不可能是假的。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三个问题啊?”狐念突然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问他。
听到她问,沈天笑着说道:“第一个问题,是因为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日后我唤你时,你才能及时应答我。第二个问题,是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见了,我该去哪儿寻你,我怕把你丢了。至于第三个问题,只是因为好奇罢了,不算问题。”
“第四个问题……我想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年,是真的,还是只是我的一场梦罢了……只是现在,已经不需要问了。”沈天看着狐念,内心自语。
“好了,好好休息。”说着,沈天便为她盖好被子,就要退出房间。
“天!”狐念突然唤他。
“嗯?”沈天回头看着她。
“我……我想与你一起睡……你别误会,就只是睡觉,不做别的……”
她怕他突然不要自己了,作为一只妖,身份上的差距叫她始终很不安,这种不安,并没有因为坦明身份而彻底消散。
“好。”沈天道
是的,最后一个问题……确实已经不需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