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
一双白靴踏在枯黄的树叶上,“咯吱咯吱”的枯叶碎裂声终于停下。
“到了?”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懒洋洋地问。
白衣男子眼中满是无奈:“你还不知道到了没到吗?”
“我说你啊,就是闲的没事来劝那小兔崽子。何必呢?”黑衣男子揽住他的肩,一副流氓样。
“诶,都说了,到了桃源居就不准动手动脚了。”白衣男子有些无奈,但还是没有挣扎一下。
“嘿嘿嘿。”黑衣男子笑了起来。
。
楚墨辞一袭白袍,坐在已经凋谢的花海中,的石碑旁看着竹简。
温尔文雅。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时,平静却一下被打破。
他猛地站起来:“师傅!?”
白衣男子正是楚墨辞的师傅云深真人。
云深真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墨辞,好久不见。”
楚墨辞立马冲了上来,想拉住他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却被一旁的黑衣男子伸手挡住:“干嘛干嘛?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干什么?”
楚墨辞一僵,尴尬地收回手。
“师傅,这位是……”
云深真人压下黑衣男子的手,瞪了他一眼,:“这位姓萧,你可以喊他萧师叔。”
“见过萧师叔。”
男子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楚墨辞立马问云深真人:“师傅……您不是…了吗?”
云深真人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谁说我死了的?你们又没看见我的尸身,就给我立了个衣冠冢?”
“这……”楚墨辞看了看身后的一个石碑,有些尴尬。“那既然您没有死,为什么一直不肯现身?”
“你们既然都认为我死了,我也没必要在忽然出现打你们的脸吧?”
“……那,今日又为何?”
“都是为了你的事啊。”云深真人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小时候可省心了,怎么长大了就成了一个麻烦精了?”
楚墨辞低着头,无法回答。
“你对这小丫头,可是痴情的很呢。连命都不要了,把魂魄炼成护身法宝,你跟谁学的?”
云深真人一向都是语气温和,却气势如虹。
楚墨辞倒是不卑不亢:“跟师傅您学的。”
云深真人一愣,一时竟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一旁的黑衣男子挑了挑眉,对着云深扯了扯脖子上的银色项链。
他一愣,一巴掌拍在对方头上:“你上一边去,别添乱。”
黑衣男子笑着退了几步,继续听他说话。
“你这小子,还学会犟嘴了。算了算了,说正事,我倒是听说你在找死而复生的办法?”
“是。”
“死而复生,你信吗?”
“宁可信其有。”
云深真人转过身看着楚墨辞:“你想让她回来,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会回来吗?她愿意吗?即便她回来了会开心吗?”
“……她,应该已经接受我了……”
“连你自己都这么不确定,怎么敢让她回来?或者说,其实她怎么选择你自己心中明白,就是不愿意接受而已,对吧?”云深真人语气仍然温和,但话却如刀子一样扎心。
“我……”楚墨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墨辞,如果你明知道她不愿意却仍然要强行召她回来……你认为这是爱吗?这只是你的占有欲而已,你并没有把她当做爱人,而是当做一件物品而已。”
“……徒儿…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但是徒儿想不通一件事,一开始时她想要什么我会给什么,也会给她准备惊喜,我…自认为是个合格的情人,但是她为什么还是会因为一件小事而离开,因为两句谎言而反目成仇……”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黑衣男子回答:“你说的小事是你认为的,但在她的眼中并非如此。要怪就怪忽然插进来的何纤尘劫了人吧。”
“一开始时她在等你,你在等她。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行动,就不要去怪第三个人主动。”
“其实……你要是说死而复生,我还会点。”黑衣男子忽然笑了。
楚墨辞微微吃了一惊:“萧师叔竟如此厉害。”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云深真人,又问楚墨辞:“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楚墨辞没有说话,自然是好奇的。
“这样说吧,你欠我东西。”
“晚辈从来没有欠别人东西,哪怕是人情。”
“自古以来父债子偿,这样说妻债夫偿也是有道理。你妻子欠了我一把剑。”
“剑……阿时从来只有一把剑,便是诛仙……”楚墨辞面色忽的苍白,“萧……萧风雨!?”
萧风雨呲牙一笑:“是我。”
“唰!”剑立马出鞘!
云深真人扶了扶额头,挡在他们两个之间:“墨辞……你先把剑收回去……这事说来话长……”
。。。
下山路上。
“今日一趟,好歹是打消了他那念头,也不算白来对吧?”萧风雨戳了戳云深真人
“哼。”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后山吧,我让小老儿温了酒呢,你最喜欢喝的桃花酿。”
“呵。”
“哎呀呀,别这样嘛~”萧风雨开始装可怜,“那小丫头毁了我的剑我都没有说什么,我不就告诉他我的身份嘛~别生气,气坏了怎么办?”
“滚!”
“那我滚啦,真滚啦?桃花酿也不用留了……唉,可惜了……”
“回来!”
“好嘞!”
云深看着萧风雨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气不起来了,叹了口气,敲了敲他的额头:“你啊~”
一路回了后山,
小老儿正在和黑老怪一起喝酒,说着刚来后山不久的一个人。
“那人求了好几天,小老儿我实在没办法,又看他可怜,就让他住下了。怕他影响到那两位,就没有让他离竹楼那边太近……”
“你还真是个老好人呢。”黑老怪喝了一杯酒,“唉,现在金吾登上王位,管的还不错,说话也头头是道的。那臭丫头倒是走了,没走之前天天寻死觅活的,现在玄渊倒是清净多了。”
一个白衫大约八九岁的孩子在两个人后面的草丛里抓着蚂蚱,只见那蚂蚱往前一飞,落在了小老儿的背上,男孩使劲一扑!
“duang——”
“哎呦!你这死孩子!哎呦哎呦,我的酒啊……”小老儿骂归骂,却没有真正的去打那小孩。
“哈哈哈!南南干得漂亮!哈哈哈!”黑老怪大笑起来,差点被酒水呛到。
小老儿瞪了一眼黑老怪,又看向萧南南:“这孩子长的还真快,想一开始你和小谢把他送过来时,脏兮兮的那么小一个……”
“老儿爷爷,你们又在说我了!”萧南南鼓着腮帮子。
“嘿!小兔崽子,还不让说了。”
“好哇!你说我是兔崽子,我要告诉云深叔叔!”萧南南大叫着,还扮了个鬼脸。
“嘿!你个大嘴巴,看我不打你屁股。”小老儿说着,拿起手杖追了上去。
“打人啦!云深叔叔!萧叔叔!救救孩子吧!”萧南南边叫边笑边跑
小老儿:“站住!小兔崽子!”
黑老怪坐在酒桌边笑得前俯后仰,看着一老一小在山野里追来追去。
“云深叔叔!”萧南南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扑了上去,
“啪叽!”他却被萧风雨一拦,扑在了软软的草地上。
“云深叔叔……”他可怜兮兮地从草丛中抬起头。
“又欺负孩子。”云深真人皱了皱眉。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我抱起来。”萧风雨嬉皮笑脸。
萧南南眼睛一亮,立马伸出胳膊等萧风雨把自己抱起来。
然后,三个人一起走远了,只剩下萧南南一个人趴在草地上伸着胳膊……
萧南南:……大骗子!
。
几个人一起坐在一起喝酒,谈天说地,云深真人不由得有些晃神,似乎时间一直停在几百年前,
那时神魔大战还没有开始,霜染真人仍然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一双桃花眼。
白觊穹还不是苍穹派掌门,而是掌门的儿子,天天想着仗剑天涯逍遥自在。
三个人在桃源居喝酒喝到深夜,佳节时挂灯笼抓鸟兽,寒冬腊月里找对时间了还能看见银鱼过河,天天逍遥自在如同活神仙般轻松安逸……
“想什么呢?”萧风雨摇了摇他肩膀。
云深真人回过神,笑了一下:“没什么。这酒没有昨天的好喝啊……”
小老儿脖子一梗:“怎么可能?!这可是老儿我自己酿的满江红!”
萧风雨:“满江红?不是说今天喝桃花酿吗?”
小老儿挠了挠头:“啊?是吗?老儿我记错了?”
黑老怪哈哈大笑:“老了老了!你连脑袋也不灵光了!哈哈哈哈!”
“放屁!”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