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半刻后.
这一老一小边往嘴里送菜,边含糊不清的聊着,前言不搭后语。
谢时吃饱喝足了,舒服的斜坐在椅子上,看着老先生一碗一碗的喝酒,不由得感慨:人有千万种活法,或碌碌无为或钱权加身,但怎么样都要活着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她又暗笑自己想太多了,摇了摇头,到柜台付了钱,转身离开。
谢时刚才喝了点酒,现在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睛疼涩,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从茶楼出来就没入了人群中——临时镇佳节将至,夜晚也热闹非凡。
清风拂面月过西窗,大街上叫卖声欢笑声融合在一起,衬得谢时更加落寞。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回忆像默片一样不断回放。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远离了闹市区,在一片恬静地方,谢时也懒得去找旅社了,直接靠在路边软软的麦秆堆上睡着了。
次日
等她醒了已经日上三竿了,谢时伸了个懒腰,到最近的一家农舍敲了敲门,借水洗了把脸,妇人好心,还送她几个包子。
昨天还大吃大喝今日就像个乞丐一样,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谢时打听着到了车行,乘了一趟去东南方向的马车,离开了这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马车行了两三日,终于到了。付了钱,谢时的钱已经不多了。
她迷路了好几次,终于到了人们心驰神往的地方——苍穹派。
当谢时一脸生无可恋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高山时,这个人都傻了:这也太特么高了吧?!她就那样站着想了好多:万一我爬山爬都一半缺氧了呢?万一我脚滑了呢?......这苍穹派有病吧?!
谢时黑着脸乱想了好一阵子,无意中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已经没几两银子了,她再看看天色,正是阳光明媚。
她咬了咬牙,我爬!大不了一死!
她从高高的木架梁下走过,踏上了第一阶楼梯,石楼梯一阶一阶望不到头,视线尽头是茫茫白雾,给人一种没有尽头的感觉。楼梯还算好,两侧是齐脖的深草,更显诡异。
谢时一边爬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一刻不停的爬了一个时辰,谢时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腿了,她气喘吁吁,坐在楼梯上暂时休息。她抬头,太阳光刺眼的很。她额头上鼻尖上都满是细密的汗。
不到一刻钟,她又继续出发了,死咬着牙,一步又一步的走着......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前进,她不能放弃...
一直到太阳落山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能这样了,早晚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但是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吃食,肚子又饿的不行。
她撸下一把手旁的野草闲花,用袖子擦了擦,直接塞到了嘴里。
她盘腿坐着吃着,想起来四年前自己伤痕累累孤身一人在荒野上度过的那个格外漫长的夜晚,她揉了揉眼,深呼吸一下,继续加油。
她爬了一夜,仍然望不到尽头,绝望了吗?不能绝望,,,希望是一直会有的。
又饿着肚子爬了一天,她终于崩溃了——她脚已经磨出了泡,鲜血淋漓的,也摔了几跤,膝盖处也染上了血。
她无声的哭着,但仍旧向上爬...
因为她知道只有前进才有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