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回忆。
她听到谢时重伤时,放下一切事情就奔了过来,正巧碰上来找她的楚墨辞。
“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楚仙尊请讲!”
“照顾阿时几日。”
她有点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他亲自照顾吗?!
“那楚仙尊您……”
“去秘境给阿时找药。”
原来如此,她舒了一口气:“好。”
“别告诉她这件事,别让她担心。”
“嗯……”
。。。
“谢师妹,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江明月开始疏扯
“…………”
谢时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不回应
“那可是血将军!血将军你知道吗?那个唐惊鸿的得力大将之一啊!消息一传出,各大门派都反应激烈,长老们都想见你,主峰宾客满席呢!”
“是吗?挺好。”话语里满是淡漠
江明月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继续说
“若不是谢师妹你需要静养,恐怕清净峰就热闹了,楚仙尊也下令禁止外人踏入清净峰……哎,现在咱俩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了,你都能迎战血将军,虽然受了伤……我却还是一个普通的弟子。”
“嗯”
“谢师妹你怎么越来越像楚仙尊了?话都不肯多说,莫非厉害的人都话少?哈哈哈”江明月自说自笑,希望她能开心点。
“师傅干什么去了?”谢时看向她
“额……我也不知道。”江明月有点心虚
“嗯”一如既往的简短
就这样有人喂吃的,也不用下床,什么都不用干,死人一般的沉闷无趣的日子过了三天,楚墨辞回来了。
他径直去了炉峰,找到怀阳。
一袭白袍沾满灰尘,眼睛充满血丝,胳膊上简单包扎了一下。虽说不是很狼狈,但也绝对不好看。
“怀兄……冰语花。”他声音干哑,原本白净好看的手,此时大大小小的划伤,指甲里也满是泥土,拖着一朵带着一片地皮的花。
花身通体天蓝,花瓣为八片,边缘隐隐泛着血色的光,蓝色的茎叶优美,还往外散着寒气,真像一件做工精细的冰雕艺术品。
怀阳沉默着接过,放入空间特定的药材库,神情复杂——冰语花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了,生存环境不仅极其恶劣,还有守护神专门守卫。
他不知道楚墨辞是怎么得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受伤了,而且不是小伤。
“药,尽快……咳咳咳!”楚墨辞忽而剧烈的咳起来,用手捂着嘴,等咳完,指缝间有鲜红的血淌出。
怀阳惊愕道:“墨辞!”
他摇了摇手:“无妨。”
看着楚墨辞渐行渐远的背影,怀阳不由得惆怅望天。
其实没有冰语花,那丫头的病根顶多就是时期性疼痛,也不足以致命,可墨辞为什么这么执着…………
他这一遭回来,可能丢了半条命啊......就不怕自己有去无回吗!?又有哪个师傅会这样?墨辞……哎…………
楚墨辞回到清净峰,并没有立即去看谢时,而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关上房门,他擦净手上的泥垢和血迹,褪去了衣袍,胸口及后背,裹着层层纱布和绷带,后背已被血染红,格外瘆人。
他紧咬着牙,将绷带纱布拆去。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这么一扯又渗出了血,沿着腰线向下淌。
小麦色的皮肤,殷红的鲜血,还有一地染血的绷带布条…………
全部拆下来时,他额上已是满是汗珠。背上,是触目惊心的伤口——狰狞的伤口占了半个后背,深约两三厘米,皮肉外绽,鲜血淋漓而下,重新染红了他的下袍。
用水清洗,然后上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疼的他多次差点昏厥,疼得他想哭,但他仍然处理得很好,如千百次如此一样流畅。
换下那身鲜血淋漓的衣袍,他重新换了一件黑色的衣服。他不常穿黑色的,但情况不同。
楚墨辞处理完了一切,喝了口茶水,挺直腰板向谢时的地方走去。
他必须绷直腰板,后背的伤,略弯腰就会绽开,疼痛万分。
“吱呀——”他推门而进
江明月很是识相,打了声招呼就退出去了。
谢时见到楚墨辞,既想哭又想想笑,但还是面无表情:“师傅。”
楚墨辞坐在椅子上,直着身子:“好些了吗?”
“你去哪了?”
“有些事。”
“什么事?”她不依不饶
“…………”
“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吗?师傅……你又不要我了…………”
她说着笑着,笑得薄凉,笑得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