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
“哎哎,你听说了没有谢丁把他小女儿打废了”“咦?啥时候的事儿?怎么回事呀?下手怎么狠。”“别提了,那蛮汉平时教训教训小丫头就得了,昨个竟下了重手,听说是那闺女打碎了几个瓷碗。”“啧啧啧,就几个碗呗。真狠心!”“你忘了谢家的穷成什么样了吗?前几天还上我家借粮食。”“借了吗?”“我借给他?那能叫借吗。那叫送。我可没有那么大度。”“哈哈哈......”
谢家.
“小兔崽子!别给老子装死!起来!”一个三大五粗的中年汉子大吼,满脸横肉,酒气熏熏的握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角落里一团黑影瑟瑟发抖,“爹...爹......我错了......我错了,别打,别打了...”细若蚊蝇且带着颤抖的声音。男人又扬起棍,正准备再打。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爹爹,开饭了,来吃吧。”男人一棍甩在墙上,冷哼一声,摇晃着离开。角落里的黑影抖了几下,许久才从阴影中钻出来。
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衣服破烂又肮脏不堪,蓬头垢面的样子让人嫌弃,在瞧那脸,又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眼下是黑眼圈,眼神满是凄然。她一瘸一拐的拖着腿向外走,走得极慢,表情痛苦。不必想也猜到:她浑身上下全无一处好皮肉。她从没有围墙的破房子走出来,向外走去。
这个脏兮兮的瘦小女孩,叫谢时,谢家家穷,可再穷也要生个男孩来传宗接代。可连着生了三个女儿,实在养不起,才不生了。大女儿谢婉儿,二女儿谢小玉,小女儿就是谢时了。看到第三个出生的孩子也是女儿时,谢丁的希望全破灭了,当场要摔死小女儿,亏着看好戏的邻居们拦了下来,要不然,这个苦命的孩子早就没了。
谢时的出生也只是多了一张嘴,但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无疑又是一份压力。这两年谢丁又染上了酒瘾。哪儿来的钱供他买酒呢?就少做一个人的饭,而那个人,自然是谢时。
以至于谢时现在都忘了上桌,吃饭应该怎么说怎么做。
她在日暮下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走着,目光在一大片草里搜寻着,扯下几片叶子,揉出汁擦在淤青上,凉丝丝的,驱散了些许疼痛。
她在杂草之中呆呆的躺着,感觉神儿都丢了,嘴里发苦,眼睛发涩。
她想起来前月的江湖医者,医者可怜她,便教她识得几株草药,哪种止血,哪种化瘀,哪种有毒,哪一种可以吃。她记性好,记得快,每次挨打都能用上。
她就那样躺在荒野上,一动也不动,太阳完全坠下了,继而是月亮。她借着月光摸索着找野菜,采了一把便到河边去洗去吃。她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那里根本不是家。可她又没钱又饿还一身伤,能去哪呢?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哪儿,四周一片寂静,远处的犬吠,天空中盘旋着诡异的鸦叫,还有呼啸的夜风。“睡一觉吧,一觉醒来,都会好的。”她这样想着,又躺了下来,努力的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