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与通判大人商量
由两个山石精怪引发的地动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在陈天赐暗中打出的符箓镇压下停止了。地上有不少突起的土地,坑坑洼洼的,而人群里的人刚才听到了那声大喊,下意识的蹲下身子,虽然摇晃着倒地,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而离园子比较近的达官贵人们,几个官老爷有官兵冲上去护着,现在倒在地上看不见脸。乡绅们的下人都侯在马车边没办法上前,现在都倒在地上呻吟着,脸上有泥土粘着,看起来很狼狈。另一边的知府大人也倒在地上,不过身下有一个官兵当了垫子,身上还有两个人护着。
知府大人旁边的赵行仪大人是坐在地上的,他的手下守在轿子旁边,地动发生的时候没有能冲过来,倒在离知府大人有一段距离的地上。
赵行仪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明显比其它土地突起的少,只有轻微的几个突起,想到刚才混乱中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气息靠近,然后朝着地下冲去,自己就从激烈摇晃变成轻微的摇晃,然后就坐在了地上。
至于那些道长和道士们,在地动发生时吓坏了,大叫着想跑开却撞在了一起,都狼狈的倒在地上,有的还被倒下的桌子和法器砸伤了,正在哀嚎着。西宁道长脸上也挂了彩,“哎哟哎哟”的摸着脸上受伤的地方。
陈天赐和赵无为是现在园子外还站着的两个人,赵无为看着一地狼藉,觉得那些道士没有本事还来招惹那两个精怪,真是自作自受,还得靠陈兄的符箓才没有出现更严重的情况。而陈天赐微微皱着眉头,感觉到园子里的两个精怪气息有点不一样,似乎看着外面的惨况很高兴,多了一丝邪恶的情绪。
知府大人缓了过来,挣开身上的人慢慢站了起来,摇摇头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既震惊又生气。震惊于园子里的“东西”如此厉害,竟然能引起地动,生气于西云观如此没用让他在百姓面前丢了脸。这下子本来就已经盖不住的关于新园子的流言更加要广传四方了。
知府大人不想再呆下去了,叫来捕头交代他处理善后事宜,然后让几个轿夫收拾干净,上了轿子直接在几个官兵的护送下回府衙去了,留下了那些官员和乡绅,不想看到他们实则嘲笑表面虚伪的安慰。
这个时候地上的人都陆续站了起来,陈天赐和赵无为没有那么显眼了,不过赵行仪刚才缓过来之后就注意到了。赵行仪发现陈天赐和赵无为是好好的站着,并不是像地动之后最先站起来的样子,而是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地动影响的样子。
赵行仪被赶过来的下人拉了起来,不去理会下人的关心,推开下人朝着陈天赐和赵无为走了过去。赵无为走到了陈天赐面前,看到陈天赐对于他的到来没有变化,依然是面无表情,就仔细看了看陈天赐,才发现陈天赐额头上的缎带中间是个八卦图案的铜镜,就对着陈天赐问道:“这位小兄弟可是修道之人?刚才是否小兄弟对本官出手相救呢?”
陈天赐点点头,阻止了正要表功的赵无为,请赵行仪找个地方说话。赵行仪看了看四周,知府衙门的捕头正带着恢复过来的官兵在救助道士们和人群里的受伤的人,而乡绅们已经第一时间被救起,他们的下人都急忙朝着自己家的老爷赶去,扶着自家的老爷向已经安定下来的马车走去。
很快就有马车开始朝外面驶去,一边还让人群让开道路。赵行仪看着这些,知道乡绅们受了惊吓,知府大人也回去了,自己也不用留在这里了,就叫了一个下人,吩咐他带着陈天赐和赵无为去自己府里,然后跟陈天赐和赵无为说了一声,就先上了轿子走了。
等轿子走了,那个赵府的下人恭敬的请陈天赐和赵无为跟着他一起前往赵府,然后就在前面带路。陈天赐看了一下园子,就带着赵无为先跟着赵府下人去赵通判大人家里了。
走到了大街上,陆续有人出来了,都心魂未定的喃喃着,觉得没出什么大事真是太幸运了。这些人回去之后回过神来,肯定要向亲朋好友诉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于新园子的负面消息会传满整个西云县乃至西昌州府城的。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从一个拐角拐进了一条巷子。这条巷子中间是石板路,可以容两辆马车通行,两边是民居,有大有小,不过大部分都是青瓦白墙,大门的门匾上都写着赵宅,门上还挂着一块小木牌写着宅子主人的姓名和一些信息。
在巷子里走了一段路,到了一间写着赵府的宅子面前,大门口有两个下人守着,大门打开了一扇,是在等着陈天赐他们。赵府的下人引着陈天赐和赵无为直接进了宅子,门口的两个下人对陈天赐和赵无为弯腰行礼,然后就等陈天赐他们进去之后关好大门,继续守着,因为老爷交代了暂时不见客了,有人来就先挡回去。
下人领着陈天赐和赵无为直接进了第二进院子,到了正房的大厅,由大厅门口的下人带陈天赐和赵无为进去,自己下去休息了,毕竟今天也受了惊吓和轻微的伤。
赵行仪正在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喝着茶,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知府大人下一步会怎么处理。
陈天赐和赵无为走到大厅里,下人向赵行仪禀告客人来了,赵行仪回过神来,请陈天赐和赵无为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下,让下人上了茶。
等陈天赐和赵无为喝了两口茶,赵行仪才温和的开口说道:“今天多亏了两位小道长,本官才没有在那个场合里太出糗。不过似乎没有见过两位小道长,是从外地刚来本府的吗?”
赵无为对跟大人们打交道好像很没有兴致,只是无聊的玩着茶杯,陈天赐就开口回道:“我和赵兄的确是从外地来西云县的,刚来没几天,听说有法会就前去观看,刚好碰上了,赵大人不必客气。我们二人也不是道观的,只是修道之人而已,当不得道长之称。”
赵行仪听了,笑了笑,又对陈天赐说道:“原来是刚到本府几天的,既然是修道之人,对法会感兴趣是正常的。那本官就称呼两位道友吧,毕竟本官对道家也是很感兴趣,对道家经典也多有研究的。不过好像刚才地动开始之前就听到陈小道友对大家发出了警告?看来陈小道友对这新园子里作怪的东西比较了解?”
赵行仪开始试探陈天赐是否早就知道西云观的道士们是对付不了新园子里的东西。陈天赐淡淡的说道:“在去法会之前只是听说新园子好像有点问题,刚才在园子外面也是感觉到一些异常,比大家提早一点知道地动发生而已。不过对于园子里的东西,我和赵兄应该是有把握的。”
赵无为听到陈天赐对他的肯定,挺直了腰板点着头表示同意。赵行仪笑着,觉得要是直接跟知府说这两个少年比那些道长厉害,知府多半是觉得自己在羞辱他,就开口问陈天赐“两位小道友这么有把握吗,不知道之前两位小道友有什么修道经历吗?”
陈天赐知道作为一府通判不会轻易的就相信几句话,还好赵行端的信可以派上用场了,就拿出了那封信,请旁边的下人交给赵行仪,一边对赵行仪说道:“这是我在边齐县的时候,帮助县里一位赵行端老爷家里除去恶鬼后,赵行端老爷听说我要来府城,特意写给大人,让我有不时之需的时候前来劳烦大人的。”
赵行仪接过书信,听说是边齐县的族人赵行端写的,心里已经信了八分,之前赵行端曾经写信说过他家里发生的怪事,本来想请他帮忙找有名的道长相助,不过后来遇到一个少年道人解决了,还说那个少年可能会到府城来,却没想道这么巧,就是陈天赐,还多了一个人。
赵行仪打开书信简单看了,的确是赵行端所写的,就收起书信,笑着对陈天赐说道:“原来陈小道友已经帮助过我赵家了。既然陈小道友道法颇深,又有另一位小道友相助,对付园子里的东西肯定不在话下。不过两位小道友不知道,知府大人来自京城里的吴家,一心要做出政绩来,对新园子花了很多心思。今天刚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本官立刻推荐你们前去,只怕知府大人会有什么想法。这样吧,现在也快中午了,不如就请两位小道友留下来吃个便饭,我们边吃边聊,看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比较好。”
赵行仪说完,就要交代下人去安排午饭的事,陈天赐记挂着客栈里的陈天恩和陈天颂,开口想拒绝,赵行仪却不容拒绝的安排好了,虽然现在暂时不能推荐陈天赐他们去对付园子里的东西,可是还是要先了解情况,才能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陈天赐看赵行仪表面不急,其实心里很着急的样子,昨天又有交代好客栈的店小二了,就只好留下来吃午饭。而赵无为进了赵府就一副无聊的样子,都不说话,只是要跟着陈天赐一起,对于在哪里吃午饭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