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上两匹骏马在飞驰,正是沐曦和萧景承二人。他们此行的方向很明确,往南逃到雍国。普天之下只有雍国有实力和北齐对抗,而且萧景承有恩于雍国皇帝,所以到了雍国后即使被北齐发现了踪迹他们也无计可施。既然沐曦想要保萧景承此生的平安,那么只有在雍国境内才能护萧景承一生。他们二人一路躲避追杀不敢停息,就是希望能早点到雍国境内。眼下已经走了五天,再有三天就能到雍国了。
沐曦偶尔之余会想起萧景和,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想着想着想到那日他拒绝与自己见面,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想帮忙才不见自己的?说实话这件事确实不好帮,皇帝是铁了心要处死萧景承,若是萧景和要帮忙可能被迁怒,届时说不定萧景和也会惹上麻烦。沐曦这么想完拍拍胸口庆幸当时萧景和没有帮忙。
皇宫内,萧景和正跪在地上静静的等着召唤。他自沐曦离开后便生了场大病,怀先外出不知所踪,所以他这个病拖了很久,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才稍稍恢复神识。醒来后陌陌避着众人悄悄的向他说沐曦来找过她,神色着急。唤来寒青问清楚情况后便执意下床要去寻沐曦,“王爷,您这会上哪找去呢?沐姑娘已经离开五六天了,而且是带着萧景承一起离开。陛下已经下了暗卫令,誓杀萧景承。暗卫令一出,除非陛下亲临或手持暗卫令牌才能阻止,否则天底下没人能阻止的了神出鬼没的暗卫。”寒青跪着阻止道。
“那本王就去找陛下,求陛下赐暗卫令牌。”萧景和甩来寒青踉跄地出了府。寒青见阻止不了他,只能跑去陈府找陈容恪帮忙。
皇宫里,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景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启禀父皇,儿臣知道。”
“哼,朕看你是病了一场糊涂了。”皇帝将一本书甩在萧景和脑门上,“萧景承这个逆子犯的是谋反的大罪,你竟然替他求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父皇明鉴,此事有蹊跷。定是有心之人在挑拨父皇与皇兄的父子之情。不如待儿臣寻回皇兄再细细查明真相,还皇兄一个清白。”
“此事已经查明了,皮岛的守将也已招认畏罪自杀了。况且若是这个逆子没有谋反之心,他为什么要逃?而且还是逃到雍国。”
“此事也是儿臣疑惑的地方,唯有当面问皇兄才知道原委。请父皇恩准。”
“不行,暗卫令已出,已经无法更改。你回去吧。”皇帝拒绝,若不是眼下跪在地上的这个儿子是他唯一宠爱的儿子,也有意让其继承大统,那他早就把萧景和关入大牢。
萧景和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但他不放弃,“父皇,之前冰球赛儿臣赢来第一名得了父皇的一个承诺。”
“你想朕承诺放过萧景承?景和,你可想好了,若是你想救萧景承,那你与那个叫做沐曦的姑娘再也不可能了。”皇帝怒道。
“儿臣想好了,请父皇恩准。”
“好,你不要后悔。这是暗卫令牌,能否阻止的了就看你快还是暗卫快了。”皇帝抛下令牌拂袖离开。
萧景和捡起地上的令牌,朝着皇帝远去的身影拜了三拜,起身走出了大殿。复又想起什么,又朝着母妃宫殿所在方位拜了三拜。他这个儿子总是不让人省心,这件事情结束后再好好侍奉她老人家吧。
萧景和从皇帝那里得知沐曦二人往南方的雍国去了,于是点了一些人马火速赶往了与雍国只有一江之隔的淮江渡口,这是去往雍国的必经之路。按照暗卫的部署,他们会提前到淮江渡口设伏,待萧景承上船渡江后再在江面上将他击杀。淮江水流湍急,水深不可测,两岸相距千里,确实是一个让人无处遁走的好地方。暗卫已经将渡口所有的人换成了自己人,部署了一张巨大的网,正等着萧景承二人往里头钻。
这天夜里,沐曦和萧景承两人在淮江边上的一个小山村借宿,等着天亮后再坐船离开北齐。萧景承望了望远方天险淮江,江面上泛着星星点点渔灯。一曲明月,一弯江水,盈盈相互呼应,是明月柔了江水还是江水融了明月?
“想什么这么认真?”沐曦睡不着出门后正好看到了萧景承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没什么。”萧景承笑了笑,“你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你呢?怎么不睡觉?”
“我也睡不着。”萧景承转身,将这几天的疑惑说出来,“我们一路南下没遇到任何危险,这太不寻常了。”
“嗯?没危险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寻常?”沐曦很好奇。
“依我对父——陛下的了解,他想要一个人死就决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么恨我母亲,恨我,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有可能他不知道我们往哪里跑了啊。”沐曦安慰道,有我在别人无论如何也休想伤害到你。
“嗯,或许吧。”萧景承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放心。
清晨,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江面上,照耀着江水金光粼粼。渡口迎来了沐曦和萧景承二人,两人上了一条前往雍国的客船,船上早已坐着三四个商贾打扮的人,二人挑了个后面的座位坐下。由于时间尚早,客船上还有四五个空位,船家倚在岸边的木桩上懒懒的等着客人。不一会四五个风尘仆仆的人走近,“船家,还有位置吗?”
“有,有,当然有。”船家殷勤道,“几位客官去哪?”
“我们去雍国有急事,船能马上走吗?”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说道。
“当然,几位客官上船后就能马上起锚啦。”船家哈头点腰。
不一会随着水花滑向两边,船缓慢远离岸边。萧景和从船窗看向越来越远的渡口,心里一阵难受,从此以后北齐已是再也回不去的故土。
沐曦看着越来越远的渡口,心里很是恍惚,就像离开了一个非常亲密的人,心里一阵一阵发涩。细细回想起来,在北齐这段时间里是她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不用打坐修炼,不用上学堂听夫子念叨,不用去降妖除魔,好像除了吃就是睡,还有就是和萧景和下棋聊天。想到萧景和,沐曦心里的涩味越来越浓,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他这个人啊,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怎么能对自己生这么大的气呢?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竟然没有发觉船只已经停在江中间不进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