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二当家相处这么久之后,虽然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很奇怪,扭扭捏捏的,但他对这个人说的话做的事都很信服,那么,这样看来,那一晚,成朝身上一定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危险,但,那是什么呢?
东涧在客栈安顿好二当家,买了好些家伙事儿放在二当家的房里,让二当家布置一些防身的机关,然后只身一人去找成朝。
仔细回想,成朝的身上有与从前不同的气息,那种威胁性很强的气息,似妖似魔又似鬼,像成朝这样佛系的妖是不可能有的。他太沉迷于自己的心绪,竟将在世为妖最基本的辨别危险的能力给忘了。
巡着成朝身上的那股妖气,东涧一路追寻到浮戏城外,浮戏城外除了几个零星的村落,便是一片茫茫大海,海上有世代经营的渡船,渡船上的人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船上,航行在这片海域如同回自己家那般熟悉,岸上有村民做着为渡船拉客的生意,按人头算,拉一个人坐渡船,能赚点佣金,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年人走过来,问东涧是否要去海中,海中是大海中的城市,他想,成朝的气息消失在这里,但她原身菖蒲,怎么想怎么觉得不会去海中,那老头又问几遍,见他犹豫不答,傻傻呆呆的,便绕过他去问别人,东涧这时拉住那老人,道:“不知老先生一直在这里,是否见过一个穿着纱衣的少女,”一面拿手比在自己肩膀处,“大概这么高。”
那老先生摸着胡子,上下打量了打量东涧,点了点头,道:“见过,晌午时候我看见过。”
东涧没想到能问到,激动起来:“她去了哪里?”
那老者又摸了两把胡子,道:“她搭渡船走了,我把她送上的船,说是要去海中。”说罢看着东涧,道,“你要不要去,去的话我给你叫船?”
东涧正欲答应,一旁忽然有人道:“兄台莫急着上船,这些人都是骗子,无论他们有没有见过兄台要找的人,都会说见过,无论对方去了哪里,他们都会说海中,兄台莫要被他们骗了。”
东涧转头,见一个一身锦衣的男子风尘仆仆的,正站在岸边不远处,那男子长相妖异,一双狐狸眼说不出的勾人,但他面色凝重,气度华贵,冲抵了一部分妖异之色,见东涧转身过来,他抱拳道:“在下崇绬。”
东涧亦回礼,报上姓名,那男子点点头,望向那老者道:“老头儿,我看你老弱,今日便不与你计较,若今后再行此骗人勾当,我必不饶你!”说罢哗一声拔剑出鞘,剑一挥,但见一道白光闪过,地上便多了一个尺余宽的长壕,道,“若再骗人,便如此壕!”
那老者被吓的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喊:“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那男子又转过身对东涧道:“兄台莫要着急去海中,小弟方从海中回来,那里管制极严,多少被诓坐船过去的人在城外流离,无处可去,”又指着那老头,“这些尽是些见利忘义之辈,兄台莫要轻信。”
或许是方被骗空跑一趟,这个叫崇绬的男子十分生气,话也嘱咐的多,说完便告辞走了。
东涧从袖兜里掏出一个钱袋,丢在那老头眼前,道:“说老实话,是否见过那女子,她去了哪里,若再说虚言,我的剑可不似那位兄台那般仁慈。”
那老头听见东涧缓缓拔剑的声音,吓得更抖了,忙道:“见了见了,她在岸边站了一会便不见了,我也、我也实在不知她去了哪里,只以为她坐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