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林初寒则是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带着一顶黑色的帷帽来到了长京城内最大的医馆济世堂中。
每晚子时,济世堂里都会来一位神秘的毒医,这位毒医身着黑衣,头戴黑帽,专治中毒之人。毒医医术高超,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只是毒医每晚在济世堂里只待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毒医便会离开济世堂,没有踪迹。曾有人在毒医离开医馆后跟踪毒医,都被发现惨死在长京城外,后来便再也无人敢去跟踪毒医了。
这位毒医便是林初寒。
在济世堂问诊的这段时间内,林初寒可谓是赚了不少银子,名气也一点点扩散。
这样毫无波澜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一天,欧阳世家的大小姐欧阳诗瑶来将军府赏玩,那欧阳诗瑶非要看看林初寒到底是何丑容,便拉着将军府的嫡小姐林如仙来到了林初寒居住的青芙院。
当欧阳诗瑶与林如仙并肩走进青芙院时,林初寒依旧躺在躺椅上睡觉,还用了一本书遮面。
白芷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见林如仙进来,便即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去行礼。
“奴婢见过大小姐!”
白芷故意说的很大声,本想趁此机会叫醒林初寒,岂料林初寒只是侧了个身,将脸朝向树的方向,盖在脸上的书顺势滑落,露出未施粉黛的面容。
“采菊,去打盆冷水来。”
林如仙并未让白芷起身,而是与欧阳诗瑶双双坐在了石桌边上,她倒要看看林初寒何时能醒过来。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采菊便端着装满冷水的木盆走了进来,一步,两步,三步,当采菊快要走到石桌旁边时,只听得一声惊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木盆里的水全数倒在了欧阳诗瑶身上,而采菊自身也被冷水溅到,瘫软跪在地上,木盆从手里滑落。
“啊——”欧阳诗瑶尖叫着起身,伸手就给了采菊一巴掌,“贱婢,本小姐这身衣裳可是用雪蚕丝做的,你赔的起吗!”
“欧阳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欧阳小姐饶了奴婢吧!”
“谁呀,大下午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这时,林初寒缓缓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转过头,恰是睡眼染了一层水雾朦胧的样子,欧阳诗瑶直接看呆了去。
“你是,林初寒?”欧阳诗瑶试探着问出了声。
林初寒对于长京城内的流言还是知晓一些的,故而对于欧阳诗瑶的惊讶并不意外,只是站起了身,看向跪在地上还未起身的白芷。
“白芷,大小姐来了还不快去备茶。”其实当林如仙与欧阳诗瑶两人刚踏进青芙院的大门时林初寒就醒了,只是她并不想搭理林如仙,就保持着假寐的状态。
“是,小姐。”
“这位是?”林初寒从白芷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了林如仙身边的欧阳诗瑶,刚才那杀猪般的尖叫就是这人传出来的吧。
“这位是欧阳世家的大小姐欧阳诗瑶。”林如仙表面看着还算平静,内心却把采菊浑身骂了个遍。
“原来是欧阳小姐,只是欧阳小姐的衣裳怎么湿了,若是不嫌弃,便在青芙院换上初寒的衣服吧。”
欧阳诗瑶瞥了一眼林初寒身上衣服的布料,顿时皱起了眉头,随即出口婉拒道:“不麻烦林小姐了,如仙的院子并不远,本小姐去如仙那换就可以了,如仙,我们走吧!”
原本林如仙就不想带着欧阳诗瑶来这里,此刻欧阳诗瑶主动提出要离开这里,她自是不会拒绝,也便没找林初寒的麻烦。
白芷端着刚沏好的茶水过来时,两人刚好走远。
“刚好她们走了,你也干了一下午的活,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说着,林初寒接过白芷手中的托盘放在石桌上,并给了白芷一个眼色,示意她坐下来,然后将其中一杯茶递到了白芷面前。
林初寒并没有什么主仆架子,伺候林初寒的五年时间来,白芷也摸透了林初寒的脾气秉性,知道她并不喜欢这里繁多的规矩。
“小姐,看那欧阳小姐的样子,分明是听了外面的流言想要来看小姐的笑话!”
“不必理会。”
林初寒呡了一口茶水,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
夜幕降临,林初寒照旧一身黑衣黑帽来到济世堂。为了方便,掌柜专门为她准备了二楼的一间房,而待诊的病人则在一楼等待。
子时刚到,房间门便被人推开,来人是一男一女,穿着华贵却蒙着面。
“姑娘所中之毒无药可解,两位请回吧。”林初寒只扫了那女子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岂有此理,你看都没看一眼就判定没有解药,你算什么毒医!”
“奇痒草之毒本身就无解药,忍耐三天也就过去了。”林初寒有些不耐烦,她还要赚银子呢。
“什么?三天!”女子痛苦不已,那暴露在空气外的手背上有着明显的抓痕,“你不是号称什么毒都可以解的毒医吗,只要你帮本小姐解了毒,你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便是!”
“已经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请你们出去,下一位。”林初寒愠怒的声音直接传到了一楼。
一楼那些排队的人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不过听语气,应是刚才上去那两人惹怒了毒医,所以毒医才将他们赶了出去。每次毒医待的时间有限,他们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排到自己,不过有人提前出来,排在队伍后面的人心中自是多了些希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可知我二人的身份?”女子身旁的男子终于开口说话。
帷帽之下,林初寒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在这里没有身份之差,我已经说了无药可解,你不要浪费时间。”
“你!”
欧阳诗瑶一把扯去头上的帷帽,然后五指成爪,朝林初寒袭来。就在欧阳诗瑶快要抓住林初寒的帷帽时,林初寒一把握住了欧阳诗瑶的手腕,令欧阳诗瑶半分也前进不得。
“我当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欧阳世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