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对不起!”慕星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你又没做什么,跟我道歉作甚。”林初寒也没想到良妃会说出今日那番话来,她倒不曾想过天下的王爷可以三妻四妾,因为在黎族,一个男人终生只能娶一个女人。
“初寒,你相信我,除了你我不会再娶任何人!”
“这样吧,你先留在这里陪娘娘,我先去海边寻找父亲。”
“初寒,”慕星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想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最后硬生生挤成了一个字,“好。”
当日下午林初寒就驾马离开了药宗,离开时,中午与她一同吃饭的几名药童还来为她送别。
几日后傍晚,林初寒途径客栈,便在此歇息了下来,明日就能赶到渔村见到父亲了。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要一间上房,另外,将饭菜送到房间。”
“好勒!”
林初寒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店小二,店小二走到柜台边将银子递给了掌柜,便带着林初寒去了房间。
入夜,林初寒没有睡意,便站在窗边瞧着窗外的夜景,隔壁传来谈话的声音,林初寒站在那里恰好能听个清楚。
“听说秦王爷与药宗宗主的女儿要成亲了,圣旨马上就会下来!”开口的是一名女子。
“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我表叔可是药宗的长老,消息不会错的,听说秦王爷的母妃根本没有死,就住在药宗,这根红线便是秦王爷的母妃亲自牵的!”
“可那秦王不是与黎的阁主住在一起么?”
“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他们俩早就和离了,难道还能发生些什么事情不成!”女子非常不乐意男子说出这话,“秦王爷那么高贵,那林初寒不过是黎族一个苟延残喘的人,有什么资格嫁给秦王爷,要说王爷与她住在一起,大抵是因为黎的势力太过强大罢了!”
“倒也是,林初寒灭了天山派,五毒教和欧阳家,秦王爷怎会看上如此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话说这世间能配得上秦王爷的女子,也就只有药宗大小姐一人了。”
后面两人又说了些话,林初寒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因为她相信慕星辰,现在她只想赶快找到父亲,与父亲团聚。
翌日,林初寒走在渔村的街道上打听着父亲的住所,偶尔能听见村民在闲谈慕星辰与宁絮晚的婚事。
“不好了,杀人啦!”
老妇人给林初寒指路,林初寒正要往前方走去,前方忽然跑出许多村民,混乱不堪,引得周围的村民不明所以却也跟着跑离了这里。
林初寒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运起轻功从墙沿上飞过去,一座院子内,一灰一黑两个身影正打得不可开交,院子内的物品被尽数毁坏,林初寒赶到时,黑影一掌将灰影击飞。
林初寒认得那灰色身影,尽管五年过去,他脸上长出了胡须,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爹!”
林初寒飞身过去,落在林昊天身边,将他从一地残渣碎屑中扶起,林初寒拉过他的手腕,手指搭上他的脉搏,经脉俱碎,气息混乱,心脏处还受了重伤,刚才那一掌已经要了林昊天的命。
“你来的正好!”
林初寒抬起头,对上黑影憎恶的瞳孔,似有天雷击中心脏,竟让她疼的忘了身在何处。
“你!”
“你杀了母妃,杀了晚儿,今日本王就要为她们报仇!”
慕星辰提剑杀过来,林初寒顾不得其他,不断用龙笛抵挡着攻击。
几日不见,他冤枉她就算了,竟还亲手杀了她的父亲,林初寒只感觉周身怨气缠绕,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几个回合结束,两人不分上下,林初寒稳稳落在空地上,面前人的功夫似乎弱了许多。
温暖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落下成斑驳的碎影,林初寒没有等到慕星辰的解释,便直接吹奏起了净魂曲。
净魂曲有摄魂功效,她不介意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让慕星辰说真话,哪怕两败俱伤。
慕星辰本想持剑往她胸口刺去,却在听见净魂曲后面目变得狰狞,连兵器掉落在地也顾不得捡起就赶紧飞身逃离。
若不是自己的父亲还躺在她身后,林初寒一定会追上去问个明白。
“爹,你撑住,女儿这就带你去医治!”
“没用了。”林昊天握住林初寒的手掌。
自黎族出事之后,他找了她们母女一年,一年后在亡灵峡谷见到洛川的墓碑,他才断了念,来到海边定居。
他原以为再见不着自己的女儿,谁知再见已是最后一面。
“不!”她已经历了灭族之痛,亡母之痛,如今还要承受亡父之痛么,她不想承受,也无法承受。
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没有一点预兆,一颗一颗湿透了林昊天的衣襟。
“寒寒,能见你一面,父亲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不!”
林初寒埋在林昊天胸口不知哭了多久,地面斑驳的黑影变成了一整片黑暗,漫天的乌云遮住了月光,用力握紧的那只手掌早已冰凉。
母亲与大祭司都走了,云枫不知所踪,如今就连父亲也离她而去,这世间,从此再无人唤她“寒寒”。
“爹,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
她本不想再杀人,可上天见不得她安好,便要让她双手沾满鲜血,一生都在仇恨中度过。
林初寒安葬好林昊天后回到听风阁,全力追杀慕星辰。
她一心沉浸在仇恨里,云子诀的劝阻她丝毫听不进去。
“掌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子诀从林初寒那里得不到回答,便私下悄悄询问掌柜道。
“慕星辰杀了少主父亲。”
“你说什么!”云子诀全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林叔叔还活着吗?慕星辰又怎么会杀了他?
“这几日你好好陪陪少主。”
“嗯。”
云子诀看了一眼林初寒房间紧闭的房门,姐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好几天了,每次送进去的饭菜她也只动了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