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月刃并没有划开云泽的脖子,而是拍在云泽的腹部,将云泽击飞。
无人去接云泽,云泽的身体便落向了凡间。众神仙都以为云泽会摔死,然而初寒早有对策,若那是假的云泽,摔死便摔死,若是真的,她曾送给云泽一个挂坠,挂坠里藏有她一缕神识,足以将云泽安全送回凡界。
初寒再次施法,众仙全力抵抗,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南天门的牌匾经受不住法力余波被震落在地。
这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擎天突然出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杀死初寒的好机会!
只见他掌心中央逐渐凝聚起一团黑雾,初寒后背完全暴露,他便运起黑雾朝初寒背后袭去。
“小心!”
初寒回眸,沧䁼已经在她背后为她承受了这一致命伤害,而她也因为分心被众仙抓住机会受了伤。
“是你!”
初寒擦去嘴角鲜血,此刻她与沧䁼背靠背相互支撑,然而沧䁼突然倒下,令初寒心里一空。
她本是讨厌他的,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让眼前的人死去,她一时分不清哪个是自己,便怔愣在原地。
躲在暗处的擎天见事情失败,便悄悄离开了天界。
众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停止了攻击。
一直在后方观战的霏羽可不希望煞灵能活着离开天界,只是这些神仙怎么突然都停了手,莫不是要放她一回?
霏羽顾不了那么多,夺过旁边天兵手中的长枪便向初寒刺去。
那一长枪逼近,初寒仍未有反应,眼看长枪就要刺向她胸口,强行出宫的云笙来不及劝自己帝父收手,便运起法力击落了霏羽手中长枪。
“天帝老儿!”
初寒突然出声,云笙飞过去挡在她身前,却被初寒轻轻推开。
“初寒!”他怎能想到短短时间内初寒便与天界兵戎相见,万年前他就已经害怕她离去了。
“今日的账来日本君必定找你清算。”
语毕,初寒带着沧䁼的身体化作一道光离开,众神仙想要追上去,云笙果断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云笙,你是要造反吗?”
敢直呼云笙姓名的,除了天帝再无他人。
“儿臣不敢,”云笙跪下来时将头埋得很低,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帝父,初寒并未作出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杀她!”
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他要守护的人,万年前他选择了父亲,所以用了一万年偿还也不够。
“难道要等她犯下滔天大罪后再来弥补么!”天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看中的孩子竟公然忤逆自己,背叛天界,“来人,将二殿下消去法力,打入天牢受雷击之罚!”
“天帝!”听见天帝要罚云笙,皓月冲出来跪在天帝面前求情,“殿下只是一时冲动,并非要与天界作对,还请天帝明察饶了殿下!”
“多说无益,要杀要罚尽管来。”
“休要替他说话!”
“皓月愿替二殿下受罚,还请天帝饶了殿下!”
“今日本君看在你青鸟一族救助无数仙家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若你再替他求情,本君连你一块儿罚!”
“天帝,天帝……”
见皓月仍不死心,天帝转身便走,不去理会。
回到魔宫的初寒将沧䁼毫不温柔的扔在了床上,暗影到来时看见初寒正在给沧䁼疗伤。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沧䁼的脸色依旧惨白没有起色。
“君……”君上二字差点脱口而出,暗影庆幸自己止住了,否则以初寒现在的脾性,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君上,“他可还有救?”
“他已经死了!”
初寒没来得及回答,便听闻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走到门口,暗影不认识那人,初寒却是非常熟悉。
原本他说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全长大,可这才过几日时间,他就已经从少年变成了三十几岁的男人,且他身上的魔气比以前更加强烈。
“原准备偷袭我的人是你,我没说错吧,擎天。”
“寒寒你的确聪明,”擎天空手独自而来,让人看不出他的意图,“可你却不知道原本我只是元神逃出了浮屠塔,肉身还留在塔里。”
“所以你附身在紫电身上靠近我,是因为我身上的魔气能助你恢复元气。”难怪他身上带有浮屠塔的禁制,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起来还是寒寒你帮了我,若不是你进入浮屠塔我的元神不可能逃脱,若不是你攻上天界,我也不可能在没有看守的情况下拿回我的肉身,若能吸了你的灵魄,本君此后无人能敌!”
“痴心妄想!”
“你知道你为何厌恶沧䁼么?”擎天露出不屑的表情,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因为在冥界时,本君给你下了绝情蛊。”
浮屠塔妖魔逃出来到冥界吸收怨气用以增加法力,初寒不得已化作黑雾将妖魔尽数吞噬,擎天便趁机将绝情蛊给她服下,加上她一时无法控制自己心神,所以才会性情大变,等她清醒时,她已经抢了沧䁼的魔君之位。
“你什么意思?”
“沧䁼一死,你身上的绝情蛊便会自动解开,本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寒寒你伤心悔恨的样子!”
“是么?”初寒心口一怔,疼痛感在一瞬间遍及全身,她知道是沧䁼失去了所有生机,“只怕你要失望了!”
漆黑的瞳孔如同被鲜血染红,摄人心魄,连擎天也忘了初寒还会摄魂术,他一时不查竟中了这招,导致怔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等他意识逐渐清醒挣脱桎梏时,初寒与暗影早就没了踪迹。
“哼,就让你们多活几日!”
初寒与暗影带着沧䁼的身体来到凡间一条河边,沧䁼双眼紧闭,好似在假装睡觉,可初寒知道他已经没了气息。
为什么会这样?
初寒想要拉住沧䁼的手,却在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沧䁼的身体化作虚无,什么也没留下,初寒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亡灵峡谷里仍旧人烟稀少,初寒在母亲和祭司奶奶的墓旁给沧䁼立了一座衣冠冢,日日来此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