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慕兴睿站起身,知道她心中有了自己的打量,他便不再多留,“朕不知道你与五哥的误会是否解开,但朕知道,五哥心里是有你的。”
慕兴睿走出房间后,初寒才喃喃自语了一句“是么”,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初寒望着窗外街道上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十几年前她也想过或许杀死她父亲的凶手不是慕星辰,可最让她伤心的是她在慕星辰心里的重量,她以为她们会冲破一切阻碍走到一起,可她才刚离开几日,他便听从了母亲的安排准备迎娶宁絮晚。
虽说皇亲贵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可在黎族,只有一夫一妻制,就当她善妒吧,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回到房间已是子时末,初寒刚推开房门,紫电便扑到了她的怀里,像是寻了她许久。
“乖!”
初寒抚了抚紫电的脑袋,关上门后她抱着紫电放到床里边靠近枕头的地方,然后才脱去外衣准备睡觉。
翌日一早,初寒来到济世堂,较于听风阁的没多少变化,济世堂可谓是大变样,不仅门面扩张了许多,就连坐堂大夫也多出好几个。
初寒走到大门前,留意到大门上那块牌匾竟是慕兴睿亲笔,忍不住失笑,这小子,是要将济世堂变成太医院么。
这时,里面忽然跑出一个四五岁的拿着拨浪鼓的孩子,那孩子跑到初寒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初寒。
“姐姐,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呢?”小男孩不够高,便拉着初寒的裙摆摇晃道,“姐姐是要请大夫吗,济世堂的大夫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了!”
还不待初寒回答,济世堂里忽然又跑出来一名妇女,那妇女蹲在小男孩身旁,拉过小男孩的手仔细检查他是否有异样。
“泽儿,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到处跑吗?”妇女虽是嗔怪,但更多的却是担心,见男孩无恙,这才站起身来,“姑娘,不好意思!”
“没事。”
“姑娘是要看大夫么?”
“望泞,泽儿,出什么事了?”继男孩与妇女跑出济世堂后,终于又一名男子走出了济世堂,刚有药童提醒他说望泞和泽儿都跑出来了,还以为是遇见了认识的人,只是望泞恰好挡住了那人的身形,他便走了过去。而当他走过去,看着那熟悉的脸庞,瞬间激动不已,“姐姐!”
十多年不见,当初十二三岁稚气未脱的少年终是变得成熟稳重。
几人回到一间空房间坐下,孙望泞端了茶水与糕点放在桌上,将云泽抱到圆凳子上坐下后,她才在旁边的位子挨着坐了下来。
“望泞,这位是我的姐姐,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感情却比亲姐弟还要好!”孙望泞不认识初寒,云子诀自是要介绍一番。
“姐姐!”
初寒与孙望泞相视一笑,面前女子的气质如同她的名字般,望泞美兮未来,温柔婉约。
孙望泞也在打量眼前的人,虽一袭红衣耀眼,却并不猖獗,反而显得更加灵动。
“泽儿,快叫姑姑。”孙望泞看向云泽,发现云泽正好奇的看着初寒目不转睛。
“姑姑好生漂亮,像是天上的仙女!”云泽糯糯的声音融化人心,还对着初寒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孩子的嘴跟抹了蜜似的!”初寒笑道。
“姑姑,泽儿说的是真话,不是油嘴滑舌!”
云泽一本正经的模样将初寒直接逗笑,小小年纪就知道油嘴滑舌这个词语,她该认为是云泽聪明还是云子诀和孙望泞教的好呢?
“我俩初次见面,身为长辈自是要准备见面礼的,”初寒摊开手掌,一个挂坠出现在掌心,那挂坠用黑色细绳串起,挂坠本身是一块手指甲大小的白玉,状如水滴,“这挂坠里藏着我一缕神识,危急时刻可救你一命,不过姑姑更希望你一生平安,不会有需要用它的时候!”
“谢谢姑姑!”
初寒招手让云泽走近,然后将挂坠戴在了云泽的脖子上,云泽拿起白玉观察了许久才将挂坠藏进自己衣领里。
初寒又拿出一块令牌来,那令牌下面还用红穗拴着一个金色的铃铛。
“姐姐,这是?”云子诀自是看见了令牌上面的黎字,那可是黎族族长的令牌啊。
“你们大婚的时候我不在,这新婚礼物自是要补上,这族长令可号令所有黎族人,交给你方可一代一代传下去!”
“姐姐已经送了泽儿那般贵重的礼物,这族长令我们不能收!”
“这令牌放在我这儿也是无用,既然你不想要,那便毁了吧!”
话还没说完,初寒就要握紧令牌用法力将令牌化为灰烬,云子诀不曾想她当真说到做到,便连忙起身,阻止。
“且慢!”
“你既是阻了我,那便将它收好。”
初寒将令牌递到云子诀面前,她最是了解云子诀的性格,一个小小的激将法,云子诀便招架不住了。
云子诀与云泽都得了初寒的礼物,至于孙望泞,她不知道孙望泞喜欢什么,但女人总是爱漂亮的,她便送了孙望泞一壶酒。
“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便送你一壶能永驻容颜的酒吧。”
“多谢姐姐!”
“对了,这一次我会留一段日子,这期间便住在听风阁三楼,你们若是有事,可去听风阁寻我。”
“姐姐要留下来吗,太好了!”
一年后,听风阁后院,初寒正躺在躺椅上晒着秋日里长京城难得的阳光,空地上,云泽正扎着马步一动不动,额角生出些汗水顺着脸庞滑落,嘴角紧闭。
“泽儿,过来休息会儿。”
“姑姑,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凡事都有个度,练武亦是如此,你看你双腿明显支撑不住在颤抖,若继续练下去,怕是得废了,以后别提练武,连正常行走都是问题。”
练武是该吃苦,可云泽一个小孩子,适当吃苦磨炼性子就够了。
“是,姑姑。”这一年来,云泽最是听从这位姑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