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寒雪消融,春意初萌,光秃的枝桠上竟发着密密细细的嫩小芽,远处高山的薄雾还未消散,暮光初晓,金光撒落大片土地,给末冬盖上了一层还算温暖的颜色。
不远处的茅草屋在一片鸟叫声中也打开了门,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响声,他抬头,伸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在宽大披风的遮挡下,只看的到他白皙的皮肤和削瘦的下颌。
片刻后,似是适应了这光亮,他抬手摘掉了帽子,露出了真容。依旧是那狭长的眼眸,带着笑意的眉眼,只是眼神里的淡然使得他有着生人勿近的感受。
祁醉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穿来的声响,眉头不可见的蹙了蹙,径直走进屋内,不再理会外面的人。
站着的是上界的人,他们也已经习惯了不敢靠近。低头的眼神碰撞到,不由的想起上界他们传的故事。
据说当时㷰灭时,山圣受伤严重,神识混乱,将身旁人的一缕残魂给抽了出来,而后便消失了。
要知道,养魂乃修行大忌,如果说抽魂是神识混乱,那“借”聚魂灯就是明目张胆了。
所以,当时天主降旨,要山圣交出聚魂灯,可后来他自行封了无皋山,无人知道其行踪。
直至近日,在蓬莱山发现了他的行踪,于是,就有了这日夜不停的看守,就害怕人哪天就又不见了。
祁醉进屋后,门就自己关上了,不大的屋子只点了一小盏灯,散发着诡异的蓝火,与透窗的亮光相比,倒是明艳不少。
祁醉随手将披风放到了榻上,衣袖滑落,露出了他细腻白皙的手腕,可让人扎眼的是上面散开的绷带。
祁醉熟练的将包的本就不严实的绷带撕扯开,只见上面大大小小的刀疤和还渗着血的伤口。
他似没感觉般,随意的在旧伤上划了一刀,血瞬间似流水般涌出,那灯似有意识似的,微弱的蓝光摇曳的更厉害了,他静静地看着血液从自己身体慢慢的流出,嘴角似有了一抹淡淡的的弧度。
直至碗中溢出,祁醉才若无其事的用绷带随意的缠了缠,然后将血液送到了灯里。
直到干完这一切,祁醉才懒洋洋的躺靠在小榻上,眼神温柔的注视着灯芯因吸取血液而逐渐变红,而后缓缓闭上眼睛,嘴角的弧度未曾落下。
光影错落,日暮黄昏,屋内静静的安宁,只有两道微弱的呼吸声,几近重合的频率。
这样日复一日的,上界派来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最终也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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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夜空晚如今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当日将舞一剑重伤了他的破碎的灵元,后又硬生生的给他造了一个出来,现在的他虽没恢复到鼎盛,但也是差不多了。
祁醉,“没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不由的笑了笑“他怎么会让你出来”其实他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缘故的。
当初夜空晚重领山圣之责,加之祁醉把无皋山也托付给了他,所以当日没来得及跟暮江说,就匆匆回了空桑山。
等夜空晚听到人禀报的时候才想起来,匆匆赶到,就看到他一身血迹,戾气很重的望着周围一圈人。
看到夜空晚的时候,眼睛里亮了一下,夜空晚还未开口,就被人抱了个满怀,然后就走了,没错,就走了。其实以当时的功力,挣开他是绰绰有余的,但一看到他眼眶里布满的血丝,推开的手就变成了搭在他的肩上。
他不知道暮江带自己去哪里,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就感觉停了下来,径直进了一个房间里,门关上那刻,夜空晚觉得有点不太对。
刚想开口,嘴就被堵住了,狠的夜空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过去了,但他依旧很配合,要张嘴就张嘴,要舌头就伸舌头,本以为这样暮江能好一点,但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衣衫被暴力的-撕-毁,不住的呼吸声已经错过了解释最佳时期,惩罚性质的动作让夜空晚有些受不了,他死死的抓着-身-下的床褥,骨节发白。
暮江抬头看着他,仔细的观察着这张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他伏在夜空晚耳边“疼吗,你知道我看见你不见的时候有多疼吗”似还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不留力的动作。
夜空晚此时什么都听不到,他整个耳膜因全身血液上涌已经轰然倒塌了,现在只觉得好疼呀,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他死死的按着自己,只要有一点动作就被更狠的按回来,只得承受着。
暮江,你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暮江忽然狠狠的压在了夜空晚身上,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上,一时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当日,夜空晚走了以后,整整三天没了消息,众人都要考虑要不要推翻刚建好的友好同盟的时候,夜空晚回来了,后面跟着一脸得瑟的暮江。
自此,天下人都知道了找夜空晚得先得到暮江的同意才可以。
夜空晚看了看不远处的人,叹了口气“说了不让他来,还是自己跟上来了”
蓬莱山的气息对修行之人是极佳的,所以祁醉选择在这里,但对于魔族来说,却算得上的耗费修为了。
“快了吧”夜空晚能感受的到,聚魂灯里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祁醉看着屋内“嗯”“马上了”
“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夜空晚站起来说道
祁醉看了眼不远处的人,笑笑不说话,“走吧,下次不要空手就行”
...
日暮黄昏,散落的金光显的格外温暖,一片岁月静好,祁醉看着不远处两人消失的背影,忽的就顿住了,他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祁醉缓缓转身,唇畔扬起了令人炫目的笑意。
“小舞,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