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贺和谢兰棹就这么望着他,仿佛他脸上有什么东西一般,移不开视线,迥异非常。
“怎么了吗?”沈遥知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什么之后才开口道。
“遥知兄啊……没想到你竟是……唉!我与你同门数年竟毫无察觉,”贺疏仪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神色不比吃了屎强多少,“真是惭愧啊,早知如此,我便多多与你介绍几位貌美的师妹,也不至于……唉!”
“沈遥知,你真特么深藏不露,平时清心寡欲,这一回直接玩票大的……”谢兰棹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富有深意地望着沈遥知和尹白川笑了笑。
贺喻洲走过来倒是没拍他的肩。见状,沈遥知还瞪着眼惊了一下,本以为他也会一脸不可思议跟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
贺喻洲见他惊,叹了口气,道:“遥知,你不必忧心,其实你是……咳咳,也没什么的。嗯,你开心就好。”
“我怎么了???”沈遥知摸头不知脑,就一个称呼至于这么来劲儿嘛,“你们吃错药了?”
“你问问你的白川君吧!”
“白川君,怎么了?他们怎么回事儿啊,你给他们下药了吗?一个个都傻了。”沈遥知微微皱眉,兰棹疏仪和喻洲今天是非一般的反常啊。
“哦?有什么吗?我也不知道呢……也许是你从未叫过他们‘君’,心中不满吧。”尹白川对沈遥知温声道。
颇有道理。
沈遥知缓缓转身,望着角落里的几个人,准备唤唤他们,这次定带上“君”字,免得他们又心中不满。
可是他的两片唇瓣刚刚张开,贺疏仪和谢兰棹就好像后头有走尸追似的,跑得没影儿了:“别别!我不想被你叫某某君!!免了免了!!”
再看贺喻洲,这就比较潇洒了,他携着风,飘着轻衫,一脚点地腾空跃起……跑得比谁都快!
沈遥知的手抚上额,白皙干净又修长的指节与眉心摩挲着,他叹了口气:真是的……不、不、不就“白川君”“遥卿”什么的嘛,竟弄得跟他有什么难言之欲似的。
“遥卿,叹气作甚。”尹白川负着手走近。
“他们也太大惊小怪了些,让你见笑了。”沈遥知扯了个笑,其实心中已一团铁丝在胡乱搅,烦躁得很。
两人随便扯了几句,便各回房间了。
不知是白昼还是黑夜,他扯了被子就往身上拉,心里像被热水泼了一通,念静心咒都不管用了。
窗外一阵嘈杂声,一个粉色的身影一下就从窗棂旁翻进来,其熟练程度不亚于贺疏仪和谢兰棹。
“忘忧小姐?你来作甚?”沈遥知赶紧下床整好衣衫,一位姑娘私自跑到男子的住处,这可不太好。
更何况还是白川君的心上人。
“你紧张什么?坐坐坐。”常忘忧坐在桌旁,拿了一个杯子在手中转了几圈,然后倒了杯水。
沈遥知还是没上前,若应声上去了,那场景要是让白川君望见可不太好,夺人所好这种事沈遥知从来不沾边儿。
“行,沈公子要站着说就站着吧,”常忘忧的袖里钻出一只雪白带藏青花纹的毛绒物,那是灵兽桂花糕,“我之前给你的天外言阵法,一直没个响儿,你当真没什么好问的?”
沈遥知笑了笑,他哪儿还敢用天外言?这天外言阵法里的交流句句都要经过尹白川,一点都不私密好吗?他还使天外言?他傻吗他?
“贵地的天外言有局限啊,我可不敢多说。”沈遥知拢了拢衣裳。
“也罢,你不用阵法也无事,不过现在我都来了——关于这八年小哥的事,沈公子当真心中无疑?”常忘忧抱着桂花糕站了起来。
“……”沈遥知迟疑了。尹白川的心上人,夜闯他房间,还问他有没有关于尹白川的问题要问。这怎么想都不太对啊??
“不问?这可是你默认的哦,”常忘忧朝窗边走去,“不问我走了?”
她大步朝窗棂走去,心里数着:一……二……三……
“慢着!”沈遥知道。
常忘忧抚着桂花糕又欢快地跑回来:“怎样?沈公子?可想起来有什么问题了?”
“不,不是……忘忧小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白川君当真不会生气?”沈遥知不自觉又退远了数丈。
“噗嗤——”常忘忧的梨涡浅笑,“小哥为何要生我的气?听沈公子这语气,倒像是我与他有什么情事。”
嗯??难道不是吗?
“为什么要说‘倒像是’?忘忧小姐,你不认他的心意,也不必推到我一个大男人身上来吧。”
“咦咦咦,你莫不是弄错了什么?现下是沈公子不认他的心意才是。”常忘忧的眼角攀上浓郁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