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乃奇事啊!”
“山还会长高?闻所未闻!闻所未闻!”
“言公子有何高见?”
“异变啊,怪哉怪哉!”
……
众人议论纷纷,贺履冰若有所思,不敢轻言判断。这时从人群中挤出了一匹白马,一个光头和尚在前面牵着它,他向散开的人微微点头,然后便牵着马朝着大山的方向去了。
戴小少爷冲着人群喊了一嗓子,“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再讨论吧,把街堵的水泄不通的,别人都没法过路了。”
众人又都蜂拥着回了戴府,一路上讨论什么的都有,贺履冰听到有几个人在讨论那个和尚,话里话外透露着震惊。他们之前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光头,他们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本以为像那边的那个公子一样,短发就已经很奇怪了,没想到还有不长头发的人,是生了什么恶疾吗?难道有人会把头发剃光?不会吧不会吧?”
这有啥好奇怪的?贺履冰很纳闷,山变大长高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桩奇事,但在路上遇到一和尚不是太寻常了吗?
贺履冰虽然可以透过眼镜得到一些信息,但对于山变高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戴家养的这么多门客不可能全是草包吧,说不定里面就隐藏了什么高人,跟上去听听说不定能得到一些头绪。
于是贺履冰继续混在人堆里,跟着他们来到了厅堂里,他一点都不担心惊鸿不跟着,因为贺履冰发现随便跟人就走已经是惊鸿的传统艺能了。
厅里放满了椅子和小桌子,看来是他们平时开会的地方。
众人纷纷入座,贺履冰和惊鸿也坐了下来,戴小少爷坐在了正对门口的椅子上。
戴小少爷吩咐家仆新沏了茶,然后说道:“诸位有何高见?之前可曾听闻此等怪事?”
坐在门口左侧最里处的椅子上的男子站了起来,“小人不曾听说过,即使是亲眼见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
这人摇了摇头,随即坐了回去,紧挨着他的另一位站了起来,这人毕恭毕敬的弯腰拱手,“鄙人也不曾听闻过此等怪事,至于见解,鄙人倒是敢猜他一猜,也许是山有了灵性,然后生长了起来,哈哈哈,这话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奇怪,罢了罢了。”
戴小少爷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再然后就是他旁边的一位女子站了起来,贺履冰记得她,是之前搭讪的那位紫衣女子,她的声音依旧很好听,“小女子之前游历的时候道听途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这天下的山里呀,都是住着些神人的,没准是神人让这山变高的哩,听说他们的本事可大了呢!”
戴小少爷顿时起了兴趣,“哦?柳姑娘能否再细细说说?”
“哎呀,旁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了,言公子之前不是住山客吗,没准遇上过什么奇人异事呢!”
说完这话紫衣女子就坐了回去,还用手帕捂着嘴角,笑嘻嘻的望向紧挨着她的另一个人。
这位想必就是紫衣女子所说的言公子了,他站了起来。这人身材五大三粗,面容却是贼眉鼠眼,一点也配不上“公子”俩字,他的嗓音更为滑稽,活脱一被宰的公鸡,他嘿嘿一笑:“俺当年是在山上住过一阵子,可俺也就是在地里干活,可没见过什么神人啊。至于今天这事,俺也是头一次见,嘿嘿。”他挠了挠头后就坐下了。
贺履冰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按座位的顺序挨个发言呢,这可咋办,再过两三个人就轮到他和魏惊鸿了。
就像上辈子被老师提问回答问题一样,贺履冰条件反射的就感到心慌,他一个劲的心理暗示,“小场面,小场面,山神我都能忽悠,就一小少爷还不是手到擒来。”
椅子比较高,惊鸿坐在上面双脚都沾不着地,她双腿摇来摇去,四处打量着,好多人好热闹哇。
终于轮到贺履冰了,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端端正正的站直身子。
戴小少爷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见这人一头短发,衣服样式很奇怪,鼻子上架了一个框架,脸面也很陌生,“哦,这位公子之前不曾见过,可是新来的?”
还没等贺履冰回答,坐在小少爷旁边的谢必安就起来介绍了,“这位是贺公子,是他旁边这位小姐的侍卫,今天早上路过我们这里正打算住店呢,然而店家并没开门,我就介绍到这里来歇歇脚了。”
谢必安并没有把他俩的遭遇全都说出来,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肯定会引起一阵唏嘘,而且还会让当事人重新想起痛苦的回忆,所以他掩盖了一些细节,只是说了大体由来。
戴少爷这时已经被贺履冰旁边的惊鸿吸引的挪不开眼睛。
好一个可人儿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真是人间最美好的诗句全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惊鸿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便回以微微一笑。妈妈!我恋爱了!戴少爷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贺履冰见他一脸痴汉样便又清了清嗓,“咳咳,在下贺履冰,本是要去穷桑投奔亲戚去的,路过宝地,听闻小少爷怜才爱才,便有意结交一番。一见真人,果然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实乃人中龙凤!”
戴少爷也客套了起来,“贺公子一看也是如此不凡,仪表堂堂凛然正气,能结识公子这般的有才之士也是我的福气,之前多有怠慢,还望见谅。”他边说边吩咐着家仆给两人端去刚沏好的新茶。
又让小厮献上两串玉坠,“见面薄礼一份,持此可以自由进出我戴府,两位若是不着急走,不妨多留两日,若是戴府有幸供奉两位,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