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看吧，这件事若早点告诉璃璃，你们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真是的，互相误会，互相难受，做闷葫芦，像话么？”连景然盯着我身后的慕华，语气有些埋怨，转而对着某个方向道：“桑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以后你和我可不许这样！”

　　“嗯。”低低的应答，也让我听得清清楚楚，是巫桑。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巫桑懦懦地从连景然的背后慢腾腾地走出来，一张脸红的可怕，可脸上的一双黑眼圈也黑的可怕。

　　这一次没有之前见我的热情，因为他刚要向我奔来就被连景然拎住了后领，邪笑邪笑：“我的好桑儿，除了本公子以外，你不能抱任何人。”

　　“可那是阿璃！”巫桑满眼无辜，“小生不才，我，我日夜担忧阿璃，眼睛变成这样，不正是为了等待此刻的到来么？”

　　“虽然我从未把璃璃当女人看，可她也不行哦，桑儿。”连景然仍是赖着脸皮不放手。

　　我脸色也不好看，什么从未把我当做女人看？这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打击我？见他们这样，看来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们相处的还不错，关系也亲近了不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之间都还彼此信任，而我和慕华呢？

　　经历了这么多，还会回到从前那般关系么？

　　我转头看着慕华，他从现在起卸下了面具，不再做高贵神秘的东月二皇子苏恪，是个只单纯对我温柔如水，为我盈盈一笑的慕华。“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慕华对我这没有起承转合的问题，突地深深怔了一下，把化开在嘴角的笑微微敛了敛，“没有发生你爹爹和师父坠崖这件事之前，我其实已经将你真正的洛爹和师父安然转移到了佛桑山。你所看见的坠下山崖的洛爹和师父只是我从他们身上提取的一滴精血所幻化而成的，为了不被苏昊他们发现，我又故意将你爹爹贴身玉佩及他们的真气灌输在了上面已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为什么没把这些告诉我？”若是早些告诉我，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后来的事。

　　慕华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原本是打算了断与苏昊他们的事后才把这些告诉你的，没想到........你亲眼见了那个画面，还......相信了.......之后，我再想解释，你根本不听，反而越加助长你滋生怨恨，使你体内的苍穹魂元更加壮大。不得已之下，我便打算以死求原谅，结果，在你们与魅姬打斗的混乱之中，景然及时出现救走了我.......才有今日我们的再相逢。阿璃，事到如今，你肯原谅我么？”

　　静静听慕华讲完这番话，我心中已是五味杂陈，他做的明明都是为我好，可为何发生了一些事后，有些地方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大概是一种名为心境的东西吧。

　　我茫然看向等待我回话的慕华，“红尘辗转，一路跌跌撞撞，即使回到了原点，但我们彼此的心境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风微微吹动着我和他耳畔的发丝，我把飘落垂落的发丝一根一根理到耳背后，耳根却已红得不得了，再抬眼，一块映衬在月光下泛着红润光泽的通莹剔透的赤血莲静静垂立在我的面前。

　　“赤......赤血莲？怎么会在你......手上，我不是把它丢在了湖里么？”如果自己记忆没有错乱的话，我记得自己当时是一时吃了他和玄戈的醋将它给扔了的。

　　我伸手欲要拿住，却被慕华把我和它一块揽入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我头上，温温润润；“你真傻，为了它换去了自己人间二十年的寿命，值得么？”

　　“你怎么又将它寻了回来？”我讷讷一问。

　　“你既是要送我的，为何要将它又扔进湖水里？”慕华似在叹息，无比心疼着。

　　我微微怔讶，“你是去湖里把它捞起来的？”那个湖，很大，他究竟是怎么去捞的，又该是浸在冰凉的水中待了多久啊.......心角突然就撞进了一片快要滴出水来的柔软之中.......

　　慕华没有回答我，就算是默认了吧，只紧紧把我拥在怀里，旁边的连景然他们很自觉地给我们腾出了相处的空间，一时之间，诺大的天地之间，就只有我和慕华两人。

　　倘若时间能停留在此刻，我和慕华能这样永永远远待在一起，该多好。

　　“阿璃，你和赤血莲，我怕再也不想，放开手了。”

　　转动的眼珠子突地一滞，红晕瞬间从脸红到脖子，这什么意思？相守到老的承诺？相守么.......要相守先要两人都倾心与彼此才可以，我倾心与慕华，可他呢？说这些话是否就是说明他也倾心于我呢？他对我究竟是存着怎样的情感呢？

　　脑海中掠过他和玄戈在芙蓉花海中相拥相抱相吻的画面，脸色陡然一变，把慕华狠狠地推开了，“你.......这算什么，到底算什么？你是在玩弄我么？玄戈不是你心尖尖上的女子么，为了她你不是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么，我不是你的妹妹么？你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一提及玄戈的名字，慕华的脸色确实是变了的，“玄戈么......”

　　果然，他还想着玄戈，他在乎的人还是玄戈，不是我！

　　“原来你.......”我真傻，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在乎我的人，一次一次被伤到，自己真的是在作践自己！

　　“玄戈她.......死了。为了救我，挡下了苍术的一掌，魂飞魄散......”慕华满眼之中泛着深深的心痛与自责：“若不是为了救我，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整个人僵住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去了，玄戈死了，为了救他......这样的女子注定会让慕华永生永世记住，再也忘不掉了。不知为何，泪水大颗大颗流下，我不爱流眼泪，为了慕华，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流，上一世，我究竟是欠了他什么，让我在这一世非得这样用痛苦来偿还？

　　我想，这一生慕华不会忘记玄戈，我也不再有机会住进他的心里了，因为我们之间隔了不只一条无法逾越地鸿沟——玄戈的死以及我和慕华之间无法斩断的血缘关系。

　　这是我这一世上天给我开的最可悲的玩笑。

　　慕华，是不是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