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被人威胁没逻辑
自搬来安琉阁住着,每三日就会收到拂尘师父或者冥月他们从宫外用传递符给我捎来的书信,师父说的自是她和爹爹之间的事,冥月就说说洛府里的点点滴滴,比如佛桑树长的如何了,我栽的梅树又长高了,我爱吃的酥油果的那家的师父技术又精进了不少等等,虽然这些日子我没有陪在他们身边,但是有他们的传信,就仿佛我还在洛府一样,偶尔我也会传传书信给他们和爹爹,告诉他们宫里有趣的事,从来没有说过忧伤的事,比如我的未婚夫有了新欢,虽然他是爹爹误会的未婚夫。
我抬眼望望倚在宫檐上的一对喜鹊鸟,男女之情甚玄乎,既可让修仙之人染上红尘气息,也可以让从不受左右的人被它弄的七上八下,前者是师父,后者说的就是我。
我想明白了,也恍然大悟了,自己是彻彻底底喜欢上了慕华,虽然迟了一步,他已有了心尖尖上的女子,但那又如何,我被人看到了光溜溜的身子又如何,我的宏图大志是成为一代江湖女侠客,该是要不拘小节,斩妖除魔,拯救苍生,是会在历经种种磨难后才能成功的,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把我喜欢的人,又有自己喜欢的人的情感纠结归根到自己成为女侠客的考验之中。是以,本是要沉淀这份感情的我,一甩头,直挺胸,果断决定要排除千难万险地让不喜欢我的人喜欢上我!
近日来,慕华不再外出,总是留在我安琉阁里,时常与连景然对弈品茶,乐得巫桑有十二分的闲工夫做一个吃货。若说连景然迟迟不走那是因为他看上了巫桑,而慕华为何这样,却让人想不明白,不过,这正好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处在一起,疏远那个慕华心尖上的人。虽然想法恶劣了些,但在爱情面前,要争得自己喜欢的人,从没有对与错之分。
今日阳光斜斜地照进了院子里,同时也在光里晕出一个人影来,她看到我时脸上漾起层层欢喜:“原来住在安琉阁里的是妹妹你啊!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过来看看你了。”
慕华笑笑:“容儿,你认识阿璃?”
容儿点点头:“二哥,当时在西墨及时救了我的人就是璃儿。”
我红着脸,连忙退步,低着头道:“不、不、不,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若她说出当日是我横空出现在西墨墨易煊的床上,还把她给撞晕了,那我岂不是更解释不清自己与那冰山男之间的关系了。
但容儿却紧追不舍:“二哥,我很确定当时救我的人是璃儿。”
慕华看我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让我很心虚:“阿璃你怎么会出现在煊王爷府中?难道上次你失踪就去了那里?”
巫桑也偏过头来怔怔问道:“小生不才,阿璃你什么时候去那里了?哦,是不是上次你说盘古突然开天辟地,于是你很不巧地掉进去了,可是,盘古不是早就不存在了么?”
睡在勾栏上的连景然也瞎起哄来:“难怪人家煊王爷会追你追到东月来,璃璃,你上次对他做了什么?”
一时之间,大家各种猜测纷纷而出,全都看着我。
看情势不对,我赶紧流着一身的冷汗,出口止住了大家的胡乱猜疑:“上次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掉进了黑洞里,然后就落到了墨易煊那,又好巧不巧地帮了一下容儿,所以......”
众人越听越不明白,这次却换容儿一脸羞红:“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反正容儿多亏了璃儿才幸免于难。二哥,你什么时候替妹妹了了与墨易煊的事?”
慕华看向我,沉静道:“就这几天。”
而我早已目瞪口呆地指了指容儿和慕华:“你们是......兄妹?”
慕华凭空多了一个妹妹,而且还是这么美的病美人妹纸,我意想不到啊!
随及,我内心盘算着,若想再进一步接近慕华,看来首先要拉拢这妹妹容儿的心也很关键的啦!嘿嘿!
容儿病怏发白的脸上缓过一阵吃惊:“二哥,你怎么还没告诉璃儿我们的事以及有关她的事?”
慕华抿了抿唇,温润中浸入一抹异样情愫:“时机还未到。”
连景然却睁眸怪怪一语:“什么时机未到,他老子都说无妨了,可他偏不,那是为何,还不是小慕舍不得啊!”
时机未到?
很明显,他们一干人对我隐瞒了我不知道的一些事。
一阵抽心的疼痛突地从左肩胎记处传来,糟了,它又发难了!还未出口的痛哼迅速无声消散在蔓延过明朗光线的黑暗里,完了,我又要进入那烦人的黑暗空间里了!失去自我意识的最后时间里,我似乎听见了端盘落地的碎响以及巫桑的大叫:“阿璃!”
桃花深处,琉璃池旁,落花随波逐流,眼眸之处缚着一条白绫的翩翩贵公子足尖蜻蜓点水后,揽住了失足落入池中的女子,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一条细细的红线转眼缠绕在他们的手指间又消失了。
难道那就是传说中仙界的月老掌管的红线!
那一男一女我又再次看见了他们。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有关他们发生的事的画面,仿佛内心深处隐藏着什么,亟亟渴望着什么,我想要看清的他们的模样,但仍然是看不清,不是因为我眼拙,而是隔空仿佛铺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一样。
转眼画面一转,又是一番场景,桃前月下,瞬间化作满天阴沉,乌云低垂,没有一丝光亮,温润俊雅的贵公子抱住奄奄一息的女子,面目之中有掩饰不住的悲伤痛苦:“我......负了你,不值得你这样做。”
女子毫无血色的苍白脸上浮起一抹极致灿烂的笑容:“值与不值,有谁能分的清辨的明?但对你,是值得我这样倾尽一切去守护的......”
蓦然间,天地以他二人之地生生劈开了,周围的时间都静止了,变得非常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男子滴落在地的泪珠声响,他紧紧抱住她,压抑着声音嘶吼道:“我不许你离开,你要好好活着!......”
我站在白云翻滚的鹊桥上,抬眼相看,只看见,桃花漫天尽飞散,一片桃花瓣自她眼眸处滑落,幽幽蓝光化作无数的小蓝点不住地往外散开飘远,再消失。
一只手握不住流沙,一双眸子也留不住美丽的落花,清水滴石,狂风躁动,刮得他声音沙哑,顿时悲伤逆流成河,染成大片,一寸一寸凝固了流动的空气:“欢颜......”
我左肩上的胎记一震,迅速倒退,抽离了这个空间,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欢颜,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似乎很熟悉,她是欢颜,那他呢?
“欢颜......”
喃喃自语中,我逐渐睁开了双眼,慕华不知为何,怔在了一旁,我揉揉眼,偏着头仰视他:“我有何不妥?”
慕华回过神,问道:“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试着动了动,并未什么不妥之处,倒是左肩上的衣衫退了些,露出了那刺目的蓝色中泛着红晕的胎记,红晕似乎鲜艳了些,以前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幻化出了一朵未完全绽放的彼岸花似的。我皱皱眉:“最近自己的胎记总是有一种让我越发不能承受的炙热疼痛,它,怎么了?是不是我,病了?”
慕华浅浅一笑,“别担心,并无大碍,相信我,让我来处理它。”
我不懂似懂的点点头,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慕华是万能的,我相信他。
我把这两次在自己梦中所看的情景用传递符将书信传给了师父和爹爹,可三日过去,并未收到回信,这就奇怪了,若师父迷糊忘了回信,还情有可原,可一向严谨做事的爹爹可不会忘记,这是怎么一回事?等到七天之后,终于收到了爹爹的书信时,我正和巫桑两人沿着小径欣赏一路的芙蓉花开,又是极不巧地碰上了正面迎上来的大皇子苏昊,气氛一路下跌至一阵幽凉,他的凌厉眼风朝我扫了过来:“这些日子在宫中待的可好?”
一滴冷汗顿时悬在了脑门上,我瞧瞧太阳,它的确不是从西方升起来的,可为何一向不待见我的大皇子突地主动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觉得吧,大概是他吃饱了饭没事干吧!我本想再仰起头探探太阳到底是从哪边升起来时,他高大的身躯已挡住了我的视线,他凉凉一语:“你可知,在你享受这宫中好日子之时,有人却因你饱受煎熬。”
我耸然动容,但面上还是装出副很轻松自然的样子:“小女子愚钝,听不懂大皇子你高深般的话。”顺道还向他福了福身子,算是见到大皇子该要做的礼仪吧。
他剑眉一凝,“哦?”了声,欺近我压低声音道:“若你肯偷偷出宫,躲到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本皇子可以放过你,也放过你的亲人朋友,不然......”他的眸中划过一道的狠厉之色,刺了我的眸子一下。
我会意,他这是在拿我的家人性命来威胁我,我不明白,我一介草民于他大皇子而言无权无谋有什么威胁的?我一字一顿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什么?”
苏昊后退一步,瞥见气喘吁吁从我身后跟过来的巫桑,凉凉一语:“若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懂的本皇子说的话的意义了。几日过后,当父皇把所有的一切都昭告天下的时候,就来不及了。记住,本皇子只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他重重哼了一声,巫桑还没来得及行礼,他已消失在被风吹乱的芙蓉花海里。
巫桑上气不接下气,“阿......阿璃,你怎么,怎么不等等小生我?.......哦,刚才大皇子对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啊,什么来不及了?”
我心口不一地开着玩笑道:“其实本小姐也没听明白,他说的太没逻辑了,主要是我觉得他自身没有逻辑。”
巫桑抓抓头,含着一块糕点道:“小生不才,我觉得阿璃你说的更没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