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设置在皇宫里的天牢是位于冷宫不远所隔开一道宫墙后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笼,里面设置关押牢犯的牢笼并不多,局指可数的几间的位置,皆是为了那些宫里犯下大错的上位者而准备的,这就是当时先皇设计这个地下牢笼的初衷。
谢昀季所在的牢房里,三个方位面被厚重的石壁包围起,正对着那扇带了门,一半是木栏杆一半是厚重石壁的那面石壁有一个宽约1尺长越莫两尺的小栅格窗户,外头的阳光不容易的通过那个栅格窗照射到半大不大的牢房里,栅格的影子洒落在牢房看似阴冷的地面上。
这个地下的牢房自从四年前先皇去世后其实便已经空寂了许久,基本上没什么人会被关到这,直到两年前谢昀季的回来,面对不信任他的谢昀逸,谢昀逸送他的第一份接风宴就是这大牢,他与他那没有知觉的双腿在今日同样的牢房里住过几天。自从他被谢昀逸放出来后,这座地下牢笼便又空寂了两年,没想到今日再次来到这里的还是谢昀季。
他对这里并不陌生,而且他被关的这间牢房也是当时四年前文妃娘娘被关的那间。如果他母妃还在世的话,又会怎么做。是否当年还会选择嫁给他父皇,调查了几年,尘封了几年,当事实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为何他又害怕起来不敢去揭开所谓真相的面纱。
若早知真相是残忍他可还愿意选择回到这盛京?也许比他想象他还要宽容,谢昀逸对他所谓的恶意是不是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候被逆转了。谢昀季的目光看向那放在牢房通道外多余的几个暖炉上,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一个不超出一手掌大雕刻精致的金色令牌思绪飘远。
而谢昀季之所以知道文妃娘娘曾经被关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牢头。两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间牢房,那个时候这座皇宫地下牢笼换了一个新牢头,这个牢头姓杨,年过半百,鬓角微白的人,外面的守卫都称呼他为杨老头。
这个杨老头听守卫的说法,原来是骁骑营一个喂马的兵士,后来年纪大了才被调到这地下天牢接替了上一个年迈的牢头的位置。而实际上,这个杨老头是四年前那场败战幸存活下来谢昀季手下的一名将士。
“吃饭了!”有个略带沧桑的男声语气不客气的说道,随着他的说话声,是木栅栏被敲响的声音。老杨头拿出钥匙打开了关着谢昀季的牢房大门把两层食盒放在牢房里的一张矮桌子上,除了一开始那声像是喊给外面守卫听不客气的声音,见他恭谨的把一道简单的家常小炒和一碗白米饭放在桌面上,临走时留了张字条在谢昀季手中之后便再次恢复一副不客气的模样带着牢房的钥匙和空了的食盒出了牢房把门锁住。
“爷,据言官记载,开元三十年,文妃因触怒龙颜被拉入天牢。”
那纸条上写着文妃被关押到这地下牢笼的原因。
正阳宫门外,顾家上下老小身披孝服举着孝旗跪在地上一同齐声唤着求皇上给顾家公道。
“皇上,现在外面都说您是纣王…”郭冒在一旁怯怯的说道。
“寡人是纣王,何人是妲己?”谢昀逸眼眸闪过一丝锐利反问道。
“……贵妃娘娘。”郭冒断断续续的说道。
“呵。他顾望礼想查,寡人就让他查。人心不古,查不查于寡人又有何所谓,不过是一妃子。那班言官老不朽的嘴,就交给你了。”站在宫墙上的谢昀逸冷笑了声说到最后一句拍了拍一旁郭冒的肩头吩咐道。谢昀逸的脚步渐行渐重,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郭冒看着谢昀逸走远的背影,隐隐觉得谢昀逸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消失。
谢昀逸转过身去,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心中自问道,他一直想要的成为的帝王,就是今日这模样?你,在哪?你是不是讨厌这般模样的我,小娴…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香雪急急忙忙跑回德容宫来禀告道。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孙佳容看了眼前去打探消息急急忙忙跑回来的人轻蹙眉问道。
孙佳容见香雪四下看去,她会意让那几个在厅里服侍的宫女退下,香雪这才说来。
“娘娘,皇上他…他…他同意宁国侯世子成立三司会审调查左相夫人的失踪一案。”
孙佳容没回话,但是见她站不稳的后退了一步被香雪搀扶住,原本以为谢昀逸在早朝上保她,她便可躲过这一麻烦,没想到最终谢昀逸还是把她交出去。想到此,她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原本之前因为谢昀逸在早朝上保她一事,写下的那封打算不与云景飞合作还未送出去的书信被她重新拿出来撕碎。听孙佳容冷冷道:“香雪,笔墨纸砚。”
“是,娘娘。”虽然不解为何孙佳容周身的气压为何低了去,香雪还是忙去给她拿笔墨纸砚。
谢昀逸,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孙佳容心中思道,眼眸里闪过一抹阴狠。
盛京福满楼,每逢午膳、晚膳时分对外开门营业,后厨所用物品会在凌晨天不亮早市刚开时派人去采购,采购的人员会根据日子轮流的时间安排特定的采购人员去盛京几个固定的进货卖家点进行食材及厨房用具的采购,固定季节会从食材时令生产地进行采购定量及运输。
今日外出采购的除了牧戈还有福满楼里新来的唐雅娴。
福满楼虽然在黎羽看来算是安全的地方,但毕竟福满楼出入的达官贵人居多,为了以防万一黎羽还是让唐雅娴女扮男装起来,暂留在后厨。
“唐兄,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店家的?”坐在装食材斗车前头的阿四问道。
这问题让雅娴有些回答不出来,她刚来福满楼不久,并没有见过阿四口中所说的店家。
阿四没有听到唐雅娴的回话倒听得一旁的牧戈出面替唐雅娴圆话道:“我哥和唐兄是旧友,阿四你少八卦这些。赶好你车,仔细晚了时候你又得挨大师傅的骂。”
“牧少,阿四听听故事还不成。”阿四嗔怪了声但心下也不想挨骂便仔细赶起骡子车来。
一样同牧戈坐于后座的雅娴感激的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横条木上的少年郎。
“唐兄,阿四他们平日里说话或多或少喜欢开些玩笑,你不必放在心上,在福满楼好好住着。”
阿四的车赶的稳,虽是快了些速度,但在这路上并没有太大的颠簸。牧戈招手示意唐雅娴靠近些,压低了声音同她说道。牧戈得了黎羽的吩咐要照顾好雅娴,自是多多关照。
雅娴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两人便坐回各自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