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以南坐在屋里正陪着魏老太太说话,大开着的门扉传来打扰的敲门声,听站在门口的傅一航朝魏老太太微拱手后,朝魏以南说道:“以南,在见家人?”
“奶奶,这是学府教导礼学的夫子。夫子,这是我奶奶。”魏以南站起身回礼,介绍道。
“愚见过奶奶。以南我有话同你说,很快。”傅一航看了眼自己手中所带的包裹,同老太太再次见礼后说道。老太太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眼带着斗笠面纱的傅一航,口中自言自语呢喃了句礼学,似是想起什么,见她客气的站起身明理说道:“南南,去吧。”
“谢奶奶。”魏以南拱手谢过,随傅一航行至门外数步远之后这才停下脚步。
“夫子,你来找以南可是有什么事?”魏以南不解傅一航为何会来找她,他们私下并没有过多的交流,除了聊课上的内容以外,见最多次的时候,好像都是秦墨在的时候。
“这个是王爷临走前托我交给你的,东西送到了,我便不打扰你与家人相叙。”傅一航将手中的小包裹递给了魏以南,说道。“有劳夫子。”魏以南拱手目送谢过。
魏以南带着包裹回到屋子里,刚在位置上坐下,便见魏老太太不动声色的撇了眼魏以南放在一旁的包裹,问道:“南南,这是?”魏以南顺着老太太的目光看了眼那被放在一旁的包裹,如实说道:“以南也不知这是什么,奶奶若想知道,以南这便打开。”说罢,魏以南便准备去拿过包裹,听老太太打断道:“南南,不必了。”
“刚刚的那位夫子,可是皇上特许的那位?”听魏老太太继续问道。
“回奶奶话,正是。”魏以南余光瞥了眼那个不知装了什么的包裹,回答道。“以南,听你爹说,这位夫子好像是皇上的远房亲戚,你可得好生接近。”魏老太太出言提点道…两人又说了会话,临走时,听魏老太太说道:“南南,秋试结束,正是你爹爹的寿辰,届时勿忘了回家一趟。”魏以南应下送老太太去往国学府的大门口,去时的路上正巧碰上了一同走过来的魏夫人和魏欣琪。两相打过招呼,听魏欣琪语带笑意,眼带讥讽的看了眼魏以南同魏老太太说道:“奶奶,如今三弟的名声以闻名于全佑今,可真不愧是您教导出来的。”
魏欣琪很清楚魏老太太最看重什么,三言两句便哄的魏老太太很是开心。
“你们姐弟二人同在学府,要多多来往才是。”魏老太太一手拉着魏欣琪的手,一手拉着魏以南的手,笑着说道。“欣琪谨记奶奶教诲,我与三弟定是相亲相爱的。”魏欣琪一边说着一边行至魏以南身旁,伸手佯做要拍拍魏以南的背,实则暗下去拧魏以南的后腰。
“谨记奶奶教诲。”没等魏欣琪下手,魏欣琪便觉得自己腰间被一束发的木簪子正对着,但因视线被魏以南的宽袖子挡住,倒也叫人看不清。魏欣琪悻悻的松开了准备施力的手,魏以南拿走了对着魏欣琪腰间的木簪子,拘礼对魏老太太说道。
送走了魏老太太和魏夫人,魏以南也不再停留在门口,转身往回走去,突听得背后传来魏欣琪的声音,听魏欣琪咬牙切齿在后说道:“魏以南,我们走着瞧!”
“随时,恭候大驾。”魏以南不冷不热的留下这么句话后,便自顾自走远。留魏欣琪在后气的直跺脚。刚过角楼转角便遇见面带一脸看戏的卫彦枫,听他调侃道:“这魏欣琪今日的模样和平时和善的模样,倒是生动成两幅面孔。是不是,魏大小姐只对魏贤弟特别?”
“怎么?卫兄感兴趣?要不贤弟做个顺水人情,帮你们撮合撮合?”魏以南面带从容反击道。
见魏以南一脸认真要撮合的意思瞧着自己,卫彦枫脸上故意调侃的神情微僵,顿了顿且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过,什么也没说过,故作困倦打了个哈欠往另一处走去,临走时传来声音道:“这几日一直在看书,好困。”
魏以南回到自己的住宿寝卧后,盘腿坐在伏案前,打开了秦墨拖傅一航送来的包裹。包裹里装的是一个陶瓷做的小罐子,打开了罐子,里头装的一颗颗由圆纸包着,草木小绳扎着似是茶果,外包装上印着梅家茶庄的梅字。魏以南不解,这是细心装着的是何物,将小罐子里装着的类茶果物什全部倒了出来,罐子里头掉出一张被卷起来的字条。
打开看去,上面是秦墨的字迹,写道:“此为梅家独制的姜茶,每日一颗泡开水,以做驱寒。”字条上除了介绍此物是何,此物何用之外再无其他言语。秦墨这句公式化的介绍背后,却是他一整夜重写复重写最后留下的,这背后藏着无声无息的,你让我不担忧,我便能不担忧吗?尽管、也许,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背后藏着满满他的惦念,尽管、也许,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但正如他留下的惦念一般,从不后悔。
魏以南将那种秦墨亲笔写的字条收了起来,放好后,这才将倒在桌上的姜茶丸子重新装进罐子里,口中喃喃自语道:“谢谢。”
很快秋试大考来临,全国学府的学子加起来只有十个人参与了考试。秋试这天,那些没能达标参加秋试的学子被统一放假,国学府则作为秋试考场,供十名参与的学子考试。一整天下来,文韬武略,无一不漏,题目刁钻,出了考场,皆叹难。
秋试的成绩会在六天后公布,魏以南考完试后向学府请了假回魏家去参与魏东的寿辰。
北墨国,周山汤泉。
秦十一在周山汤泉住了些日子,这天秦十一午觉醒来,见到出现在门口秦墨的身影,一下子醒神,未老得及穿上外套便向秦墨三步并作两步而行去。“十一,你不是在皇城吗?”秦墨路过秦十一,看了眼出现在汤泉的秦十一,边走边问道。
“六哥,你去祁国的事,为什么不事先跟十一说?这几日老八一直盯着六王府,六哥倒是心大,直接丢下这一堆烂摊子,自己逍遥去。”秦十一说到最后想起日前,夕夕送回来的传信说六爷是为了一女子去的祁国的事,心中颇有不满。想来自己与秦墨一母同胞,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当年秦墨一夜之间黑发变成银发的时候都没有瞒着他,这次却为了个女人瞒着他,去了祁国。又想来,这么些年,何时见过秦墨为一女子而如此动神动念的,要说秦墨是为了什么传世名册去了趟祁国,还情有可原,为了一女子,怎么想都觉得这一点都不像他六哥,突然觉得他六哥略陌生,秦十一心里甚是不解,语气带了些埋怨。“本王不在皇城的这几日,有劳十一了。只是,十一口中这逍遥之名,本王担不起。”秦墨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