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行礼,这次天帝特地有意要大办一场,所以声势一如既往地浩大,请了许多神仙来,众人知道天帝后继有人,纷纷都来凑热闹,慕连拉着时蕊坐下,两人坐下吃了一会儿酒,时蕊就看见下首不远处,坐着楼错大人。
时蕊用眼神示意慕连:“慕连,你看,楼错大人也在!”这时她看见楼错错身旁还坐着一个男子,皮肤较黑,又是一袭黑衣,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极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时蕊问道:“楼错大人旁边的是谁啊?”
慕连好笑道:“还能是谁啊?阎王呗!也就楼错错干得出来这种事,居然能请得动阎王到这种场合!”
时蕊看着楼错错在一旁不住地给阎王夹东西,还一边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话,似乎心情极好。
“阎王很少出来吗?”时蕊问道。
慕连给她斟了一杯酒:“是呀,阎王一向独来独往,几乎不出他那森罗殿,如今居然能被楼错错叫来此处,不知道他这脸皮得厚到什么程度啊?”
时蕊将那酒一饮而尽,慕连道:“夫人还是少喝些罢,这虽是果酒,可是后劲大得很!”
时蕊白了他一眼:“那你还给我倒?”
“这不是看夫人爱喝吗?”慕连道。
时蕊凑到他的耳边道:“你这么体贴呢?”这话说得极其暧昧,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样子,他瞬间感觉面红耳赤,感觉他家夫人只要坐在那里不动,就能撩人于无形,再不能让她喝了。
不多时,时蕊就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了,她往慕连身旁坐了坐:“慕连,我想出去透透气!”
慕连看她喝得有些醉了,不放心她:“我陪你去!”
时蕊按住他的手:“不用,咱们俩都走了,不好,我就出去转一转,你若不放心,让露霖陪着我就行!”
露霖小小一只,跟在时蕊身后,慕连又向她嘱咐道:“若是夫人有事,你就来告诉我!”
露霖道了声是,便跟着时蕊出了殿门。
那厢,洛桑神君也跟在时蕊后面,出了殿门。
洛桑见时蕊身后跟着个小尾巴,便施了个诀将露霖绑了起来,看见时蕊停在了荷花池边,洛桑走近,说道:“小丫头,你这日子过得倒是十分安逸啊!”
时蕊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仔细瞧了瞧面前的女子,不想失了礼数,便行礼道:“参见洛桑神君!”
“你师父走后,你果真不伤心,与那慕连成日里在人间厮混,这都五年过去了,你怕是将你师父忘得干干净净了吧!”洛桑走近她,生气地质问道。
时蕊心道:你知道什么!但是面前仍笑着说道:“我伤不伤心与神君何干?你若伤心,你便多去我师父的衣冠冢前跪一跪,以赎清自己的罪孽!”
洛桑听到这话,怒道:“你个小丫头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时蕊冷哼一声:“当年我师父为什么出家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你有什么脸在我面前提他?”
洛桑听到这话,抬手就要往时蕊脸上招呼,时蕊用手拽住她的手腕:“你虽是神君,但要打我却也不能!”说完狠狠地将那只手往下一甩,洛桑气得将身后的披帛一把拽下来,雪白的胳膊就全部露在外面,那披帛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就往时蕊身上缠过去,时蕊后退数步,手往空中一伸,一把剑就握在手上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丫头吗?”
洛桑看见那把剑上的锋芒,脸色变了:“这是他的青松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是我师父,这剑在我手上有什么稀奇?”时蕊冷声道。
洛桑狠狠地盯着她,披帛瞬间就要袭上时蕊,时蕊虽然有些晕,但大敌当前,又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脑子早就清醒了不少,时蕊一句话未说,便将剑往披帛斩去:“你今日就非要找我麻烦是吧?”
洛桑怒道:“他什么也没留给我,却将青松剑留给了你!”说完,披帛瞬间就绕着青松剑,要将那剑夺过来,时蕊剑尖一转,想将披帛斩断,奈何那披帛软而无力,丝毫奈何不了它。
时蕊道:“今日,是你要找我麻烦的!”说完剑尖绕着披帛转了好几圈,洛桑拉不住,就被青松剑的剑芒给割断了,只见长长的披帛断成几截落在地上,洛桑看着那软弱无力的披帛,神色突然变得可怖起来:“你如今已经完全能驾驭青松剑了?”
时蕊道:“神君,你几次三番找我麻烦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若是有本事,就将我师父救回来,向他要个说法!”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走了两步,忽又想起什么:“神君,我那小侍女去了哪儿?请你待会儿原原本本地将人给我还回来,如若不然,我便要去东海找你的麻烦了!”
时蕊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中出了一口恶气,但又难受得无以复加。
时蕊颓然地走进太阿殿,看见慕连正在觥筹交错,慕连抬头一眼便瞧见了他,他向敬酒的神仙道了声歉,便往时蕊处走过去,时蕊什么也没说,满眼泪光地瞧着他,然后扑进了他怀中,慕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轻声问道:“怎么了?”
时蕊闷闷地道:“我想回去了,不想待在这儿!”
“好,我们回去!”说完就揽着时蕊出了门,跟殿外的侍卫交代了一句,让他们帮忙把准备的礼物送给泽玉君。
两人回了辛梓府,府中常年备得有人,一直未荒废,进了水淼殿,慕连便问她:“夫人,到底怎么了?”
时蕊低头不语。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才好帮你啊!”慕连继续开导。
时蕊思索了半晌,才开口道:“我遇到洛桑神君了!”她于是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慕连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让那洛桑八百年也出不了东海!”
时蕊道:“慕连,我只是难过,我比任何人都想我师父,但总有人要拿此事来扎我的心!”
慕连眼中冷气森然:“我明白,我知道你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但是日后若还有人要提此事,我一定将他们杀个干净!”
时蕊喝的酒终于上了头,念叨着念叨着便睡着了,慕连听到怀中的人均匀的呼吸,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榻上,给她褪去了外衣,又用清水给她擦了脸,这才起身出了门。
殿外,早有人候着,见慕连出来,便跪下道:“少主,刚刚露霖被东海三公主送了回来!”
慕连冷声道:“她既然让夫人日子不好过,我便也让她的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