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蕊醒来,就看见自个儿师父在眼前,对着他撒娇道:“要抱抱,师父!”
雪寂一脸好笑地看着她:“蕊儿,你已经不小了,已经十岁了!”
时蕊看着师父,一脸不高兴:“可是师父,十岁也不算大啊,明天蕊儿再学习独立好不好?好不好嘛?”雪寂一脸无可奈何,道:“今日泽玉君约了我外出打猎,你若是要抱抱,可就不能跟着一起出去了!”
小姑娘一听,要抱抱就不能陪师父一起出去,那还是不要抱抱了,反正每日师父也不止抱她这一次,不必纠结这一次两次的,独立的事情还是明日再说吧!
“那蕊儿不要抱抱,要牵手好不好?”时蕊可不是一个爱吃亏的姑娘,没有抱抱,也要牵牵啊!
雪寂给她梳好发髻,佩好日常带惯了的玉珏,还为她用木樨花穿成了一串项链,这木樨花是他去岁八月十五在天界陌拿河畔摘的,这花沾染了他的佛香,鬼怪莫能近身!
时蕊看着这花,抬头问他:“师父,这木樨花不是九月才开花吗?怎么这时节还有?”
雪寂道:“师父是神仙啊,当然能让它青春永驻啊!”
时蕊笑着道:“那师父能让我永远只有十岁吗?”
“嗯?蕊儿想一直停留在十岁?”雪寂好奇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时蕊一本正经道:“我们山下不是有一个推磨的大娘吗?每一次我下山见到她,她都在推磨,好像日夜不停似的,那日我便好奇上去问她,为什么一直在这里推磨,师父你猜她说什么?”
雪寂笑道:“她说什么?”
“那大娘说,你还小,不知道生活艰难,长大了就知道了!然后我就想,若是我长大了,有她脸上那么多的皱纹,也像她那样日夜不停地推磨,那我还是更愿意停留在现在!”
雪寂颇为惊讶,她如此小的年纪已经在思索青春永驻的方法,难怪这世间有那么多人都在孜孜不倦地想要修仙成佛,可是他们又哪里知道,神仙在他那漫漫长河般的岁月里,根本就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如今,照顾她便是首要开心的事情!
雪寂道:“蕊儿还小,自然不能体会各个年纪都有各自应该思索的问题,若是一成不变,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所以还是快快长大吧!”
时蕊低头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师父,我明白了,蕊儿一定快快长大,陪着师父慢慢变老!”
雪寂知道童言无忌,但是心里还是莫名漾起了一丝水花:“赶紧收拾吧,别让泽玉君久等了!”
时蕊道:“好的,师父!”
前院中,泽玉君正自斟自饮着山中清茶,等了不多时,就见雪寂牵着时蕊的手出来了,只见雪寂满面春风,嘴角含笑,眉清目秀更胜从前,而小姑娘也长得越发水灵,泽玉君走上前去行礼:“雪寂兄!”
雪寂回礼:“泽玉君!”
小姑娘笑嘻嘻地喊道:“泽玉叔叔!”然后飞快地挣脱师父的手,冲上前去,泽玉君张开双臂,搂住冲上来的软糯小团子:“蕊儿,想叔叔没有?”
时蕊自然十分狗腿道:“蕊儿自然十分想叔叔了!”想着还告了师父一状,“叔叔愿意抱蕊儿,师父都不愿意抱蕊儿了!”
泽玉看她这恶人先告状的模样,忍不住捏住她的小鼻子:“你这小不点儿,不要以为你师父不说话,你就可以歪曲事实了!”
时蕊生气地交叉双臂,环在胸前,道:“原来泽玉叔叔和师父是一边的!”
雪寂道:“这小丫头也该独立了,动不动就要抱,何时才能长大啊!”
时蕊听到师父揭穿她,顿时泄了气:“好吧~_~,我承认,师父想让我快快长大,可是也不能突然就不抱了呀!好比那抽烟的瘾君子,以前一天要抽八次,如今想让他戒烟,也应当减少为一日七次,怎能就这样不给他抽烟了,那不是要难受死!”
泽玉君听了直笑:“也是你师父宠着你,若是日后嫁了人,你可能连你师父是谁都不知道了!”
时蕊争辩道:“蕊儿谁也不嫁,要嫁也是嫁给师父啊!”
雪寂道:“泽玉君莫怪,童言无忌!”
时蕊见师父不拿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便道:“蕊儿觉得这世间的男子都比不上师父,纵然勉强自己嫁给别人,岂不是一辈子要难受死了!”
泽玉道:“是是是,你要嫁也得你师父愿意娶你才是!只是如今你是想与你师父继续谈情说爱呢,还是随着叔叔一起去苑囿呢?”
时蕊道:“当然是陪着叔叔去打猎了!打猎多好玩啊,去年我见过那么高大的麋鹿,今年说不定还能见着以前没见过的动物呢!”
泽玉抱着时蕊,走出庙门,庙门前铺着青石板路,顺着青石板路再往下走,便是一汪水泽,泽玉将时蕊抱着坐进了舟中,便放时蕊一个人去玩舟中的棋子,泽玉一边跟雪寂说话,一面看着时蕊道:“你真要将她一直抚养至成年?”
“已经答应了菩提仙子,自然不能毁约!”雪寂答道。
“她如今身上的魔障之气已经去除了大半了,我远远瞧着她,若不仔细看,也瞧不出什么魔障之气,天上的仙君都议论纷纷,只以为这小姑娘是你同哪个凡间女子生的小娃娃,如今才一个人到了这青松庙中躲着!”
雪寂道:“我倒不知道天界如此议论我,不过我也并不十分在意,任他们说去!”
泽玉笑笑,岔开了话题:“不提也罢,近日听闻掌管天君猎物园子里群兽的小仙说,不知怎的,园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头白麟。”
雪寂惊讶道:“可是那会喷火的白麟?”
泽玉道:“正是!听闻那头白麟的皮毛洁白如雪,是极珍贵的神兽,我想着雪寂兄座下正缺一头英勇无比且十分炫酷的坐骑,所以这次特意邀你同去,若是能驯服它,以后出去打架什么的不是很威风么?”
雪寂道:“既有如此多的好处,泽玉君何不自己驯服?”
泽玉君尴尬一笑:“我听闻这白麟认主,若是它喜欢的,它便能俯首称臣,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可是若是它不喜欢,你就是将它的千百根骨头钉住,它也不愿臣服,之前我已去过,只是能抓住,它却始终不愿屈服,我看它那宁折不弯的性子倒是很对你的胃口,所以就让人把它放了,让它休养一段时日,我也是想看个热闹!”
雪寂道:“这倒是挺有意思的,那便一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