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收回目光,气息和梧桐树合为一体,乔羽的敛息一个练气的凡人怎会有所觉,想来是背后教导的人有所察觉提醒罢了。
只是这背后的人修为低下,只是警觉些,但却无法确定是否有人窥视。
行事小心,这能达到练气期的冷徽,哪里会是什么西殿的痴傻太子。这深宫中,最深藏不露怕是他吧。
冷冷清清的西殿响起一阵脚步声。
乔羽看着冷萱带着宫女推开了西殿宫门。
冷萱接过宫女手中的食盒,留下宫女便独自进入西殿。
“冉冉,你怎么不听阿姊的话,在这雪地里坐着,快起来,进屋去!”冷萱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去拉冷徽。
冷徽见是冷萱,露出憨憨的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冷萱手里的食盒。
也不反抗,顺势起身,跟着冷萱走,也不在乎去哪,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食盒。
哈喇子流了一下巴,原来衣服上的污渍竟是这么来的吗?
这让拥有中度洁癖的乔羽嫌恶的皱起了眉。
为了生存,这牺牲也是难免的,只是想着冷徽一个正常人却要做出这副样子,如是以后恢复正常,这些黑历史就真的不会影响他吗?
想想一国太子,以后威压十足,在联想起现在的样子。
啧啧啧,那画面太美,乔羽放弃了脑补。
而冷徽进入殿内,眼底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痴傻。
冷萱打开食盒,等冷徽洁面净手后,一个乞儿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浑身自成贵气。
“冉冉,今日那些人可来过了?”
冷徽吃着饭囫囵道:“阿姊放心,那些人今日没有找我麻烦,西殿倒是清冷了许多。”
冷萱闻言稍作放松:“如此便好,如今国师回来,也答应出去那些妖孽,冉冉且再忍耐些时日。”
冷徽动作一沚“国师已经回来了?”
冷萱点头,“是,按照那人所说,将玉牌放出消息,不久便有人拿去,国师便出现在了卫国京师。”
冷徽几口吃完饭,放下碗筷。
“这样的话,那师父要找的人也来了吗?”
冷萱摇头,“不知,国师倒是一人进宫,只是不知是否在暗处。”
冷徽响起师父刚才在院外的传音笑道:“阿姊放心,那人想必是来了。”
“若真如此,也算不负先生所托了。”冷萱带着笑意,想起那个风光霁月的人,心里有些甜,也有些涩涩的难受。
冷徽装作若无所知的样子,冷萱失态也不过一瞬,便又和冷徽交谈起来。
半晌后,殿内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一袭青衫却格外合适,简单的木簪挽起墨发,俊美的面容让冷萱不由看得痴了。
冷萱的耳尖微红,低下头,手指摩擦着腰间的玉佩。
“先生来了。”
男子面无表情的点头,便自顾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冷萱眸色一暗,嘴角的笑有些苦涩。
“如此冉冉就拜托先生了。”冷萱说罢拿起收拾好的食盒,
“先生,那就不打扰了。”
男子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手指摩擦着腰间的玉坠,神色温柔。
他什么也没说,却又什么都说明了。
冷萱握紧了手里的莲心佩,神色落寞。
那样好的先生,可惜已经有了心上人。可是那个人怎么不来找他,先生那么温柔,可惜却不是对她。
明知不会有她的位置,可却控制不住自己,只能让心越陷越深。
冷萱嘲讽一笑,眼角有些涩,却没有泪。
冷萱看着完璧归赵的玉簪,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
也许她会学着放下。
冷萱松手,通透的玉簪落在地上,冷萱仪态蹁跹的离去。
在卫国,女子送男子发簪,是为心悦之。
西殿,冷徽为自己阿姊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劝说,唯有沉默。
“师父,你要等的人,是送你玉坠的人吗?”
“不是。”
冷徽疑惑:“那师父等到人会走吗?”
“也许”
冷徽愣愣的,“那师父会带着弟子吗?”
“你舍得离开吗,也许等你再回来,你的亲人都离世了。”
冷徽安静下来,半晌后达到:“舍得的,舍不得的,最终都会舍得的。”
男子闻言一愣,“都会舍得吗?那她呢,会舍得吗?”
“师父,你,,怎么了?”
“无事,你自去修炼吧,师父等的客人到了。”
冷徽闻言往日轻快的脚步,如今却慢了下来,想看看那人是谁,却又不敢违背师父的话。
乔羽枕着梧桐树,看着走出西殿的人,一向波澜不惊的面上神色一变。
怎么是他?!
“乔少主,不是来找冷逸的吗?何苦在外,不如进来坐坐。”
乔羽看着眼前的人神色未定,南宫朔,不是被女主干掉了?怎么会在卫国?
不过随即乔羽便想通了,男主光环,那这情况是要和女主相爱相杀?
不行,不想了。
只是难怪冷萱会放出玉牌的消息,想来是南宫朔的主意罢了,否则一介凡人又如何识得玉牌特殊之处。
乔羽足尖一点,飞身稳稳落在地上,不紧不慢的走进西殿。
白衣墨发,落在冷徽的眼里恍若仙人临世。
原来师父等到人是这样的仙人吗?
殿内,乔羽在南宫朔的对面落座,两人皆是俊美之人,只是原本邪魅的南宫朔,如今却气息温润淡然。乔羽则是冷冷的,面容虽是偏向女子的柔美,但却不失男子的英气,显得疏离。
“南宫朔,你引我来不是为了喝茶的吧。”
南宫朔不置可否,自顾自的沏茶。
茶香弥漫,一室生香。
“当然不是,我知道冷逸在哪里,但乔少主的诚意呢?”
乔羽眸光一冷,就知道焉坏的南宫朔不会变的,没有好处的事谁会费尽心机。
“诚意?那要看看你的价值了。”乔羽向后靠着椅子,神色慵懒而又危险。
南宫朔把玩着茶杯的动作一慢,轻笑道“乔少主知道这卫国地下的结界里是什么吗?”
“不感兴趣。”
南宫朔神色自若继续道:“是通往离渊境的通道,千年一开,秘境里有上古遗留的各种传承,还有魔族的传承之地。如此价值可够?”
乔羽嗤笑一声,“那又与我何干。”
“如果说,冷氏皇族的血祭可以提前开启秘境,而冷逸就是牺牲品也无关吗?”
乔羽不置可否,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血祭就在今晚子时。”南宫朔温润的声音听在乔羽耳里格外刺耳。
“你的目的?”
南宫朔淡淡道“纵然身在地狱,心仍向阳,我的目的是你一直想要摆脱的枷锁,那是你的,也是我的。”
乔羽一愣,“为了云月瑶?”
南宫朔不语,但却神色温柔。
有的人遇见,相识,相爱,只需一眼,一眼足以。
而有的事也只需要一念便可想通。
乔羽想起梦星宇的话。
法则之子,牺牲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