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陌神伤的小眼神无奈看向空空的大碗时,二师姐很快做了个了然的神色,却也是有些为难的肯定着:“你擅自与他人切磋比试,还……还擅自打晕守卫逃出宗祠,师尊这一顿估计逃不了。”二师姐勾着头扫了一眼垂头拧着弯眉的梓陌,小师妹若没办法自己更没办法了。
十七:“嗯,确实。”心虚的看向二师姐和纠结抱头的梓陌,他们这群师兄的通病,就是不善伪装、还有护短。当时看着那人就直直的向自家师妹的门面攻去,万一这皎洁、轻柔的面庞就这样被毁了,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他深知自家师妹的骄傲,就是个神经病、张扬舞爪,还好看钟掌门和钟夫人的样子也是忠义、重情之人,看在是孩子份上应该不会说些不好的话。
“走了。”摇了摇自己莹白的手掌,上一秒的颓废就像是为了撒娇让师兄、师姐故意装出来的,利落的转身却也毫无恐惧般的远去。天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师尊生气了很可怕好吧。想着故意揉了揉自己前额的黑发,将自己的眼睫打湿,估计看着够可怜了,依着师尊喜欢小孩子,尤其是软软糯糯娃娃的心性,才心惊胆颤的靠近了翁元玉的书房。
“师尊,我……”
“进来。”还没等梓陌说完,翁元玉低沉却不像中年人的清脆嗓音缓缓流出。梓陌小心翼翼的扒拉开门,沿着墙角一步步的靠近自家师尊。
翁元玉等了一会不见梓陌靠近自己,骨节分明握着毛笔的玉手顿了顿,抬眼快速撇了一眼这个闯祸不断,此时战战兢兢,还是假战战兢兢像壁虎一样沿墙乱转的弟子,不经意间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待他缓缓将笑意抹去,看向梓陌的神色中更多了一分温和。
“还不过来。”将自己的脸从双手中拔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翁元玉,眼见自家师尊表情温和,莹莹如玉般端坐在哪里,梓陌笑了,亦步亦趋的靠近了自家师尊。
“师尊,我错了。”
“哦,大小姐你哪错了。”趴在桌子上的梓陌看向自家师尊此时故作严肃的表情顿时雀跃不已,“看来师尊还是可以哄的,没生气、没生气,吓死了。”
“嗯?想想哪错了。”
“不该随意比武切磋,罔顾师尊心血。”梓陌挠了挠头,撇了一下嘴,甚是无辜,谦逊是好事,但是偶尔放松一下自己也不失为一种自我修养吗比试一下吗,玩玩吗。
“不是。”翁元玉在梓陌回答后,仿佛想都没想早猜到她给的是个错误答案一样,清莹莹的就驳回了她所说的话。
“哪还有啥?”施展了撒娇、无赖大法的某人眼含热泪的摇摆自家师尊的手臂。
“好了。”翁元玉嗓音中隐隐带了些许的清冽,拂去梓陌胖乎乎的手道:“是顽劣啊。”
“哦!”自己确实挺顽劣的,看着钟家小公子,反正自己也算是有有恃无恐,早已听她们明是非、都是忠义之士,才敢稍稍调皮一下、切磋了一下,孩子们想看看的也不伤大雅吗?方法确实顽劣。
这悠哉悠哉、好不放在心上的一声“哦”倒让翁元玉吐一口老血,小徒弟这平静、不惧一切的语调倒是给了自己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不禁想着还好挺自信的(自恋),像自己,恍然间有点小骄傲。如此想着翁元玉眼中的笑意已然是禁锢不住了,放下手中细长的笔,忍了又忍抬头:“明天继续跪祠堂,别再想什么臭水沟子里的法子,如若不然,桐叶鞭送给你。”抬眼见触及梓陌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已敢的泪印,心中不禁扶额苦笑,现在自己是捏在她手上了,这么会装可怜,当初颤颤巍巍害怕别人的乖徒儿什么时候不见的。
“知道了。”蔫蔫的神色,亮黑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翁元玉。
翁元玉笑笑摆手:“回去洗漱吧。”
“如蒙大赦”的梓陌懵懵的打量了一下自家师尊,好像不对劲啊,真的没别的了吗,铜叶鞭自己受的住的,叫自己过来不会就为了跪祠堂吧,半信半疑的回身瞪圆了眼,探脑向前:“真的,走了……”
“想挨打也可以。”低头不紧不慢的拿起自己的笔,稳稳的看不出有何心绪。听见这话的梓陌当然是跑了,还未放开姿势,身后满是戏谑意味的又飘来一句:“钟公子来挑媳妇的,我觉得你不错。”
“呵呵呵。”挑媳妇,我是不是你亲徒弟啊,真是不一般的黑心,果然没完,腹诽一番梓陌挂着笑走出了黑心大王的房门。
屋内青衣男子沁人的笑意缓缓消散,怀中是一块闪烁的紫色石块,原本是冰冷平凡的石块现在却在怀中如烈焰燃烧般灼热。
一路上梓陌到处摘花惹草,不一会手中就是一束庞然大物,不知不觉中已经摘的有点多了,旋转、跳跃,就差飞上天跳舞了,手拿一捧野花心情不一样的好啊。
蹦跳着正欲转身,后背反倒是撞上的一方坚硬的胸膛,猛然转身,黑夜下是一双装满星光的眸子,慢慢的是无边的坠落,一道道流星划过眸光更为璀璨,月光下是一张莹白的面庞,在月光朦胧,树影掩映下,剑眉星目下的一双眼睛更衬的摄人心魄,梓陌微微愣了愣,低头将自己眼中的惊讶掩盖,抬头将视线下移,淡定自若道:“多谢公子。”若说这人是谁梓陌虽然没看清脸也知道门中的人她都熟悉,这人恐怕就是被自己毫不留情打趴的人,不过满眼的惊讶是为了眸光而来,真的很好看。
听到梓陌的声音,能感觉到眼前的人身形不可查的僵了僵,若不是梓陌不想再有哪种控制不住自己脑残的感觉而把视线下移到面前人的下颌及颈肩处,恐怕他也没想到少年好像对自己有了许多排斥。
“看来下次对别人真的不能“太狠”,唉,可惜我就是如此的厉害,给自己鼓个掌。”梓陌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估计少年对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回答,正好借着月黑风高的假装没看见最好。慢慢向旁边移了一步,正准备错身走开。没想到这小子挺淡定的来了句:“嗯,慢点。”
如若梓陌没听见这声音里与白日自己厚着脸皮偷听的话语中多了许多的冷意和凛冽的气息,哪还真当她不在意。
反正梓陌是不太在意了,不过下次确实不能再如此顽劣的吓人了,倒也不感她是在讽刺或挤兑,摆摆手抱了一束野花屁颠屁颠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开门梓陌傻傻了:“她娘为啥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