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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大乌龙事件

这个太子我见过 渚花晚晚 5310 2024-07-07 09:13

  若然刚进寝殿不久,奉元便只身来到梨雨轩,他一身青色衣袍,面容冷峻,手中捧着一个雕刻精致的盒子。

  林修见了,余光一瞄奉元手中的盒子,随即朝他恭敬一拜:“大人来我梨雨轩,所为何事?”

  奉元驻足,见面前这男子面容清秀,穿着仙仆的衣衫,便朝林修点头示意,道:“我奉太子殿下之命,来给若然上神送生辰礼。”

  林修一听,喜上眉梢:“如此,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林修话落,转身朝寝殿紧关的殿门一看,又面露难色,神秘兮兮地对奉元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家小姐方才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如今关着门,谁也不见!不如大人将这生辰礼交与我,我代大人转交给小姐吧!”

  奉元闻言,目光越过林修,果真见他身后殿门紧闭。

  便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盒子交给林修,道:“如此,有劳了!”

  林修双手接过看起来不大不小的盒子,掌心立刻传来沉甸甸的重感,心上眉梢:“殿下这生辰礼,送得可真贵重!”

  奉元唇瓣一勾:“殿下重视若然上神,他的心意,自然不能比旁人差。”

  这“重视”听得林修心里有些奇妙,他也悟不透,只稀里糊涂地笑了笑,目送奉元离去。

  奉元前脚刚走,濯盥便从暗处走来,一把将林修手中的盒子抢了过来,转身就往与若然寝殿反方向走。

  林修前后望了望,朝着濯盥着急喊道:“濯盥,小姐的寝殿在你身后!”

  ......

  星曜宫。

  粉衣女子脚踏云朵,稳稳落在星曜宫前,随着降落,还有花瓣纷纷降落。

  她容颜绝世,青丝如瀑,发丝绾成花状,额前细细化了粉色花瓣图腾,肤色雪白无暇,举手投足间,花香浮动。

  有一仙仆见此女子,惊艳不已,楞在原地,呆若木鸡。

  百花仙子笑眼盈盈:“请问,太子殿下在何处?”

  那仙仆见百花仙子生得如此貌美,还很温柔地同他说话,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羞赧之色,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太子殿下,在寝殿呢。”

  “多谢!”百花仙子闻言,便抬着玉足,款步走向千熠的寝殿。

  星曜宫内亭台楼阁,建筑非凡,烟云缭绕,雾气氤氲,秀木葱郁,繁花似锦。

  百花仙子一路慢走,一路欣赏,心中想着美滋滋的喜事,很是雀跃。

  峰回路转,便来到了千熠的寝殿。

  此时,寝殿大门紧闭,殿前并未有洒扫仙仆,空荡荡无一人。

  可是方才那仙仆说了,太子殿下此时在寝殿。

  百花仙子轻蹙眉尖,便透过纱窗往寝殿内望去。

  偌大的殿内雾气氤氲,有一浴桶呈在殿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千熠端坐在浴桶中,神情淡漠,眉眼清浅,眸光灿烂。

  有水珠顺着他坚毅的下颚一路延伸,入水无痕,胸肌隐约可见。

  水汽飘散,使得他五官朦朦胧胧,极具魅惑。

  百花仙子惊呼:“啊!”

  随即赶紧捂住了嘴巴。

  千熠眸光一寒,切冰碎玉:“谁!”

  外面奉元的剑声响起,刺破空气,发出刺儿锐利的剑鸣,惊悚冰冷。

  奉元冷喝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乱闯星曜宫!”

  百花仙子不慎被刺中一剑,瘫软跪倒在地,奉元看清来人,看看收住剑锋。

  他冷眉一拧,有些不敢置信:“百花仙子?”

  “碰!”

  殿门被大力踹开,从内踱步出来一身姿颀长的男子,他裹了件素色儒袍,发丝湿润,隐隐有水珠往下坠落,染在素色儒袍上,隐生出暗色的水花来。

  奉元恭敬一声:“殿下!”

  他眸光一瞥身侧瘫软倒地、哭得梨花带雨的百花仙子,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殿下方才要沐浴,寝殿内外不喜欢留人,他便去了正殿替殿下看着公文。

  谁知抬眸便见一抹粉色从眼前一闪而过,匆匆追赶上去,就见百花仙子扒拉在殿下寝殿大门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以为是个贼人,要加害殿下,他二话不说,便出手。

  不知百花仙子前来有何贵干,如今看来,结果都一样!

  千熠冷冷地望着百花仙子,眸光中卷起冰沙,周身气息冷凝,似有毁天灭地之势。

  “说!”

  冷冷一声,如炼狱修罗用冰冷的爪子死死遏制住百花仙子纤细白嫩的颈脖,她身子抖如筛糠。

  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匍匐跪地:“太子殿下饶命,我不是有意要窥视殿下沐浴!”

  奉元听着,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他垂着眸子,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千熠身上冰寒的杀气。

  百花仙子恍若没有意识到,痛哭不起:“我心悦殿下许久,方才知晓殿下亦是心悦于我,很是喜悦,乱了方寸......”

  千熠目光冰冷如霜地淡淡垂着,眼神之冷眸,如同冰雕,寒冷噬骨。

  他牙缝中冷冷抛出几个字:“你说,本殿心悦于你?”

  百花仙子不由地噤若寒蝉,她颤抖着身子,硬着头皮道:“是、是啊,殿下还托人送了我妆奁......”

  奉元闻言,察觉出事情很不对劲。

  什么妆奁?

  殿下只吩咐他送给了梨雨轩的若然上神一套妆奁!

  奉元望着百花仙子的神情,十分古怪,明显察觉出其中有诈。

  “你在胡说什么,殿下何时送给你妆奁?”

  百花仙子有些急了,她伸手之际,一套雕刻精致的盒子便呈现在掌中。

  奉元目光触及到盒子的瞬间,双目圆睁,呼吸一窒。

  连忙单膝下跪,朝千熠恭敬回话:“殿下,属下发誓,确实将这盒子送到了梨雨轩,并未送去百花宫!”

  梨雨轩和百花宫,他怎么可能搞错!

  百花仙子闻言,彻底瘫软在地。

  她便是再蠢再傻,也知道这盒子原来送错了人,原来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早就心有所属。

  百花仙子双眸顷刻间黯淡无光,从她眼眶中流出两行清泪来,犹如被人抽取了魂魄,好一副神伤的模样。

  千熠眸光阴鸷狠戾,杀意露骨:“可是,你却并未亲手将这妆奁送到她手中。”

  闹出这么大的乌龙,奉元愧疚难当,他长跪不起:“属下知错!”

  千熠未语,一挥手,原本盛在百花仙子掌中的妆奁,便搁置在了他的掌中。

  千熠冰冷神色凌厉肃杀,他站在寝殿门前,身姿颀长,发丝萧飒,整个人寒冷如冰。

  千熠冷冷地望着手中的妆奁,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根银簪,将凹槽中镶嵌的妆膏统统挖除,毫不可惜地扔在地上。

  那凹槽面上,无一不深刻着“若然”二字。

  百花仙子眉眼低垂,双颊挂着两行清泪:“殿下......”

  殿下不必如此伤我,我既知晓你的心意,定然再不会做出逾矩之举。

  千熠微微垂眸,望向百花仙子的眸光极其冰寒:“这妆奁原是本殿送给若然的生辰礼,竟被误送到百花宫,让仙子误会了。”

  奉元低着头,沉默不语。

  原先梨雨轩的林修说了,会将盒子交给若然上神,结果竟被百花仙子拿在了手中!

  他一定要找林修算账!

  百花仙子闻言,羞愧难耐,无地自容,身上的剑伤也不及心中半分疼痛。

  也不用千熠赶,她起身之后,忍着剑伤,便从星曜宫匆匆离去。

  星曜宫藏着六界耳目,如此大事,已然在天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六界都在盛传,天界太子倾慕梨雨轩千金若然。

  起初,若然从别处听说百花仙子痴心太子殿下,正欲表白之际,撞见了千熠太子沐浴的光景。

  乐得她哈哈大笑。

  “咱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人看光光哈哈哈!”

  不过说完这句话,若然便觉得怪怪的,因为她昨夜也被人看光光了。

  一想起这等晦气事儿,若然心中的幸灾乐祸大幅度减少。

  花辞说,那妆奁中刻着满满的“若然”二字时,若然脸都黑了。

  心中仅剩的那点儿幸灾乐祸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修却挠了挠头,瞬间想明白了:原来奉元送来的盒子里装的是妆奁?

  原来濯盥将那妆奁送给了百花宫的百花仙子?

  濯盥听了这消息,脸比若然还黑,没想到千熠还留了一手!

  奉元受完罚便怒气冲冲地来梨雨轩找林修,恶狠狠地质问:“说!你不是说了要将盒子交给若然上神的吗,为何又将妆奁送到百花宫中去!”

  林修打不过奉元,赶忙求饶:“冤枉啊,最后那盒子被濯盥抢走了,我也是刚知道里面是殿下要送给小姐的妆奁......”

  奉元眸光一寒:濯盥?那个自诩清高的仙仆?

  魔界的墨阙听了这事儿,愤愤飞身上来天界,迈着大步,直奔星曜宫。

  却在星曜宫看见落絮与千熠对峙。

  也不知落絮有什么资格来星曜宫找千熠对峙,他都比他有资格!

  不对,他原本就比落絮有资格!

  有人替墨阙先找千熠麻烦,墨阙乐得自在,不咸不淡地在旁边看好戏。

  这日,若然摆脱不了墨阙的纠缠,苦恼之际,魔界传来消息,弘桑最近有动作。

  在弘桑熬过了百年,原本以为墨阙铁定玩完的时候,墨阙直捣黄龙,破了他精心设下的所有局面。

  如今墨阙与弘桑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弘桑仗着背后有些墨阙不敢轻举妄动的势力,小动作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大了。

  而墨阙收拾弘桑也收拾得越来越起劲。

  若然得知这个“好”消息,如获大赦:“赶紧走吧,再不走,你的魔君之位便要拱手让人了!”

  墨阙见若然如此不待见他,长眉一挑,唇角勾出邪魅狂娟的冷笑:“等着吧,等我收拾完弘桑,定要来娶你!”

  若然一阵恶寒。

  墨阙深深望了若然一眼,忍心中对她的无限眷恋,依依不舍地回了魔界。

  若然好不容易喘口气,花辞惊呼着跑来。

  “小姐小姐,外面有只鸟儿带了消息,说濯盥突遇一只发了狂的大鹏鸟攻击,还一不留神掉进了南海最肮脏的旁支淤海里......”

  若然一惊:“什么?”

  墨阙来天界的这些时日里,她便很少见到濯盥的身影,起初,还以为濯盥是有什么事儿去了。

  随后更是数日见不到濯盥,若然才料想到——濯盥出事儿了。

  “走,找濯盥去!”

  若然忧心忡忡,与花辞一同去淤海寻找濯盥。

  淤海阻塞,常年得死个数万的臭鱼烂虾,导致味道奇臭无比。

  好在有个叫“臭臭鸟”的精怪口味独特,喜欢在淤海觅食。

  时间久了也便在那处安家落户、繁衍后代,淤海没那么臭了,但是味道臭,还是很臭!

  若然和花辞找到濯盥的时候,他正躺在淤海一处山洞中,昏迷不醒。

  花辞惊呼:“怎么伤成这样了!”

  濯盥躺在冰冷黏湿的海泥中,身下海泥一片暗红,身上玄色衣衫褴褛破损,露出白皙的肌肉,亦是伤痕累累,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他额头滚落粘稠的汗珠,落尽玉质面罩里,双眸紧闭,唇色苍白,俨然气息奄奄,身负重伤。

  若然目光触及到濯盥的那一刻,清灵的眸子里染上雾气。

  她颤抖着玉手,要将濯盥脸上的玉质面罩摘下,要为他好生擦擦汗珠。

  脑海中回忆起初次与濯盥相见的场景,大火灼烧得他大半张脸的皮肤都发黑发皱,仔细瞧着,十分惊悚恐怖。

  无论他长得多么吓人,若然都不怕。

  却在指尖刚触碰到濯盥面罩的那一刻,一双有力地大掌便狠狠掐住了若然新嫩的颈脖。

  濯盥深邃的眸光冰冷如锋芒锐利,宛若猎豹般危险,杀气腾腾。

  花辞尖叫:“濯盥,你疯了!”

  濯盥指尖还在微微用力,若然已然无法呼吸,白皙的双颊瞬间染上红云。

  花辞尖叫着拍打濯盥的臂膀:“濯盥你看清楚,她是小姐,是若然,不是攻击你的大鹏鸟!快松手,小姐要被你掐死啦!”

  濯盥双眸中覆盖着冰冷寒意,杀机汹涌,却在听到“若然”二字时,渐渐松散,眸中寒冰渐渐消融。

  “咳咳咳咳咳——”

  濯盥终于看清来人,大手一松,若然便瘫软在地,猛烈咳嗽,生生将眸中的泪水也咳了出来。

  花辞紧张地蹲在若然身侧为她顺气,生怕濯盥再发疯,还将若然拖得离他远远的。

  濯盥双眸朦胧,迷离之时,瞧见了一绝美的侧颜,他头脑发沉,艰难蠕动惨白的嘴唇,嘶哑一声:“若然。”

  随后便“咚”得一声,栽在被他鲜血渗透的暗色海泥中。

  “濯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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