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妖骨吸收灵泉没有那么速度,流年坐在床榻上许久,都没有感受到体内有什么力量,想到父王和母后知道自己变成一身仙骨,大概也是会愉悦的吧,他们虽为妖族,但是对于有仙骨的人向来敬重,小时候还希望自己成为仙界人物,也好出去的时候好好说道自己族里也出了个修成仙骨的天才。
忽然感觉体内一阵燥热,好似是有一把火在自己骨头上燃烧,骨头为柴,燃烧着流年的血肉,流年整个身体都感觉像是在烈火中一样,呼吸都显得尤为沉重,她眉头难受得不由紧皱了起来。
流年胸口的玉纹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不适,它一明一暗地开始闪动,显现出不同寻常的粉红色,仔细看来原是在吸收流年周身的热气,那热气从四肢百骸都流向胸口的仙玉之中,流年紧皱的眉头逐渐松缓。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玉的颜色逐渐的加深,从粉红色变成红色,深红色,紫色终于颜色不再变化,流年的眉头已经难受得打结,额头上的汗珠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尧光山上,同在屋内打坐的屈跃突然睁开刚刚还在紧闭的双眼,眉宇弯曲,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消失在原地。
沉香阁,流年的房内,一人身影突现,看着那流云玉已经变成了深深的紫色,眼前的人汗流浃背,牙关紧咬的样子,他心下一个颤抖,毫不迟疑地抬起右手向床上的流年源源不断地输入法力,以缓解眼前人的痛苦。
来人正是屈跃,正在山上闭目眼神的他,感知到流云玉的变动,心知是流年出现了危险,通过感知流云玉的方位,屈跃来到这里,幸亏来得及,要不然流年极有可能被体内霸道的气息伤到根本。
感受到流年体内不同寻常的霸道气流,屈跃皱眉。
“这是?灵泉?怪不得你如此难受,竟然如此激进的化妖骨为仙骨,这岂是你现在的修为所能承受的,日次这般,难道你是为了记起前世的事情么?”
屈跃心下一个颤抖道:“今日,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有事,前尘往事记得也好,记不得也罢,都不及你重要,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他注入更多法力到双手,瞬移到流年前方,右手触碰眼前人的额头,一方面可以感知她的温度变化,一方面近距离可以减少术法传到流年身上功效的流失。
时间就在两人一个输送法力,一个痛苦承受灵泉霸道之力的过程中转瞬即逝,星月早已经变换了方位。
流年的体温终于不再那么高,屈跃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已经没有了妖气,屈跃右手继续输送术法,左手伸出探查了一下流年的根骨,确实,妖骨已化,仙骨已成,屈跃收回双手,一时间腿软,脚下一个踉跄方才站稳。
见自己在乎的人没有大碍,屈跃这才叹了一口气。
流年听到声音,终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到屈跃一时间有些懵。
“你怎么来了?”流年问道。
“你这是不想见到我?”屈跃反问。
看对方一脸委屈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流年有点不知所以。
“没有,就是突然看到你,有些诧异罢了。”流年回答问题的时候小心翼翼,看着对方的眼睛,生怕伤了眼前这人不同以往的玻璃心。
屈跃平息了一下内心的不稳,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后别再这般冒险了,你这般想要生仙骨,相必是为了我吧,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执着,你也莫要让它成为你的负累。这辈子我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你一生无忧,这样我才能一生无忧。”
流年看对方突然说了这么一堆话,有些诧异,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一身仙骨,有机会想起以前的事情,眼前这人竟然放弃了。
屈跃看对方一脸不信的样子,重申道:“既然是前世的事情,那就应该让他成为过去,我们当下无忧,才是最重要的。”突然又想到什么说道,“虽然我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执念,但是我们十年之约还在,你还得同我回到山上去。”
不得不说,流年听这话的时候是感动的,她不禁发问:“你为了我的开心无忧放弃你一生的执念?”
屈跃看着对方的眼睛,确定地说道:“对。”
“那我以后回到山上还要修炼么?”
“随你的心意,你想练便练,不想练便不练。”屈跃回答。
“那以后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就十倍百倍地欺负回来。”屈跃的话透露着磁性,看着眼前的人,似所有的温柔都能化出水来。
流年被对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也许是刚才发热过的身体还有些许影响,她的脸颊已经开始泛了红晕。
“我现在的修为,一般人还真的是欺负不得。”流年只能用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随我回去吧。”屈跃再次提议。
流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饶是她在这人间行走了这么多年,不免还是为这男男女女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印象中的屈跃大都是一板一眼,突然这样柔情似水的模样,自己应该如何反应?
流年觉得要是一脸深情的望回去,会不会增加两人之间的小火花,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要是不理人家,跟他是吃人的洪水猛兽似的,应该会增加两人之间的隔阂,这样也不太好。
于是,流年抬起双眼,盯着屈跃的眼睛,努力硬挤出了眼角的湿意,想要露出自己很是感动的样子,此时两人之间只有一尺的距离,这湿意看在屈跃眼里是真真切切,却没想变成了另外一番意味。
“如若你不想回去,我自然也不能勉强于你,但是无论多久,都要记得回来。”屈跃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袖子,露出没那么在意流年反应的模样。
“呃......”流年听到这话眼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点湿意和感动,保持不住了,眼神被错愕代替。
流年决定得解释一下,不让对方错解了。
“不是。”
“那就随我回去。”屈跃听到对方说“不是”的时候立马说道,生怕对方反悔了。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流年讪笑。
“那是什么意思?”
流年莞尔一笑道:“你今日怎得有一股得理不饶人的感觉。”
“你也知道我在理。”
被自己话里的坑埋着了,流年不知道今日是屈跃讲道理的能力进步了,还是自己语言退化了,说什么都好像不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