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虚弱至极,连你都出来了。”屈跃惨白着嘴唇,边喘息边说道。
流云剑嗡嗡回应了一下,屈跃勾唇,似是笑出了花朵,他的一张脸惨白,双目愈加的无神,迷离地看着炉鼎,手下发出的炼化之力逐渐减弱,终究是撑不到这丹药炼成之时,他爸便提前轰然倒地。
这丹药最忌的就是中途仓促炼化,否则非但丹药不成,怕是连之前炼药用的守元丹都要作废。
就在屈跃倒下的一瞬间,那流云剑周身光芒大振,其中一束白光,直冲炉鼎而去,那炉鼎上冒出的白烟越加的浓厚,咔嚓一声响动,丹药终于练成。
仔细看那剑中竟然有一虚化的人影,这束白光正是由这人影发出。随着炉中一声响动,那人影从剑中脱离而出,看见已经倒地的身影,他手指弹出一白光小球,这小球飞到屈跃额头处,盘旋了一圈,钻入了屈跃的额头,不见了踪影。
这虚化的人影正是臻跃留在剑中的那抹孤魂,他在剑中感受到异动,一开始只是略微有了意识,但是却不能动,只能听。刚感受到转世之躯——屈跃大幅的修为耗尽,再不出来恐怕非但流年救不成,屈跃的命也搭进去,这才奋力冲破剑的桎梏。
待看到屈跃的脸色由先前的惨白慢慢变成正常肤色之后,臻跃化为白色烟波,在屈跃周围盘旋稍倾,而后横贯入屈跃的躯体之中。
躺在地上的屈跃身体一个抖动,周身的白光越发的耀眼,就连天上太阳的光彩似乎都被压下去一筹。那躺在地上的人在这白光之中,周身仙力涌动,周边风声吹起,树叶飒飒响动,天上的仙鹤齐鸣,山上的百花争艳。
终于,那白光慢慢的消散,屈跃的眼球滚动,眼睫颤动,眼睑霎时睁开,那眼中较之前的眼神多了丝凌厉和果断。
是的,现在的屈跃已经完全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流年的死,瑾瑜的诬陷,白镜的友谊,所有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日。这一世的记忆和上一世的记忆融合,屈跃闭眼让自己刚刚接受不少信息的大脑休息片刻,感受着体内法力的涌动,果然他的修为已经完全恢复。
想起还在屋内的流年,仿佛历经过沧海桑田的屈跃一眨眼出现在流年的床前,自天上之后的一别经年,自己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只是现在的她却是毫无意识的在这里躺着,都怪自己无用,没有好好地保护她,才让她变成如今这般。
想起自己刚炼的守元丹,屈跃隔空取来,手心一颗黑红的丹药横陈,比没有炼化之前多了许多浓郁的仙气。
屈跃看了眼手中的药丸,这体积怕是要和流年的嘴巴一般大小,要是磨碎了再喂给她怕是还要耽搁些时间。于是屈跃左手执药丸,右手结印直接将那药丸化成药粉喂给流年。
就算那驱灵散如何的霸道,这改良之后的守元丹,应该也会解了它一半的毒性。屈跃观察着服了丹药之后流年的小脸,那苍白的脸色果然恢复了一点红润的气色,紧皱的眉头舒展,额头上的汗珠也随之不见,那紧闭的双眸终于渐渐睁开。
流年看到床边屈跃一脸担忧的表情,又察觉自己是在床上躺着,四肢无力,不由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屈跃转忧为喜,眼眸中满是柔情:“不要动,你体内有毒素。”
流年诧然:“毒素?”
“可能是瑾瑜做的,她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毒素霸道,你莫要太过伤神。”屈跃说道。
流年是个天生好奇心强的人,她分析道:“这毒素应该不是慢性,否则不会如你说的这般霸道,可她是在什么时候下毒的呢?”
屈跃一声叹气,知道流年是个较真的性子,索性就由着她。
“记得我睡觉之前,什么都没有吃。”流年回想,眼睛在房中逡巡了一圈,目光定格在那茶水之上。
屈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走向那放置茶水的桌子,桌子上尚有流年喝过尚未倒掉的茶水,屈跃端起茶杯,凑近杯口闻了一下。
“之前只顾忙着给你解毒的事情,竟没有发现,这毒素来源竟然就在这桌子上,这正是驱灵散无疑。”屈跃说道。
流年一个愣怔,没想到瑾瑜都用上下毒这样的着数了,她就如此的恨自己么?
屈跃看流年那般伤神,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她床边,揉着她那略显凌乱的头发。
“她之前就和你有芥蒂,且本性不善,你不必太过伤神,以后有我陪着你,不会再给她伤害你的机会。”
流年不由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的甜,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道:“今天的你貌似很是柔情。”
屈跃哪有被人这般直白的说过,一时之间,脸庞竟有些发热的感觉。
“我,对你一向如此。”他眼神回避着流年的眼睛,但流年火热的视线不曾移开,屈跃脸色更加的不自然,之前的流年可是从来不会对自己这般的。
“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经想起,修为也已经恢复,以后你也莫要再为我的事情所累。”屈跃顿了一下道,“你体内还有一半的毒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都有我。”
如果流年身体无恙的时候,听到屈跃说这样的话肯定感动得一个猛子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但现在他只能心里给他大大的赞许了。流年不自觉咧开了小嘴,有丝丝的甜在心底弥漫开来。
他的记忆找回,自己也不用披星戴月地修炼了,她瞬间觉得如释重负。
连续几天服用屈跃给的药之后,流年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可是流年自己知道这也只是看起来没区别而已,她走路走得久了就会上气不接下气,随便练点功夫就累得趴着不想起来,她的身体机能已经远远不及以前那般强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