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妖兵等了一天都没有看到异兽的身影,流年和流宇他们就要准备启程回去,远远的妖王那壮硕的身影就映入眼帘,妖王身后还有十几个妖兵跟随。
“听说你们解决了异兽,为何还不过来和我回合啊?”妖王问道。
流年和流宇是想他们能解决这些事情,他们的父王就不用再操劳了,没想到父王竟然在这时候来找他们。
看流年和流宇不说话,妖王直觉这里边的事情不简单:“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快告诉我,你们是做什么坏事了?”
流宇看了一眼流年,那表情好似在说,都怪你,看你怎么回答。妖王看流宇的眼神瞥向流年,也看向流年的方向。
两双视线盯着自己,流年终于认命地知道这问题自己逃脱不掉了,肯定得由她回答。
“我和哥哥昨晚留在这里看是否还有异兽的同伴,如果有,我们好彻底消灭它们。”流年道。
妖王说道:“那为何来传信的人说你们已经完全消灭了那些东西,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另一番说辞?”
流年尴尬道:“可能,可能是那人传错了话,我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流年心想,这年头做点让长辈放心的事情都这么难的么?
妖王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看来是时候把手底下的这些兵好好训练一番了,话都能传错,还能做好什么?”
流年为那传话的妖兵冷汗了一把,幸亏父王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否则,她的内心可是会有些小内疚的。
流宇在旁边嘴角憋着笑,让流年一度觉得,这个哥哥肯定是等着看她笑话,才这样把难题交给她,真的是个腹黑的哥哥,流年在内心对流宇画上了一个关键时候会坑妹的符号。
“你们在这里也守了一晚上了,可有什么收货?”妖王问道。
流年的话还没说出口,流宇抢着回答道:“回父王,昨晚没有异兽出没,想来它们已经被完全消灭了。”
妖王欣慰点头:“我就知道,你俩都是可造之材,做起事情有头有尾,有条有理,不愧是我的孩子。”
流年对于父王这自夸的套路习以为常,她附和道:“是啊,我俩都传承了父王的睿智,有其父必有其子女,这都要感谢父王。”
就在妖王沉浸在自己儿女有出息的高兴时刻,流年和流宇不想看到妖王这般继续自恋下去,他们就要准备回去,突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传来,且声音里带着哭腔喊道:“是谁?是谁把我的作品毁掉了?”
众人闻声看去,在那山洞洞口处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这老头手里捧着地上的一抔带着鲜血的黄土,神情很是悲伤。
流年问道:“这是怎么了?”
流宇道:“看他这样子,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流年:“不会吧,那土里边什么都没有啊。”
突然,流年想到什么似的和流宇对视了一眼,他们齐声说道:“成人形的异兽?”
流年道:“父王,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和哥哥去处理这件事情。”
妖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流宇插话说道:“父王的身体本就不能操劳过度,近期你连日奔波,就在此处安心歇息吧,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流年的。”
妖王看着这一双儿女,欣慰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好,你们真是孝顺的儿女,看那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应该没有危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带几个人过去吧。”
流年和流宇疾步领命带了几人走到那老头身边,看着那老头的样子,化形化得倒是挺好的,就是可惜了一颗害人的心。
流年小心问道:“你是这异兽的亲戚?”
那老头眼睛没有从那手中的黄土离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些异兽是我炼成的。”
流宇:“炼成?有听过炼丹药的,第一次听说炼成活生生的兽类的。”
那老头说道:“就是为了成为史上第一个炼兽师,我才开创了独一无二的炼制方法,只是没想到,我这些心爱的宝贝竟然这么快就离开了我。”
原来这老头是人,不是兽,面对这个始作俑者,流年略有些生气,她问道:“你可知道,你口中这些心爱的宝贝伤害了这灌湘山多少的生灵?在你心中,它们是宝贝,可是在其他生灵眼里,他们是可怕的恶魔,更是索命的阎罗。”
那老头看着手里的黄土,悲戚交加:“它们是我培育的孩子,它们不是恶魔,更不是阎罗。”
显然他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了,流年知道他心下很是痛苦,也不和他争论这个事情的答案,她转移话题道:“它们现在已经走了,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它们希望你过得快乐,如此,你切莫太过悲伤。”只是,千万别和他们一行人过不去就行。
那老头的眼神从黄土转移到流年的身上,他带着感动的哭腔传来:“谢谢你,你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
流年心想,原来他是个孤独老人啊,为了弥补她伤害了这老头的宝贝,她看来是得对这老头好一些才是。
流年:“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我一定有求必应。”
那老头道:“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流年在想要不要把自己伤害了异兽的事情告诉他,但是看他无依无靠的样子,如果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却是他心心念念的异兽的仇人,说不定他连心中最后一丝光都失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流年问道。
那老头对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反感,他粗略擦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泪说道:“我叫满盈。”
流年诧异:“恶贯满盈的满盈?”
满盈为自己的名字辩解道:“确实是恶贯满盈的满盈,不过当时为我起名字的师父说我是生在月圆之时,那圆月只存在一天,所以他告诉我,凡事不能太满,也不能太过,否则美好转瞬即逝留下的失望会更大,所以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流年:“原来如此。”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满盈并没有忘记自己刚才问的问题。
流年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因为我一看就觉得你面慈心善,一定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就想对你好咯,而且你刚才说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对你好,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对你好是不是理所当然了?”
满盈低头看着手中的黄土,他也是对自己炼造的异兽那般理所当然的好,现在也有人对自己好,也许这就是缘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