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女子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嘴巴张开,乌发乱陈,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不过这呼哧声不是呼噜,只是床上女子趴在床单上睡觉,呼吸不畅的声音。
再观桌子旁的凳子上,一浅蓝衣衫的公子,倚着手臂闭目养神,连睡姿都是那么的有涵养。这公子一开始的眉头是舒展的,后似是被那呼吸声打扰,眉头逐渐的打结,眼睫微动,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两人正是流年和白镜。床上流年的呼哧声逐渐消失,流年一只眼睛微睁,一只眼闭着,渐渐反应着这里的环境。
流年从床上坐起来涨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声倦懒的呢喃:“这是哪里啊?”
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回答,流年迷迷糊糊地在床上干坐着,等待头脑中的迷糊下去,眼睛半睁半合,突然间,眼睛睁大。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流年指着对方,鞋都没穿地从床上下来。
“本来以为你会抱着被子问我,没想到就这样什么也不穿地朝我走过来。”白镜睁开邪魅的双眼道。
流年听到这话一个冒火:“什么叫什么也不穿,我明明是穿着衣服的,就是没有穿外衫而已。”
“现在酒醒了吧。”
“自然是醒的,我非常清醒。”流年哼着气头颅上扬地说道。
“天也亮了,这就出去吧。”
“哎,等等,你不准备为刚才,不对,是昨晚的事情说些什么吗?”流年情急喊住站起身想要出门的人。
白镜运筹帷幄的笑意挂在嘴边道:“看来你是真的醒了,都知道秋后算账了。”
“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流年问道。
“话说,昨晚,大概是有人想让你我行那男男女女的事情。”白镜悠然的说道。
“男男女女?”流年咬着牙,胸口起伏,就要冒火。
“不过......”白镜一个停顿止住了流年想要发火的动作道:“我趁早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就这样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外加听着某人的呼噜声一整宿。”
“胡说,我从不会打呼噜。”流年反驳,但是貌似这不是重点,“你说,这是有人谋划的?”
白镜坐在凳子上,诚然答道:“确实。”
“那人是谁?”流年右手掰着自己左手的骨头,咔嚓作响。
“你说呢?”白镜反问。
流年心想,想让两人在一起的人有可能是谁?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人。难道是宫辰?两人在一起与否对他没有影响,他没有理由做这事情,而且他那几个小厮怕是没有和这方一行人会面,应该会寻找到迎回阁里,不会就这样不好客的让客人住在外边。
不是宫辰和那几个手下,还会有谁?除了他们,周围认识自己的人只有瑾瑜,瑾瑜当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菜,但是酒也喝了,她酒量小,应该没有力气安排其他事情。
“应该认识我们的人才会做这等事情,要不然谁会这么无聊。”流年说道。
“嗯,对。”白镜回答。
“不可能是宫辰和他阁内的人。”
“嗯。”白镜点头。
“不可能是瑾瑜,她昨晚喝醉了。”
“她昨晚喝了很多酒?”
“她,昨晚......”流年回想,她应该是喝得比较少的,在几人共筹交错间,她碰完了杯子有时候放下不喝,径自去夹菜,有时候端起来浅浅地抿上一口,现在想来,她一杯酒喝了很久,不知道加起来有没有喝完整一杯。
“她应该也没喝多少酒。”流年不确定道,“难道是她?”
白镜没有说话。
“她这样做有什么动机。”流年纳闷,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没有当场抓到,流年还是不敢相信,貌似她最近对于瑾瑜的猜疑多了许多,不知道,是自己多疑,还是对方真的做了什么......
“左右昨晚我们清清白白,不管是谁,都没有阴谋得逞,你我也相安无事,皆大欢喜。”白镜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大清早的阳光就如此暖人心脾,让人忍不住出去一探究竟。”
白镜推开门,潇潇洒洒地走出门外,流年见对方如此不顾忌,左右自己也不是扭捏的女子,她穿上外衫,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二位客官醒了。”小二低头打招呼。
“昨晚是你安排的这房间?”毕竟这里的小二不止一个,流年本来是打算随口一问,并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房间。
“正是,不知二位住的可是舒服?”
没想到正好问对人了,流年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道:“舒服,自然是舒服,非常的舒服。”她掰着自己的手腕,听着那咔嚓的声音,只想暴揍眼前人一顿,然后把他从这门口扔出去,砸了这家店的招牌。
那小二看架势不对,立马拱手求饶:“女侠饶命啊,我只是个跑堂的,正好房间只剩下两个房间,看昨晚二位相谈甚欢,还以为是一家人,便想着安排一处,没想到让客官不悦,是在下的过错。”在旁人看来,那小二说得或许有几分道理。
但是现在的流年正在气头上,她是听不进去这等胡扯之言的,每对聊得来的好友难道都是夫妻关系么,那两个男的又怎么说。她掰着自己的手腕,忍不住想要开始活动活动。
那小二见架势不对,借口开溜道:“小的还有事情,就先去忙了。”说完就往来时的方向小跑,正好遇到在柱子后边的白镜。
白镜正好挡住了小二的去路,他说道:“这小二昨晚将我唤醒,我这才没和你共处一塌,在那凳子上将就了一宿,你也就莫怪他了。”不是因为白镜心软,只是因为这小二一看就是滑溜的人,岂能那么容易就说出真相的人,引太多人关注这事情也不好,还不如息事宁人。
“这么说,他还是个替人着想的大好人?”流年不服气地说道,“纵使那小二再怎么油嘴滑舌,也掩饰不了他包庇人的事实,这客栈寂静无声,一看就知道不是客似云来的地方,所以昨晚我们才选了此处作为饮酒之地,免得受外人打扰,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气人的事情。”
瑾瑜从旁边的客房出来,看到过道里的两人站在那里,便走过来看是什么情况,触及到小二的身影,还是昨晚那收了银子的小二,她眼神锐利地看了那小二一眼,以示警告。
那小二看到两人身后那人的眼神,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昨晚把这男子叫醒了,他也是实在不忍心拿钱做太过昧良心的事情,他一个哆嗦道:“我,我先走了。”说完便一溜烟地从边角寻了个空隙往刚才来的路走,还不小心碰到了客栈的柱子,吃痛地“呜”了一声,捂着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