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就是晴儿当日所钟情之人?”南宫妧思绪流转,暗道:“晴儿呀晴儿,你这眼光显然不行呀,虽然我送给你的诗我也不在乎,可他居然还如此厚颜无耻的据为己有,你如果在场,难道就不会生气吗?”
倒不是南宫妧小气,只是这首诗是自己送给赵晴儿之物,如果她只是自己使用,又或者说成是她所作的,那南宫妧也不会在意,毕竟在南宫妧的心中,赵晴儿是属于自己的人,可是张子君对于自己显然是个外人。
她此生从未为外人写过诗,故而她霎时听闻张子君吟出这首诗,又自称自己所作,心中难免有些介怀。
“人品如此,只怕为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南宫妧不禁有些担忧起赵晴儿的处境,于是向一旁的墨梅莞尔一笑,“小梅儿,帮你妧姐姐一个忙好不好?”
“妧姐姐你说,只要梅儿能做到的,定然刀山火海也义不容辞!”
看到墨梅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南宫妧感到有些好笑,“既不要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你只需要去帮我打听一个人……。”
南宫妧凑过身去在墨梅耳边耳语半晌。
“这样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
墨梅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出了亭子。
“你刚刚交代梅儿些什么事呀?这么神神秘秘的?如果是什么要紧的事就交给我,毕竟我们今晚的行动容不得半点差池!”
芸娘坐在墨梅刚刚起身的石凳上,为自己倒了杯茶。
“放心芸姨,只是一件小事,让她帮我打听个人而已,一年未见,倒是有些想念,毕竟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人,不知如今她过得怎么样?”南宫妧面色微怔,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半晌她朱唇轻启,语气低沉:“如果她过得不好,那我要为她讨回公道!”
“你呀……。”
芸姨摇了摇头,她知道她就是如此,性格不温不火,不争不抢,对待任何人都心存善意,对待自己人更是从来都不会让她们吃亏。
她武功高强,却从不恃强凌弱;她才华横溢,却从不恃才傲物;她容貌倾城,举世无双,却总喜欢将自己的真实面貌藏于面具之下!
她就是那种即使天下人都负了她,她也不会负天下人的那样的人!
她就仿佛是一道光,可以驱除人心中的暗,温暖人心中的寒。
正因如此,她的身边才会聚拢如此多的人,她才会守在她的身旁,不离不弃……。
芸娘看向南宫妧的双目泛着柔光,心中充满怜意,暗道:“妧儿呀,你到底有着什么样不为人知的过去,才会促使你成了这样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此时的南宫妧却在想着其他的问题。
“虽然你盗窃了我的诗的这个行为让我有些不满,但看在大家同为窃者的身份以及晴儿的面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只是,这首诗的诗意问题你又怎么解决呢?这毕竟是一首女儿诗呀……。”
果然,人群之中立即有人指出南宫妧刚才所想的问题。
“张公子!”
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捋着白须走出人群一步,隔着河水向张子君遥遥一揖。
“周老!”
眼见走出之人竟然是岳阳城最大的书院,东华书院的院长周启明,张子君连忙还礼。
毕竟论辈分,周启明可是比他师父的资历还要大上一辈的人,并且周启明年轻时还曾经是一甲进士,晚年也曾是位居朝中官阶三品的存在,虽然最后告老还乡,可也是东华书院的院长。
最主要的是,他和张子君所处的南山书院的院长还是莫逆之交的好友,他如今正和南山书院院长的孙女打得火热,因此无论从哪方面,他都得对这位老人应有的尊重。
“周老请指教!”
张子君再行一礼。
“指教到也谈不上,此诗本已是上好之诗,无论是添字还是减词都会破坏它的完整性,老夫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要张公子解惑一二。”
看着张子君谦逊有礼的模样,周启明对其的感官大好。
“有何疑虑,还请周老明示!”
“此诗诗中意蕴倒是贴合以月为题的宗旨,可让老夫不解的是,按这诗中意境分明表示此诗为女子所作,不知……。”
周启明疑惑问道。
张子君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紧张,随后镇定道:“实不相瞒,在下曾心悦我南山书院李老先生的孙女李秀英姑娘,只是在下家境贫寒,加之又无功名在身,故而羞于启齿。那些时日在下每日眼见李姑娘日出南山,足出清苑,心中甚是思念。彼时在下心中所想,皆是女子望夫而回之景,故而心有所感,由此所作。”
“张公子所言,岂不是说你是站在女子的角度所作?”
张子君面上闪过一丝羞意,“然也,让诸位见笑了。”
“哈哈哈!”
张子君所言引得湖畔众人大笑不已。
“张公子不用介怀,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既然以子君为名,自当理所当然是也,又何须羞涩?”周启明笑道:“再者,以张公子作出此诗之才,他日那金銮殿上,必有张公子奋笔疾书之影,说不定那三鼎甲上,就有公子之名!”
张子君大喜,连忙拜谢:“感谢周师赞誉,在下也希望能借周师吉言,早日考取功名,迎娶李姑娘。”
“张公子,人不轻狂枉少年呀!”
“嗯!”张子君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哪里还不明白,周启明此举就是在给自己撑腰。
于是他昂首复向前几步,高声道:“不知哪位仁兄作诗来与在下比试一二?”
说罢环顾四周,而众人皆是一副苦思冥想之样,半晌竟无人回应,毕竟张子君的这首诗已然可以算得上是经典之作。
“妧姐姐!”
墨梅一路小跑回亭中,在南宫妧的耳边轻语半晌。
南宫妧听完先是一愣,随后目中一片寒意。
林逸晨见到自己身旁的一炷香已经烧了四分之一,又见楼下的人群之中自张子君作诗之后再无人应答,随即朝众人道:“若是无人再能作出比拟张公子的诗,那这第一场的诗赛,就算张公子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