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帮的大船是临近傍晚时,抵达的暮雨镇渡口。一剑与温灵子同彭敬生三人一道登岸,却发现往昔热闹非凡的渡口,此时却极为萧条冷清。
“奇怪!”温灵子目极所感,脱口而出。
“确实如此!好端端的这暮雨镇渡口怎会如此萧条。别说纤夫们了,就连往来百姓也未见几人。”彭敬生也顿感疑惑。
“老人家……”不待一剑禀明来意,刚刚还坐在树下纳凉的老者起身就走。
三人往贺老八家一路行来,所遇之人,对三人皆唯恐避之不及。“哎呀,不好!”突然,彭敬生一拍大腿,“这虞春堂既然没死,那他定要回来报复的呀!快走!”
又行了一段路程,三人终于来到了位于暮雨镇的贺老八家。借着夕阳的余晖,只见原先虽破落了些,但也收拾整齐的院落,此时显得杂乱不堪。到处都残留有打斗过的痕迹。从院墙上喷溅的血迹来看,三人顿觉不妙。
咣啷一声,彭敬生大力推开院门,先于一剑与温灵子二人一步,行进屋去。屋内光线昏暗,血腥味儿更重。三人环视屋内,在床榻之上,有一老妪微微动了动。
一剑连忙上前,为老人把了把脉,发现脉象无力,已成芤脉之相,不禁摇头。彭敬生见此情景,心中大急,赶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来,他拔掉瓶塞,将瓶口送至那老妪鼻前,用手轻轻扇动。
一剑与温灵子只闻得一股清凉之气,从那瓶口涌出,二人顿感神清气爽。再观床榻之上那老妪,此时已清醒了些许。她缓缓睁开双眼,见眼前之人竟是彭敬生与温灵子不由得老泪纵横。她抓住位于身体另侧的一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温灵子连忙上前托住贺老八母亲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贺老八的老母亲刚一坐起来,就痛哭不止。好一阵她才哽咽着说到:“都死啦。都死啦!”
床榻周围围着的三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
“什么都死了?”彭敬生怕刺激到老人,轻声问道。
“你们走后,只过了半日,谁晓得那天杀的虞春堂竟又活了过来,他带着两个拿剑的人打上门来,将吾儿以及几名相关的纤夫都……啊呜呜呜呜……恐怕吾儿的尸首现下还悬在这镇中广场上,无人敢去收尸啊。”贺老八的母亲哭得泣不成声,又晕了过去。
“这可恶的虞春堂!”彭敬生将牙齿咬得嘎嘣响。他作势欲起身,前往这镇中广场,却被一剑拉住。
“彭掌门,我与灵子去镇中将贺大侠以及众纤夫尸体收敛,您还是留下来照顾贺母吧。她若是还有希望,还请将她带去北方,想来她自己一人留在此处是活不了的。”一剑语重心长,面露难色。他自觉此事与他和温灵子也有关系,心中十分愧疚。
“自是应该如此。老人家伤重,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带她回到船上,寻得医者,继续疗伤。二位待此间事情了结后,若是要去千束城,也请回到船上,在下还可以送二位少侠一程。”彭敬生也自觉愧对贺母,态度极为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