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靖阳山庄,晨剑负手走在最前面,从进大门到绕过回廊一直到大殿,他身上散发的怒气让一路上的侍卫婢女都诚惶诚恐的行礼跪拜。大殿内,众多长老皆栗栗危惧地跪着,平时侍奉萧夫人的婢女更是怛然失色,低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晨剑走到大殿中央,负手而立,虽未开口,但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展逸习惯了晨剑平时温文尔雅,对自己体贴照顾的样子,今日的萧哥哥让他很不适应,立在一侧定定的看着。晨剑转头看向姑姑的贴身侍卫叶笛,眼神犀利,神情十分威严道:“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叶笛忙上前行礼,道:“禀庄主,萧夫人一直在山庄里,今早说要去街上转转,我们一直伴其左右,回来时,有个黑衣人用暗器将萧夫人击昏,我去追,却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回来时随从的其他侍卫都死了。萧夫人也被黑衣人劫走了,只留下了这个。”
说着递给晨剑一封信,晨剑打开一看,眉目紧锁,神情凝重。轻声道:“都下去。”
声音不大,但大殿的每个人都听得真切清晰。地上的众人如重获新生般迅速行礼散去。只剩下幽悠和展逸。
展逸拿过信,见上面写着:“欲要萧夫人平安无事,便要韩雨婷,带着冷月剑孤身前往城外湘溪洞。”
展逸神色凝重道:“既是冲着姐姐的冷月剑而来的,为何要绕一大圈,劫走萧夫人?”
幽悠愕然道:“展逸是说冷月剑在你姐姐手里!” 转身看向晨剑道:“庄主,您派在萧夫人身边的侍卫绝非等闲之辈,我们靖阳山庄与江湖中人素无往来,为什么……”
晨剑瞟了一眼幽悠,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展逸沉声道:“看来想要冷月剑之人定是斗不过姐姐,而又找不到姐姐软肋,所以才大费周折。”
“不管是谁劫走姑姑,我不能让雨婷一个人去冒险,我要亲自去救姑姑。”晨剑的声音嘶哑苍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坚定,转身向殿外走去。
“庄主……”
“萧哥哥……”
“站住!”
雨婷出现在大殿门口,挡在晨剑身前,婉莹和可宽在雨婷身后。
晨剑对雨婷的出现有些出乎意料,但很快恢复平静,淡然道:“雨婷,你回来了!”
雨婷走进殿内,回头看向晨剑凛然道:“既然是我给庄主带来的麻烦,我便自己解决。”
可宽道:“要去大家一起去,总归有个照应。”
雨婷神情凝重道:“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冷月剑的威力众人皆知,但却没有几人知道在我手上,所以,留信之人定不简单。信中既指明要我孤身前往,你们若跟随,怕是对萧夫人不利。”
展逸担心道:“我不放心,我可以暗中保护姐姐。”
晨剑叹口气道:“湘溪洞是一条悠长阴暗的钟乳石洞,平时极少有人去。”
婉莹附和道:“对呀,听我爹说过,以前很多奇人异士,说里面有宝藏,想进去一探究竟,可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雨婷没有说话,转身独自离开大殿,展逸紧随其后。
晨剑追上来急切道:“姑姑固然要救,但雨婷你不可拿冷月剑去换。”
雨婷回头目光凌厉道:“我说了你们不要跟来。”
展逸认真道:“姐姐,我和萧哥哥在洞外见机行事。”
雨婷见展逸如此坚持,无奈地抚着他的头发道:“好吧。”
湘溪洞外,雨婷接过晨剑手中的火把镇定自若道:“好了,你们在外面等着。”
展逸点点头,担心的看着雨婷。
刚走进洞口,就感觉冷气扑面而来,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让人毛骨悚然,雨婷手中的火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脚下也很滑。再往前走,风小了许多,果然如晨剑所说,四面都是钟乳石,水滴顺着钟乳石滴下来,掉在地上。
这些钟乳石,奇形怪状,有的像海螺,有的像怪兽,还有的钟乳石一排排落下,像雨帘似的。洞内曲曲折折,时宽时窄,雨婷小心地绕开这些石头。
走到一个岔路口,一侧是一条小溪从钟乳石旁流过,另一侧隐约有火光闪烁。雨婷向火光走去,面前没有了钟乳石,地面也不再湿滑,而是一条人为开凿的暗道,暗道两侧整齐地点燃着一排烛台,能看见两侧石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个个瞋目呲牙,骇人万分。
在暗道内刚走了一段,脚下地面骤然间翻转打开,雨婷踩空掉下深渊,火把落在一旁,这时岔路口的石壁落下,挡住了暗道,外面已看不见岔路口,只有四周怪异的钟乳石。
晨剑和展逸见里面许久没有声音,便悄悄进入洞内,两人一直走到尽头,眼前除了钟乳石群并无其它。
展逸疑惑道:“奇怪,姐姐去了哪里?”
晨剑环顾四周,道:“我们往回走看看。”
走了一会儿,两人发现这钟乳石好像都变了,进来的路也不见了,晨剑道:“奇怪,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展逸眉头微皱,道:“这里看似只有一条路,却像个迷宫一样不停变换,看来,我们被困住了。”
婉莹见展逸和晨剑也进入洞中许久不出来,便拉着可宽潜进洞来,可宽脚下不知踩到了哪,机关开启,两人掉进一个四壁渗水的洞中。
可宽对婉莹抱怨道:“叫你别跟来,你看救人不成反被困住了。”
婉莹不满道:“你闭嘴,我还不是担心雨婷,快点找机关出去。”
可宽四处寻找,过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慢慢的,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发冷。他回头看见婉莹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赶忙脱下自己外衣为婉莹披上,柔声问道:“你怎么样?”
婉莹冻得小脸青紫,牙齿打颤,只说了一个字:“冷。”
可宽迟疑了一下,双手环住婉莹入怀道:“别怕,有我在。”
换作平时婉莹对可宽此刻行为早就勃然大怒。可现在她着实没力气推开。因为她真的很冷。冷得快要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