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萧楼是回都城中最大的酒家,几个楼阁亭榭绵延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飘渺的孤柳湖。景色极佳,一向是回都城中,文人武者最爱登高饮酒之所在。旁边的孤柳湖得名于湖畔有一株千年柳树,树干庞大,大部分已成深沟槽状,干体上有四个大树洞,能从另一侧透过光亮,主干上端,三株盆口粗侧干如蟒蛇,树的长势很是旺盛。
一个青衣少年倚靠在其中一个树干上,望着湖水发呆,忽闻远处有人打斗。
端木真道:“萧庄主,三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晨剑刚才与他过了数招,还接了他一掌,倒在地上,现只觉得双目眩晕,胸口刺痛,热浪翻滚上涌,满口咸腥,吐出的血呈暗红色。幽怨地看着端木真道:“你……掌里有毒?”
端木真冷哼一笑道:“我可没这本事,受死吧!”
说着挥刀向晨剑劈来,刀即将碰到晨剑之际,被一阵凌厉的掌风击退,青衣少年从柳枝上一跃飞踏过湖面,瞬间来到两人面前。端木真见此少年竟能隔空发掌,自己定不是对手,拾起大刀狼狈而逃。
这时幽悠冲上前来扶起晨剑呼唤道:“庄主……庄主……”
晨剑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遥香书院内,雨婷一人在书房里翻看书卷,门外似有人靠近,雨婷紧张地起身。
忽听婉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喂!言可宽,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做什么?”
可宽兴奋道:“婉莹,原来你真的在这儿!”
婉莹不悦的瞟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雨婷在房内舒了口气,原来门外之人婉莹认识。
可宽一双眼莫测的将她望着,道:“婉莹,我听说你的事了,在这书院一定很闷吧?倚萧楼今日有美酒开坛,机会千载难逢哟。”
婉莹鄙夷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满脸堆笑道:“够义气,你请客,我现在就去。”
听闻门外没了声音,雨婷推开门,见两人已远去,自语道:“婉莹爱喝酒?真是有趣。”
倚萧楼后院,晨剑醒来,幽悠在床边高兴道:“庄主,你醒了!”扶晨剑起身。
青衣少年上前道:“萧庄主感觉怎么样?”
晨剑看着青衣少年,又看了一眼幽悠。
幽悠笑道:“庄主,多亏这位少侠救了你。”
晨剑看着青衣少年道:“多谢少侠,不知少侠方姓大名?”
“韩展逸”
展逸接着道:“庄主怎么会中了血心针之毒?”
晨剑不解的沉吟道:“什么血心针毒?莫不是刚才那端木真在孤柳湖边击我那一掌?”
展逸上前摇头,肃然道:“血心针法是江湖失传多年的奇门针法,施针者发针无形,中针者当时也并无不适,三天后才会发作。”
晨剑皱眉若有所思道:“三天?”
幽悠提醒道:“庄主,三天前你在北依客栈。”
晨剑想起那晚与功炎交手的情形,当时被推开的功炎反手就是一掌,当时自己来不及多想便接招了,看着自己的右掌不敢置信道:“难道……是杨功炎?”
幽悠惊讶道:“是他,怎么可能,韩少侠明明说是失传多年的奇门针法,而杨功炎只不过是杨府少爷,怎会如此奇毒?”
展逸叹口气道:“以我的功力只能将毒暂时压制,延缓其发作,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施针之人才能解毒。”
幽悠咬牙切齿道:“那个杨功炎阴险狡诈,若让我找到他,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晨剑眉头紧锁轻叹道:“看来是我太小看他了。”
展逸递给晨剑一个小药瓶道:“这是回田丹,庄主每日清晨服一颗,虽不能解毒,但这几天好好休息调养,也可暂时相安无事。我对这施针者很是好奇,愿帮庄主一起讨回血心针毒的解药。”
晨剑感激道:“那多谢少侠。”
展逸淡淡一笑道:“庄主客气了,不过叫我展逸就好。”
晨剑一愣,随即冰消雪融般璀璨一笑道:“既是如此,那你也别叫我庄主,我比展逸年长,叫我萧哥哥可好?”
展逸看着那笑,不觉一个恍惚,似是凄寒冬夜里温热的火炉,暖到心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幽悠道:“庄主,我这就派人查找杨功炎下落。”
晨剑嘱咐道:“找到便来禀报我,不要轻举妄动。”
幽悠点头,行礼退下。
可宽带婉莹来到倚萧楼最顶层喊道:“邡叔?邡叔……”
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上前笑盈盈道:“可宽来了,酒可给你留着呢,这就呈上来。”
可宽满意的点头,和婉莹一同坐下,看着邡叔又问道:“你们庄主呢?”
邡叔道:“庄主应该在后院,老身也几日未见,稍后禀报。”
可宽点头含笑还礼。
邡叔走后,婉莹双手托腮,歪着小脑袋定定地看着可宽。可宽挠挠头讪讪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婉莹食指在鼻尖轻点了两下,然后指着可宽道:“你认识萧庄主?”
可宽把她指着自己的手推到一边,得意一笑道:“哼!我和晨剑是好友。”
婉莹放下手,两眼放光道:“你朋友?可宽,这你可不仗义,怎么不早说,害我少喝多少好酒?”
可宽委屈道:“你还说,你总是不理我,想告诉你都没机会。”
婉莹气得拍桌道:“言可宽,你……”
这时邡叔进来道:“酒来了,这些可是封坛了几十年的好酒,庄主特意给可宽你留的。”
说着几个下人把十几坛酒摆在桌上,并摆了好肉好菜,满满的一大桌。
婉莹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坛:“哇!倚萧楼的酒果真名不虚传,真是开坛千君醉,上桌十里香。可宽,不等晨剑了,咱俩拼酒,你若输了,以后可要听我摆布。”
可宽欣然道:“好,那你若是输了呢?”
婉莹信誓旦旦道:“不可能”。
说罢两人对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