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婷醒来在房内抚琴。
苏寂上前去意味深长地看着雨婷道:“你喜欢萧晨剑!”
琴声嘎然而止,琴弦断了一根,割伤了雨婷的手指,雨婷看看琴弦,又看看自己渗着血的手指,忧伤的不说话。
苏寂拢了拢袖子,深沉道:“疼吗?”
雨婷轻咬嘴唇,脸上有些泛白,道:“不疼。”
眼神深邃而无奈。
苏寂指着雨婷的心口,一字一顿道:“你这里疼。”
雨婷心里咯噔一下,所有的纠结与无奈都瞬间涌上心头。外表再坚强在义父面前,自己永远都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而义父总能看透自己的心。
苏寂上前将雨婷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口,那一刻雨婷所有的隐忍都被惊醒,那么多身不由己,都化作泪水充盈着眼眶,哽咽道:“可是因为我,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姑姑,我本不想伤害他……”
纤离在外嘶鸣,雨婷刚一出门,纤离便向林外奔去,雨婷纵身一跃跨上马背,纤离带她在胡林湾外的一处空地停下。敬之站在那,雨婷下马,上前道:“敬之你怎么在此,发生什么事了?”
敬之迟疑道:“也没什么,只是前几天展逸来百莲谷找我,向我打听了你的事。”
雨婷上前一步紧张道:“你都告诉了他什么!”
敬之被雨婷的表情吓了一跳,忐忑道:“都……都说了,怎么了?”
雨婷急问:“那他现在去哪了?”
敬之喏喏道:“我不知道,我告诉他浅音长老就是路风,他就走了。”
雨婷一听便知道展逸定是独自去了逐年山找路风,焦急道:“我得去把展逸追回来!”
雨婷唤来纤离绝尘而去,敬之想跟去。
“纤离疾行如风,一日千里,你根本追不上。”一个黑衫老者朝敬之走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敬之打量着眼前人,惊叹道:“您就是苏寂苏前辈?”
苏寂点头。敬之行礼恭敬道:“百莲谷敬之拜见苏前辈。”
苏寂扶住正欲跪拜的敬之,道:“不用多礼,雨婷到底怎么了?”
敬之起身道:“展逸来找我,我告诉了他雨婷和路风的事,展逸态度很是反常的离开了。”
苏寂大惊失色道:“雨婷没有告诉展逸真相,就是因为展逸最敬重的师父就是浅音长老!”
敬之惊讶地张大嘴,这才知自己闯了大祸。苏寂镇定道:“不用担心,你先回去吧,我去把雨婷和展逸都找回来!”
苏寂看敬之转身离去,心中感叹:路风,多年不见,今日便是你我重逢的日子。
雨婷来到逐年山下,彷徨四顾,玲珑秀丽的山峰郁郁葱葱,清淡空灵,不沾丝毫的烟火气。一步步走上蜿蜒盘绕的台阶。只觉得静,离奇的静,静得可以听到胸膛里心跳动的声音。前方不远处枝头一只休憩的鸟儿倏然扑棱棱掠起,仓皇地飞向远方。雨婷一惊,正欲上前查看,忽然背后一冷,一阵刺心的痛在体内翻涌,后背被重重击了一掌,逼得她向前扑了好几步才踉跄站稳,转头见一个黑衣蒙面人轻飘飘站在一旁,眼里满是嚣张。
“你是谁?”她脱口而出,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这世上除了义父还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边且还能悄无声息地伤到自己!叫她怎能不惊!
“不还手吗?”那蒙面人不急不缓道,语气是那样的轻蔑与讥诮。
雨婷不敢大意,凝结全力挥出回云荡向他袭去,却不知怎的,每招都愈加力不从心,到最后出手时的功力竟不足三成。那黑衣人每招都轻飘飘的躲过,神情愈加傲睨自若。雨婷只觉由丹田牵扯一阵巨痛,然后一大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刚才黑衣人先趁她不备,全力挥出一掌重创了她体内的真气,而后又引诱她反击。那黑衣人知道回云荡须由内力来催动,只要雨婷出招,体内真气必会乱作一团。一切都在那黑衣人的计划之内,此刻雨婷才知自己中的是天至经法中的黑爵掌。只觉头晕目眩,看不清那人的具体方位。这时那人抓起她的右手又是一掌,这一掌更是痛苦难耐。
雨婷只觉得全身经脉逆行,体内真气顺着右掌流进黑衣人体内,原来他在吸取自己的真气。
那人奸诈笑道:“印珠环果然在你体内,否则你怎么可能克制心魔,活到现在?”
雨婷痛苦道:“你……你就是路风!”
路风冷笑道:“哼!你知道的太晚了。”
雨婷的意识已经模糊,倒下前听见展逸的呼喊:“姐姐……”
展逸从远处掠过来,掌风挥出,路风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连退数步。展逸乘胜追击,又挥出几掌,却被路风躲过。路风一挥手,无数的暗器袭来,展逸挥剑躲过之际,苏寂冲上前来,掌风击落了路风的面纱。
展逸看清那黑衣人模样,惊呼道:“师父!”伤姐姐的人竟是自己师父,浅音长老!他真的是路风!
路风眼神莫测地看着苏寂大笑,道:“多年不见,看来师兄功力大进,你我也该切磋切磋。”
苏寂微抬下颚,皮笑肉不笑道:“浅音长老?这么风雅的名字,你也配!”
路风反唇相讥道:“手下败将,这么多年的苟延残喘,今日怎么有脸出来见人了!”
苏寂嘴唇紧抿,沉声道:“今非昔比,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那残圭断璧的天至经法。”
顿时刀光剑影一片,动作之快,招法之奇,加之同是黑衫,两个身影时而纠缠时而疏远,让人眼花缭乱。展逸看着虚弱的姐姐,忙原地打坐,想渡些真气帮她疗伤。
路风知道与苏寂缠斗只会两败俱伤,并无益处。还未分胜负,便趁着苏寂疏忽,瞬间逃离,不见了踪影。空中回荡着路风的话:“苏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片刻展逸急忙收手,大惊失色,自己的真气不仅救不了姐姐,还害得她的真气加速消融!
苏寂赶过来喝道:“快带她回胡林湾!”
展逸扶起雨婷,跨上纤离,一路不停地喊:“姐姐……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