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画觉得是外面风声太大,所以自己才听错了良老的话。
两次追问,只能认命。
童画全身无骨般瘫在竹椅上,感叹自己终究逃不过闯禁地的命运。
“你们长生殿的禁地里到底有多少东西?”见良老从屋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童画忙问他让自己进去找什么,不会也是功法吧……
“禁地里任何一件东西,都有可能导致南疆灭亡。”良老从屋里拿出一本古籍,由绢布和竹板拼连成书。
良老将古籍展开,问童画看见了什么。
指了指右边的竹板,童画说上面画的东西虽看不清是什么,但那些四张的线条,好像大脑袋的长腿。
良老点点头:“蜘蛛,巨蛛,是巫王的图腾。自打有了长生殿和巫王起,巨蛛就是巫王的图腾,身份象征。”
童画:“我没见过巫王身边有大蜘蛛啊,纳赞那倒是有一只。”
良老:“纳赞那只是巫后留下的,原本应该属于巫王。”
童画听的糊涂,良老便坐下来仔细说明。
“你听说过烛龙寨吗?”
“听纳赞说过。”之前还去了一趟,“说是南疆最神秘的部落。”
“根据古籍记载,数百年前烛龙寨就已经是南疆最神秘的部落,翻遍古籍找不到它的源头,但提到烛龙寨的地方都会写有一句话,灾祸至,烛龙现。”
“意思是,非灭顶之灾灭族之祸,那烛龙寨都不会现身吗?”倒是同雷棠所讲一样。
“数百年前,南疆大难,内乱不休外敌窥伺,那时没有长生殿也没有巫王,各寨为了自己的利益四处点火,明知中原在外虎视眈眈,却不肯放下成见共御外敌。眼看中原已入腹地,南疆大祸避无可避,有一天,来了一个小姑娘,她身边跟着两条巨大的蜈蚣,不用动手,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吓死好几人。”
童画低头看看古籍,画有巨蛛的另一边竹板上,黑纹勾勒的图案实在难辨是何物,但听良老这一说,童画越看越觉得那团东西是蜷缩起来的蜈蚣。她问良老蜈蚣有多大,良老说,巫王居所外面的盘柱大蛇,两条加起来还没有一条蜈蚣大。
童画:“……”
良老:“小姑娘武艺超群以一敌百,加上身边两条巨大的蜈蚣,终于将中原人赶出南疆,接着又游走在各处平息内乱,长生殿的建立有她很大的功劳。后来有了万人之上的巫王,众人又觉得小姑娘功劳最大,理当是万人之上才是。巫王觉得有理,欲封小姑娘为南疆圣女,地位甚至在巫王之上,可小姑娘不愿意,这才说出自己来自烛龙寨,奉命平乱,事后退去。”
童画:“她真回去了?”
良老:“回去了,又回来了……你知道魅冥功的来历吗?”
童画:“前辈高人为御外敌自创功法……不会是……”
良老微微点头:“魅冥功正是当年小姑娘自创的武功,古籍上记载,小姑娘施展魅冥功战无不胜,却不肯让人修炼魅冥功。大概当时众人的想法是合情合理吧,这么厉害的武功,凭什么白白教给别人。后来,长生殿建立,小姑娘离开回到烛龙寨,却没到半月,又回到了长生殿。古籍没有记载回来的原因,只记载了半年后,小姑娘病重离世,魅冥功功法则放在长生殿中,并有了非巫王不可修炼的规矩。”
死在长生殿,又是这样特殊的身份地位,不能按照寻常姑娘家来称呼,巫王终是封其为圣女,并尊重她的遗言,南疆始终以巫王为至尊,于是有了万蛊之上一人之下的南疆圣女。
至此,长生殿统领南疆数百年。
童画还是不明白:“这跟您让我去禁地寻什么令牌,有什么关系?”
良老:“巨蛛代表巫王,刻有蜘蛛的令牌此时在白元手中,另一枚刻有蜈蚣代表着圣女的令牌,当年被放在了禁地中。”说话间,良老从话里拿出另一本小册子,明显与桌上的古籍不同,放在一起,就像正史与野传般,“年轻时我偶然间得到了这本册子,上面所写虽无考证却十分合理。”
正史童画不敢碰,野传倒是能拿来翻翻。
上面所写是南疆古文,童画费力辨认出几个字,但完全不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还是听良老说吧……
话说当年大战,厉害的人不光圣女一个,厉害的蛊虫蛊术多不胜数,大战后,如何处置这些东西是个难题。
放任不管,一旦落到野心者手中,南疆不毁在外人手上也会毁在他们手中。
长生殿承认各寨的规矩和信仰,唯独不能放任祸害留存。
当年出面收拾残局的人,自然是圣女大人。
她将祸患收集起来,封存在长生殿的禁地中,没有立刻毁去正是彰显了长生殿在当年还未专断独行。好歹是人家费尽心思想出造出的宝贝,不能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赶尽杀绝,圣女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也正因如此,当年带走人家的宝贝才没遇到以命相搏的局面,尚算顺利。
童画:“也就是说,禁地里放着的东西拿出随便一件都足以危害到现在南疆的和谐?”
良老:“可以这么说。”
童画:“数百年……圣女死了这么久,长生殿如今说一不二,干嘛不直接毁了禁地?”
良老:“倒是有几个巫王想过,只是做不到……”
禁地中当年存放的不光有功法书籍,还有难见的蛊虫毒物等,时间一久,封印失效,蛊虫毒物这种东西跑了出来,在禁地中争斗吞噬,存活下来的早已不同数百年前,是更恐怖的存在。
长生殿派进去的人就没一人出来过,况且毁禁地及里面的东西时,不慎放走了一只毒虫,外界就要遭殃了。
渐渐,便没人提毁了禁地的事情。
童画转念想起雷棠的话,魅冥功有弊端,修炼者暴毙而亡,死的是自己,算不上危害南疆吧……为何要将下册功法放在禁地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