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白雾山庄。
崆峒派掌门带着自己的小徒弟来拜访庄主,刚进山谷,小徒弟走着走着就倒地不起了。
脸色发青嘴唇发黑,时不时还会抽搐。
掌门赶紧抱着人,轻功赶往山谷深处的山庄。
老庄主亲自解毒,然后叫人将在外面疯玩的小姐寻了回来。
于是楚霖第一次见到童画,也就是后来的黎恬,便是在他刚解毒迷糊醒来时。
童博老庄主正在严肃,又不带一点气势的教训孙女。
童画噘着嘴:“我在谷里用小蛇试毒,是他们自己突然冒出来才吸了些毒进去,又不是我的错。”
小姑娘腰间挂着三个小竹篓,和身上的红色衣饰极不相搭。
明明穿的像个大小姐,再看一身怪异的配饰,奇奇怪怪不伦不类的。
她说话时,头上发带轻轻摇动,末端的小银铃发出细微的声音。
看向那个和爷爷坐在一起的陌生人,童画又道:“这人好没规矩,用内力强行驱散了谷里的毒瘴。爷爷,你要好好罚他才行。”
听见小姑娘职责自己师傅,楚霖赶紧爬起来:“那山谷里毒瘴漫步,若不驱散,如何能进。”
童画哼的一声:“白雾山庄有规矩,每年散开毒瘴外人可进,毒瘴不散时硬闯者就是要受罚!”
“那毒瘴遍布山谷极容易伤人,你还在里面随意试毒,不知情者如若误闯,岂不白白送命!”楚霖好了些,已经能站下来,挺着腰板说话了,“我师傅吹散了毒瘴有什么不对,依我看,就该把那些毒瘴都吹散了!”
“整个山谷都是我白雾山庄的,在自家放毒瘴关外人什么事。误闯丧命,纯属活该!”
“师傅说过,为侠者,为国为民,怎能如此轻视他人性命!”
“这里是白雾山庄,只能听本小姐的话,什么师傅什么说过,通通无用!”
两个孩子,吼叫的越发大声。
再看旁边坐着的两个长者……没有劝架的意思……
老庄主童博饶有兴趣的打量小男孩儿:“这是你新收的徒弟?做派倒是学的像你。听听这一套一套的说辞。”
崆峒派掌门白景岩笑笑:“我闭关几年,你这里什么时候填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小姑娘?”
“你闭关前见过的,这是画儿,我孙女。”
“这么大了!”
童博见两孩子吼累了,开始互相瞪眼,招手将童画叫来跟前:“这位是爷爷的好友,画儿得喊白爷爷。”
别看童画刚才一副骄横小姐的派头,恭敬行礼喊人,做的可好了。
白景岩叹一句岁月不饶人:“当年刚出生时见了一面,如今都是大姑娘了。”
“白爷爷,我今年才六岁,还不是大姑娘呢。娘亲说,成了大姑娘就不能到处跑到处玩了,我争取晚几年成为大姑娘,玩够了再说。”
玩笑中,童博说这孙女被自己宠坏了,让楚霖多多担待。
后来童画才知道,崆峒派师徒是来小住的。
两个好友相谈甚欢忘了时间,这一住,便住了半年。
童画隔三差五的去招惹楚霖,毒都下了。她有分寸,伤命的毒不会下,折腾人那种变着法来。
小小的楚少侠听师傅话,不和她计较……
“喂,小呆子。”童画爬上假山,用石子丢下面练剑的楚霖。
“我叫楚霖,不叫小呆子。”继续练剑。
“我喜欢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小笨蛋。”
石子不断的从假山上丢下来,看样子,童画今天是打算一直这样玩了。
楚霖一边练剑一边挡下石子,身形步伐终是乱了。
“你一个大家闺秀,整日里上蹿下跳的成何体统。每日也不见你读书习字,姑娘家的女工更是未见你做过。”楚霖收势,抬头看向上面的童画,“女子就该如我家大师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再看看你,你哪里像个大家小姐,一庄的少庄主。”
“我怎么啦,全庄上下没有一个敢说我不好的!”
“那是他们怕你,说了被你下毒毒死了怎么办。”楚霖收起佩剑,“我不怕,你也不敢真的毒死我,所以有些话我敢说……你就像一直野猴子,整天上蹿下跳的,一点小姐样都没有!”
说完,楚霖立刻逃走。
童画愣了提下,回神后抓了一把身边石子堆,揣着石子追着楚霖打。
“你才是野猴子!”
半年后,白景岩带着楚霖离开。
虽然每天都在吵,但童画还是有些舍不得。
仔细想想,庄里的人谁敢和她那般玩闹。
走时,楚霖严肃的对童画说:“你也该读读书了,我见老庄主批改时会写上名字,你再不努力,以后做了庄主是会被笑话的。”
童画没听明白这什么意思,站在山谷口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呆站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楚霖是说她不会写自己名字。
“小混蛋!!!”
声音传出去好远,却不知道楚霖听见没。
两年后,白景岩再带弟子拜访白雾山庄。
还是那个山谷口。
楚霖察觉到附近人埋伏,刚要提醒师傅,一个白色影子从树后飞出。
他条件反射的拔剑凌空一砍。
一条浑身雪白的长蛇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小白!”
童画从树后出来。
炎炎夏日,轻纱贴身,腰间还挂着那些小竹篓。
两年不见,楚霖高了许多。本来一样的身高,这次再见,少侠比小姐高出一个头来。
童画五官也长开了些,稚气中已经带有了艳美的感觉。突然一下,看楞了楚霖。
“小混蛋,你干嘛砍我的蛇!”
“是你先动手的。突然丢条蛇出来,我当然砍了。”
“我好心带小白来接你,见面你就把蛇砍了,你怎么不砍了我呀!”
楚霖翻个白眼:“你是带它来咬我的吧。又在山谷里玩蛇,大小姐也不寻点别的玩法。”
“怎么没有,我有一堆毒物等着试呢……”
说着,童画上前要抓楚霖。
毒有很多,缺一个试毒的。
楚霖反应及时,被抓到前,转身跑了。
两人在谷里追逐,轻功穿梭在各种高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