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画报仇,白景岩一定要杀。
拼着自己和楚霖,最坏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当然,她会想尽办法保住楚霖性命……
回来后,见白景岩已经超出她的预算,那时她便开始想别的办法。因为硬拼,她怕是保不住楚霖了。
元天丹泛滥的情况倒是提了醒,毁一计,竟与董琳娘所言不谋而合。
“阿三那边有消息吗?”
阿大说,已经找到关绍,只是他最近四处躲藏,没有别的可疑举动。
“继续跟着,有空我再去杀。”
在药谷里找到几味好药,调配一番,够楚霖疗伤的了。
小六传讯来,说大门顶不住,要被攻破了。
一会儿,讯息又来,说董琳娘亲自出面,杀了一半的黑衣人,对面眼下不敢再轻易妄动。
董琳娘随后下令,风吟山庄封禁百年,擅闯者,杀无赦。
阿大敏感,觉得着风吟山庄内不太对劲,赶紧拉着童画离开。
出来后,正好风吟山庄内的机关全开,差点,他们就被当成擅闯者,被戳成刺猬。
事后打听。
十年前白雾山庄出事后,董琳娘便以治疗费为由,请能人巧匠一点一点的加固了风吟山庄的防御机关。
没让一人完全知道整个机关,留着心眼儿,防止出事时让人轻易破除机关。
这个女人,够凶,够狠,够有心机。
……
……
离开风吟山庄,途中忽然下起了雨,为避雨,童画他们躲进路过的石窟。
这里面已经有人,是一个和尚。
看样子,是个行僧。
阿大寻了个干爽地让童画休息。
掏出名单,再次核对一遍,童画将其烧了。
吕鹏安的这份名单没多大的价值,都是一群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让小四盯着就行。
不过关绍手上那份名单,肯定不差。
想个法子,弄到手?
“姑娘。”
那和尚突然开口,童画左右看看,姑娘是在叫自己吧。
阿大半个身子挡住童画,小六小九亦戒备的瞪着和尚。
“姑娘,冤有头债有主,牵连无辜,何其无辜。”
童画再次打量和尚,的确是行僧的样子,五十左右的岁数,风尘仆仆。
“我认识你吗?”
“阿弥陀佛,江湖上还有不认识童姑娘的人吗?”
金鼎门被灭,她出现在风吟山庄内,跟着山庄封禁……
这一连串的事情传出去,这下真没人不认识她了。
童画坐到和尚对面。
他散发出的内力,让周围蛇虫鼠蚁不敢靠近,可见是个高手。
真要动手跑不了的,既然主动招呼了,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一念。”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师这个法号,何解啊?”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时一念,已成过往。”
“说的轻松。”童画咧嘴一笑,“一念后果何其重,一句过往岂能消?大师,莫不是消遣我?”
一念:“先灭门后追杀,童姑娘不可能放下仇恨放弃报仇,只是……如此危险,若你父亲还在……见你为了报仇,步步悬于刀尖,次次命悬一线……得多心疼。”
这么巧?
刚见爷爷的故友,又遇父亲的熟人?
“您认识我父亲?”
“少时……有过一些接触。”
童画仔细观察一念的眼神,提起童泽,那眼神深邃仿佛有千言万语,必定不是一般的接触。
童画:“小时候,父亲同爷爷大吵过一件事,他希望我早些出来,早些见见世面,懂人心险恶,一方面担心我不懂而吃亏,一方面又担心我在明白的路上被欺负,他呀,自己都矛盾的很,还非要拿这件事同爷爷争吵。其实和爷爷一样,不过他选择了另一种担心,用了另一种方法。他只是不会将心疼表现的明显,顶多是事后找人来,将欺负我的人统统打断双腿。”
“找人?找谁?”
“不知道,又没找过……反正他就是这样说的。”
童画不觉得自己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可一念,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阵,他才想起自己要同童画说的正事:“二十四庄,当年并非都参与了进来,姑娘如今报仇,何必恩怨不分,杀错不放过呢?”
童画:“原来是说这件事……大师可想过,那些与白雾山庄事情没有干系的人,为何都被灭门,一个不留?青阳山庄,归一山庄,这两家庄主与我爷爷无师徒之名有师徒之情,十年后还坚信白雾山庄的事情是被陷害的,可为何,他们最先被灭门?”
一念:“言下之意,并非姑娘所为?”
“自然。这关系,这局势,我拉拢他们一同复仇不好吗?起码江湖上的消息他们是灵通的,能少我四处打探的麻烦。”
人多了,打起来胜算也能提高不少。更何况,那风吟山庄虽说封禁,却是无事,不是吗?
怎么看,童画都不应该,不会,不可能灭了这些无关的山庄。
一念:“之前听闻,童氏余孽一天前灭了玄机山庄,接着一天后又到潞城灭了金鼎门。纵使你会飞,也不可能一天时间从玄机山庄到潞城金鼎门。”
“所以,你根本不信我到处灭门的传言?”
“一开始是信的,后来,便不信了。”
“哼……世人有一半如大师般机智,那些人的诡计又怎会如此顺利。”
说白了,拿着童氏余孽回来复仇的事情,搞点小动作,再将一切顺理成章的推到童画头上罢了。
青阳,归一,两庄被灭,大概是一直坚信白雾的态度惹恼了某些人,也害怕他们真的联系上童画来个联手。
二十四庄第一第二灭门的就是他们,鸡犬不留,谁能站出来说一句与童氏余孽无关?
再加上某些人的刻意引导,事情全算到了童画头上。
实际上,传言中二十四庄被灭一半,没一个是童画做的。
“阿弥陀佛,若姑娘能站出来澄清一下,这些歹人也不敢继续如此滥杀无辜。”
“大师此言差矣,这江湖中,要让一个人,一个门派,彻底消失,是件难事吗?他只是将两件事揉在一起,弄大声势,为后面的事情铺垫罢了。真不是我出来澄清一番,便可无事的。”
“你知是谁,该尽快清除这个祸患。”
“抱歉,目前还不行,他要借机铲除谁,我也阻止不了。”
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