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谜了。
蜈蚣怕的,是圣女令牌。
童画回头看看被自己撞出大坑的柱子,有一块残缺的地方,正好和令牌大小一样。她颠颠手中令牌,心想南疆圣女不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吗?怎么代表她身份的令牌会在禁地里,补柱子?!
再看看两只大蜈蚣,已经吓的躲在角落里发抖了。
“……”
童画拿着令牌上前,每走一步,蜈蚣就惊恐的往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两只蜈蚣抱在一起靠墙发抖。
见此情景,童画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大笑,最后玩笑的说了一句:“你们不会是那个几百年前的圣女手下吧?怕成这样,她对你们很不好吗?”
说完,无奈的叹口气,就地坐了下来。
大蜈蚣的危机是解了,可她此时已经身中剧毒,麻痹的情况在恢复,她又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到头来,还是得等死。
想着想着,童画突然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都怪你们!”
空荡荡的宫殿里,回响着不甘的哭声,久久不散。
时间慢慢过去,童画身体的情况越来越差,打断她哭声的是一股腥甜……她哇的一下,又吐了一口血,已经发黑了。
然后,那边的蜈蚣慢慢爬了过来,小心翼翼观察着童画的动作,她一动,蜈蚣便吓的后退两步。
终于,蜈蚣爬到了童画面前。
“干嘛,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等我死了再过来吃我吗?”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蜈蚣看看童画,跟着趴在她面前。
“你干什么?”这动作有些熟悉,童画又觉得不会是她想的那样。抬头看看另一只还缩在后面的蜈蚣,这只头上有凸起的蜈蚣似乎更怕圣女令牌,站起半个身体探看童画,但就是不上前。
等了会儿,面前趴着的蜈蚣很乖的等在那里,多节的身体一动不动。
这动作和纳赞那只大蜘蛛一样,每次她要骑上去时,蜘蛛就弯腿爬上,方便她爬到背上去。
“你想让我骑上去?”
蜈蚣似乎能听懂话,回头看了童画一眼。奇怪的是,这个距离的对视,童画感觉不到一点杀意。
“你要带我去哪?”
毒素在体内蔓延,没有压制,估计再过一时半刻,童画就会被毒死。她不明白大蜈蚣要干嘛,想想自己现在也无所谓了,便用力翻身上了蜈蚣的背。
待童画坐好,蜈蚣起身,吼叫一声后,后面那只头上有凸起的蜈蚣率先上了第四层,驮着童画这只,动作要慢,要轻,仿佛怕把童画给摔下来似的……
耳边风声呼呼响,童画心道这骑蜈蚣是要比骑蜘蛛过瘾……
蜈蚣驮着童画一直上到第五层,入宫殿,一层有蜈蚣和枯树,二层是叫不出名字的奇怪器皿,三四层没有东西,到了第五层东西才多了起来,瓶瓶罐罐,大箱小箱。
蜈蚣带着童画停在一个大木箱前,再次趴了下来,这里应该就是它要带童画来的地方。
此时,童画双腿已经完全麻痹,吃力的从蜈蚣背上翻下来,又看看蜈蚣,跟着打开大木箱。
木箱使用的木材童画从没见过,放在这里的东西应该很多年了,一般木材不可能放置这么久还完好无损,但眼前这个木箱,除了有些灰,连个虫洞都没有。
童画打开木箱后,见里面只躺了一样东西,若无意外,这便是魅冥功功法的下册了。
她拿出功法,没有立刻翻阅,而是回头看看两只又远离自己的大蜈蚣:“你们怎知我要找这东西?”她现在怀疑蜈蚣已经成精,就算它们口吐人言大概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手中拿着原本要用来救自己命的东西,可惜现在已经用不上了,这样一想,童画鼻子一酸又要哭。
大蜈蚣发出一种轻细的声音,似乎在安慰童画一般。
“现在练还有什么用。”童画生气的瞪着大蜈蚣,手上功法也被她摔在地上,“这东西又不能解毒。”
远处蜈蚣听懂人话般,再次大胆的爬了过来……还是那只头上没有凸起的,它爬到童画身边,笨拙的用头指着地上功法,发出急促的叫声,像在催促童画赶紧练功。
童画本不想搭理它,回头一想,一切都是巴松害的。看看地上的功法,想着变成鬼也要教训巴松,但自己打不过他,要是练成了魅冥功下册变的更厉害,不就能收拾巴松了?
也不顾自己变成鬼后是不是真的能打赢巴松,大概这样想,童画心里会舒服些。
她靠在大木箱上,重新捡起地上的功法,翻开了第一页。
……
……
自童画入禁地,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纳赞和雷棠守在石门前,片刻不离。
南疆此时本就多事,好在有烛龙寨的人出面处理。
旁人都道纳赞这般是心系那中原女子,雷棠思来想去,忍不住问句:“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我家小画儿了?”
纳赞笑笑:“您家的?”
雷棠:“到底是不是?”
纳赞只笑,没有接话。童画心里有人,来南疆这么多年了,从没忘过。他对童画的感情并没有刻意遮掩,以她的聪明,若是愿意,此时定已是名副其实。
既然她在逃避,他又何苦步步紧逼。
童画入塔第四天,纳赞坐不住了塔前渡步,思考着如何进塔寻人,雷棠脸色也是越发难看。
黄昏时,禁地内传出一声嘶吼,比起平时,这声更大……又或者说,那嘶吼的东西离外面更近了……
雷棠过来拉住纳赞:“来了……”说罢,带着纳赞后退至外围。
片刻后,地动山摇,鸟惊兽奔,整座山摇摇欲坠。
又一会儿,山顶开始崩塌,两只体型巨大浑身漆黑的蜈蚣,前后出现在山顶上。
那里本来有个深坑,便是当年童博闯禁地的入口,蜈蚣的体型本通不过狭小的洞口,自下而上的冲撞,毁了半座山。
下面见状的南疆众人惊愣在地,惊的不是蜈蚣之大,惊的是禁地被破,里面的东西跑出来怎么办!
烛龙寨的人赶紧稳住禁地里的封印,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皆读出了震惊。
南疆禁地几百年了,真被破了……
雷棠抬手指了指上面正爬下来的蜈蚣,让纳赞看它们的背上。
童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