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是烛龙寨人,为何出手相救,便是接下来童博震惊长生殿的故事了。
“烛龙寨这个地方外人寻不到,寨里又有规矩不可轻易出去,更不可随意带人进来,他们有办法知道整个南疆的大小事,非灭顶之灾绝不出寨出手。由于规矩的束缚,他们不能出去,所以救下我们,为我解蛊同你爷爷做交易,让他潜入长生殿禁地,寻找他们要的东西。”
又是长生殿禁地?
童画不动声色继续听雷棠讲当年的事。
“那时我已经在阎王殿门口了,你爷爷和烛龙寨的人是怎么商量的我也不清楚,醒来时,见他重伤躺在旁边,差点把我吓回阎王殿……”
烛龙寨出手救雷棠的条件有两个,一是让童博潜入禁地拿回一本功法残卷,二是雷棠解蛊后不能再离开烛龙寨。
烛龙寨知南疆事,自然也将童博心急要就雷棠的心情,拿捏住这点,这笔交易便是不公平的。
当时的情况不容童博讨价还价,除了答应,他没有别的路可选。
只是那长生殿的禁地,不是那么好闯的……
童博醒来后告诉雷棠,他连禁地的一半都走到,里面毒虫毒雾皆是小事,白雾山庄的毒完全能克制这些毒物,最可怕的,是伤他的那个东西。
想到之后自己也得进去,情报有一点是一点,童画追问雷棠爷爷究竟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伤了自己。
雷棠摇摇头:“你爷爷只说过能感觉到那东西很大,他费力看清身边的东西,却只看见……一副黑底红纹的画,在移动。”
随后童画仔细询问,雷棠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讲了。
最后,雷棠才让童画告诉自己,为何要听从巴松的话,到长生殿禁地里去。
童画眉头一挑:“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雷棠第一次严肃神情说道:“我知你来南疆在山中被巴松抓了,却不知道你为何会听他的话到长生殿去。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教你魅冥功吗?”
“别用教这个字,他不配。”
雷棠读懂童画眼里的嫌弃,“巴松本就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要不是魅冥功走火入魔,最终到了疯魔的地步,十年前哪里轮得到白元那小子当巫王。”
白元,现任巫王,纳赞的父亲。
“要不是巴松疯了拿南疆人下手,当年那场叛乱也不可能落到一个装死逃至长虫山的下场。”当权者,民心所向也,巴松失了民心,从最高处摔下,是注定的事,“魅冥功被称为南疆最强武功,定下了巫王才能习练的规矩,是有原因的。只是天赋根骨的苛刻,又何不广而告之,总能选出适合的人来,只让巫王习,谁能保证每一个巫王都有资格习练?”
这个问题,童画是想过的。
早在长虫山时她便留了心眼,巴松当年练功走火入魔肯定有一个导火索,她照着巴松所教练习,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她的功力增进的确实很快,并不全是因为巴松知错助她找到正途,仿佛这魅冥功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雷棠问道:“你练功后是不是觉得功力精进快速,且身上没有明显的不适感,甚至有时候真气内力的运行会感觉到一股寒意,但又觉得很舒服?”
童画点点头。
雷棠:“南疆魅冥功其实分有上下两册,存放在长生殿里,巴松当年习练的,是上册,这一半,主要是打通全身经脉,使内力真气运行时畅通无阻……你以前学过武吗?”
童画:“白雾山庄的内功心法是会的……你说打通全身经脉?习武之人第一步不就是打通经脉吗?就这,还会得着特意弄出上册来?”
雷棠:“中原武林的武学,起点是一样的,但南疆武学不同,主要经脉并不能将魅冥功彻底发挥出来,要想习功,先通经脉,那是一条特别的经脉走位,因为特别,所以禁忌就比一般情况要多的多。巴松最后之所以疯魔,正是因为在这条经脉中出了岔子。你觉得那股很舒服的冰感,是一个前兆。”
童画:“我要走火入魔的前兆?”
雷棠:“如果没有及时修炼下册,将经脉当中的弊端化解,你的结果会和巴松一样。”
童画:“好好的,干嘛分成上下两册,还不放在一起?”巴松当年要是能学到下册,就不会出事了吧……
雷棠:“因为魅冥功的弊端。下册可化解上册的弊端,可下册也带着弊端,再没有下下册可以化解了。其实魅冥功成时,那位前辈已经发现了致命的因素,只是当时南疆陷入危机,他不得已修炼了魅冥功保住南疆,可以说没他的话南疆早没了。事后,这位前辈自然是死在了自己创出的魅冥功上,不知情人不会同意毁掉这位大恩人留下的功法,知情人也舍不得就这么毁了,于是将功法分成了两册,定下规矩,只有巫王可以习练。”
童画:“为何还要人习?”
雷棠:“能当上巫王的人自然有一定的实力,有的甚至是武学大成者,那魅冥功要求的经脉与一般的不同,大成者不一定愿意冒险重铸经脉,又或者根本不明白那种奇怪经脉的意思,所以干脆就不学了。魅冥功常年放在那里,全当是对大恩人的一个念想。”
过了很多很多年,南疆出了一个巴松……
人不仅学了,还学出来了,最后学疯了……
雷棠说的这些童画从没听说过。
童画:“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雷棠:“因为那个大恩人是烛龙寨的人,烛龙寨就是知情人,事情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呗。”
解蛊的条件,童博未能完成第一条,也不知烛龙寨的人怎么想的,把他救下,也救了雷棠,第二个条件让雷棠永远留在烛龙寨,他们倒是始终坚持着。
雷棠活了,但中原山庄大局已定,经此一事他也看开了,对名利权位没了当初的执念,又见童博为自己涉险至此,心生感恩,愿意留下来,并让烛龙寨人将童博安全送回中原。
人不能离寨,却有法子通知长生殿,让他们不要为难童博。
先是殿中显毒功,后入禁地巫神助,连最不能得罪的烛龙寨都亲自放话来,如此,就算是巫王巴松也不敢再动童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