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剑冢里的雾气稀薄,楚霖到处寻找,不见风清扬。
他张臂将童画挡在身后:“千代长老是服用秘药出了副作用,脑子忘记带出门了吗?”
明月阁这种不入流的门派如今都敢在少林方丈面前插话了,中原武林此番元气大伤,未来,不知会是怎样的局面。
这位千代长老冷哼一声,上下打量出来一番后,笑的幸灾乐祸:“楚掌门年少,易信他人,易被人骗,有人护着,就别一直执迷不悟了。”
童画转睛看着千代。
“再怎么无知我也不会弄混此事。”眼下局面绝不是三言两句可解的危机,可楚霖还是要讲清楚,“诸位是忘了画儿为何会去南疆吗?白雾山庄覆灭,追根究底是因为西域剑魔,难道是画儿与剑魔合作弄出三尸丹毁了白雾山庄吗?她在南疆十年,秘药分散江湖各处,各方势力服药数年,这也要算到她头上吗?诸位前辈长者,如此诬陷一个晚辈,可有一点风骨?再说当年白雾山庄童老庄主,你们坐视他含冤,童氏一族满门枉死,真相大白后为私利仍旧委身作恶之人,如今说的多么激昂,只因命悬一线不得不迷途知返……对往事没有丝毫愧疚,对眼下之事不曾反省,倒是齐心协力一同要逼死一个无辜晚辈,说到底,你们不愿承认自己做错了事,这是要找个人来,替你们受罪。江湖尽是你们这种人,可悲可叹啊。”
一席话说的惠岸方丈脸色煞白,其他人倒是吹胡子瞪眼的指责童画残杀二十四庄和三山五岳的人。
楚霖:“仇家上门,技不如人,我想那些该死的人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替他们抱不平。”
童画:“江湖恩怨本就分说不清,更何况当年他们屠杀白雾山庄的目地是为了三尸丹,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山庄被屠,我回来复仇,只因成功手刃了仇人,便成了你们嘴里的残忍眼中的妖女。说残忍,他们当年屠杀山庄内无辜之人就不残忍了吗!”
童画怒吼,剑冢似乎回应她一般,发出一阵轰隆的响声,众人惊愕。
将楚霖扶到一边坐下,童画问惠岸为何要找西域剑魔:“听大师的语气,见他人的神情,可不是要手刃剑魔的意思。”
惠岸:“阿弥陀佛……那秘药中的蛊术无法解除,始终是个祸害……”
童画:“您是想找剑魔解除蛊术,他们呢?”
惠岸:“姑娘何意?”
童画:“服用可提升功力的秘药,若能除去里面蛊术,秘药便是仙丹灵药,至于那些副作用,我想白景岩的所作所为足以提醒痴心妄想之人,如何去保命。”
惠岸:“……”
童画冲着惠岸微微一笑:“大师,不如我们打个赌,你猜在场的会有多少人进里面去寻剑魔呢?”
果真此话一出,周围人蠢蠢欲动,碍于少林方丈的面子,不敢直接冲进石洞,假模假样的叫喊着要杀了剑魔,什么童画与他果然是一伙的,所以才没有杀了他之类的话。
童画大笑:“大师啊,您瞧,人心如此,您渡的了几人?”她转身大喊道,“剑魔就在里面,过了琉璃道,寻到天宫,你们便寻到了剑魔。他做的秘药,自然知道如何做,只要撇开蛊术一步,仙丹灵药,要多少有多少!”
这些人再顾不上装模作样,争相恐后的朝着巨石后的石洞冲去,生怕落于人后,不惜自相残杀。
惠岸的阻止根本没人听,被迫出手平息乱局。
一群人,转头指责起大师来,什么想独吞秘药,什么想称霸武林,什么打压其他势力,什么少林沽名钓誉,说的惠岸……不,是说的佛也要发火了。
有人趁乱来到童画身边,挥刀想杀她。
楚霖欲起身相护,可惜伤的太重,坐下后便起不来了。
不料,是惠岸及时回来,护住童画的同时,出手杀了那人。
“大师……”童画也没想到惠岸会杀人,还是为了自己。
“阿弥陀佛……”惠岸回头看了眼那边为了进洞大打出手的众人,叹口气,“剑魔活着便会有此情形,我早料到了,却误以为自己能控制……山谷里他们对你的哑奴出手,我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这些人随您来此目地是剑魔和秘药,若不装的真无辜,怎能骗过您?”不能说惠岸太天真,是这些人太会装。
然后楚霖补了一句话:“大师感叹的还有如今的江湖,虚情假意,破情寡义吧……”
惠岸一句阿弥陀佛道尽无奈,他挥手震退偷偷摸摸靠近的人,表情严肃眼神却带着温柔的对童画说:“闯山的十二煞交代,秘药配方在剑魔身上,他的十二个弟子各自负责一部分的原料收集及炼药工序,能一人炼出秘药的只有剑魔,眼下只要剑魔死,秘药配方不落在外人手中,此事便结束了。孩子,你老实告诉我,剑魔还活着吗?”
童画看看那边已经冲进石洞的众人:“死了,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惠岸:“好,从今往后不会再有新的秘药出现,残留在江湖的小部分会有人善后,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
童画:“什么问题?”
惠岸:“秘药中的蛊术……”
蛊术来自南疆,据南疆人自称,那蛊术是涂氏一族的秘术,也就是说,除了涂氏族人无人会用,南疆人还说,涂氏灭族,现今已无人可再现蛊术,但说到底,这些都是南疆人的一面之词。
秘药的效果可解,蛊术却残留在体内无解,南疆巫王一句没事没有影响,根本消除不了众人的疑心。
试想自己体内终生都会带着一个不知何时发作的隐患,谁能安心?他们能想到的唯一消除隐患的方法,只有踏平南疆,杀尽南疆人,确保无人再使用蛊术,确保无人能危及他们的性命。
童画:“踏平南疆……”听了惠岸的解释,童画感觉自己掉入冰窟,全身僵的无法动弹。
惠岸:“眼下中原南疆共存的唯一办法,是让巫王允诺并签下盟书,承诺南疆人百年不踏中原……你是南疆圣女,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