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童画上山一路会遭受大小偷袭不计其数,到山上时如何也会有消耗。
但上山的路,前半段众人担心没有露面的风清扬,一直没有出手,后半段童画不见了,想出手却找不到人了。
楚霖安慰众人没事,路上的消耗不过是锦上添花,入了烈焰门群攻之下,她不可能逃出生天。
今天不是童画死,便是这三山五岳各家仇人必死的结局。
有胆小的往后缩,不愿率先上前做了垫脚石,楚霖全当没看见,心里计算着童画与蒙面人对上能有多少胜算。
楚霖已经顺着孙继兴的话安排好众人出门迎战,不料此时蒙面人跑了出来,命所有人分散在烈焰门各处,防止童画偷溜进来。
“她来找童博的尸体,在没有确定传言是假的之前,不会直接找上你们开打,多半是偷溜进来寻找一番,找不到了,暴怒动手,找到了,一样会因为烈焰门偷藏尸体而发怒。能让她心神不定,为何不等等。”
楚霖:“……”假装没想到这层,反正孙继兴已经煽动了众人,他便顺着话往下安排,没想到孤煞此时出来掺和一脚……童画暴怒之下心神不定,输掉的可能性便提升了不少。
找到小四,让他赶紧易容混进弟子堆里,尽量阻拦发现童画的人将消息扩散,接应她前往石室。
孤煞说的不错,童画到了烈焰门没有着急正面攻进去,寻了一圈后,翻墙进入烈焰门中。她要想去确定童博的遗体,还有那个尚留在世的叛徒。
童画运气不错,进来没走多远便撞上了一队巡逻弟子,看身上的服饰,应该是雁荡山青峰剑派的弟子。
对面正准备呼救,哑奴正准备动手,突然那队伍后面一名弟子挥剑连捅两下,杀了两名同门。
变故让众人一愣,最后是哑奴先反应过来,迅速杀光了巡逻小队的三名弟子,还剩下那个突然动手的,童画唤了一声小四。
撤下人皮面具,小四带着童画他们前往石室,路上做简单解释。
“那我运气还真不错,这样都能撞上你。”童画轻轻一笑,“我这么走运,他们一定很倒霉,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
阿大跟在身边叹口气,伸手在童画头顶揉了揉,九个哑奴,也只有阿大敢这样。
到了石室,如何开门不用担心,让小八将石门打穿就行。
刚踏进去,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恶臭的人迎面扑了过来。
阿三抬脚把他踹开,小九拔剑架在他肩上。
这人很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想冲到石室外面去。他被阿三踹趴下,然后又爬起来,接着又被踹趴下。小九见状也收回了剑,这人不会对童画造成什么伤害,他已经疯了。
接连几下,这人再也爬不起来了。
童画歪着头仔细辨认那张满是无垢的脸,回想一番,的确是白雾山庄的弟子。
她没有立刻清理门户,而是抬头张望寻找着。
这间石室不大,里面也很简单,只有中间一张石床,再无别物。
石床上躺着一个人,从他身下起,冰冻朝着四周扩散开,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室。和外面的郁郁青葱不同,石室里竟是一副寒冰霜窟的样子。
童画三步并成两步的冲到石床旁,看着与记忆中毫无二致的童博。
“爷爷……”童画噗通一下跪在石床旁,眼泪夺眶而出,“爷爷……”
看上去宛如是一个睡着的人,却再也不会张开眼回应一声。
……
……
阿大左右看看这石室里的冰冻情况,奇怪为何会这样。
小八指了指石床上的童博,告诉其他人,这些都是童博体内发散出来的毒造成的。石室密闭,经年累月下来便成了这般模样。
小八比划着,说这种毒奇怪又难遇,想想童博的身份,多半是当年自己服下这毒,用来做研究的吧……
来到中原后,虽大多数人讲的都是白雾山庄当年如何逆行倒施,却也有不少心存感恩的人正义直言,童博是什么样的人,哑奴大概能猜到。
还有他当年为了朋友闯南疆禁地的侠义之举,更让人多生一股钦佩之意。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门补路无尸骸。
童博自己有没有想过,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童画抽泣了一会儿,始终不敢伸手触碰童博,最后起身抹抹眼泪,转头让哑奴将那个疯掉的弟子拎过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弟子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问不出什么。
小七检查一番,朝着童画摇头。
“算了,也不指望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会知道什么。杀了吧,用他的血,给我爷爷铺路离开。”
声音刚落,小九的惊雷剑已划开疯子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阿大……你替我带爷爷出去……好不好……”童画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是难得的谦卑。
阿大又揉了揉她的头,过去抱起童博离开石室。
外面已经有人围住了石室,都是些弟子,应该是发现石室被破知道童画已经来了,所以一边围住出口,一边回去禀告情况。
童画扫视一眼,一字下令,杀。
行踪已经惊动了那些人,现在先送童博离开是不大可能了。童画让小四带阿大去寻地方,安置好童博,回头再带他离开。
“爷爷,再等一下,我很快就带您离开这里。”童画在童博面前说话,没有了小时候的欢快天真,她小心翼翼,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阿大走后,童画转头便看见了楚霖,以及跟着他的那些掌门。
不知实情的人在嘲笑童画愚蠢,真以为在烈焰门里能找到童博的尸体吗?
“无妨。”童画又露出那种阴森的笑容,“反正今天这里会有很多尸体。”
“狂妄!”
“你以为自己今天还有机会离开吗?”
“妖女,受死吧!”
童画扬天大笑:“你们不仁,却要我守义,杀人偿命,我回来报仇就是妖女了,那你们为私欲屠我白雾山庄又叫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谁为当年的事有过丝毫歉意?诸位前辈,午夜梦回,可曾梦见过我爷爷寻你们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