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信见桑谷毫发无损的冲到桑吉身边,也意识到桑谷身手应当不凡。迅速的冷静了头脑,指挥着士兵在外围与野兽厮杀。
随着凤后的一声惊呼,严信见桑谷持一把黑色宽边重剑翩翩起舞。剑看上去非常笨重,但在桑谷手里上下翻飞,如轻巧的黑色蝴蝶。黑色蝴蝶所到之处,必是撒下一片红。落在众人眼里,如一只黑色蝴蝶在红色花朵上起舞。黑暗,血腥,又绝美。
桑谷熟练的挥动着剑,如收割机一样收割着野兽的生命。一声狼嚎,随后野兽竟仓惶的跑了,眨呀间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满地野兽的残肢断臂。乐国见野兽逃走,迅速的击鼓撤兵。大将军要乘胜追击,王上道,“罢了,让他们退吧。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王后扶着王上往回走,突然王上顿足回望。战场上那两个小人,一位,身量高的俊俏男子,发髻凌乱,衣服破损脏污。另一位穿着兴乐国婢女服饰的丫头,从头到脚,好似就连风都没有吹到她。
“此女非凡人呀!”王上叹道。
严信也久久望着那俩个孩子,不确定的自言自语,“他们真的是我的孩儿吗?”
桑谷围着桑吉转了两圈,“阿哥,你哪里受伤了?”
桑吉本来并没有受伤,但想到妹妹那里有许多的红药就道,“好几处呢,疼死了。阿谷,你还有红药吗?”
桑谷从储物袋里抓了一把红药,这些都是在来兴安的路上,桑谷购买制作红药的药草,然后制药厂生产出来的。
“给,阿哥你以后可莫要逞强了。”桑谷小大人一样教训着阿哥桑吉,桑吉得到了十几瓶的红药,无论桑谷说什么,桑吉只点头答应。
严信见两人回来,高兴的上前去迎接两人。桑谷皱褶眉头,“我阿哥虽然是你的士兵,但刚刚受伤。怎么就这样,派他一个人在兽群里厮杀呢?”。严信听了桑谷的话一愣,桑吉也不急着解释,他还记得父亲埋怨他将桑谷一个人丢家里这件事儿呢。
桑谷没等严信回答,接着道,“亏我之前见你关心阿哥,还以为你是个爱士兵如亲子的大将军。原来也是为了成就功名,不惜践踏别人尸骨上的人。”桑吉见桑谷越说越过分,赶紧将桑谷的嘴给捂住。
“阿谷,阿谷,我肚子饿了,你要不要给我弄点吃的。”
桑谷指着满地的动物尸体道,“这不满地都是,你自己挑几只肉质好的,烤来吃好了。”
严信也想起来,桑吉还没有吃晚饭。赶紧叫来几名士兵帮助桑吉和桑谷将动物皮剥了清洗赶紧送了过来。待准备就绪,桑谷熟练的烤起野猪排。忙起来的桑谷好似忘记了要找大将军的麻烦,直到拷完猪排将桑吉的嘴堵上后,桑谷又去责备严信。
严信频频给吃的满嘴流油的桑吉递眼色,桑吉才慢慢道,“桑谷呀,他是咱们的父亲呀,你可嘴上留点情。”
桑谷正数落的起劲,脱口道,“父亲就更不应该让你去野兽群了。不,阿哥?你刚刚说什么?他是谁?”
“他是咱们的父亲,咱们的。”桑吉一字一顿的跟桑谷讲,不错眼珠的观察着桑谷的表情。
“我的父亲?”
“对,你的父亲,我的父亲,咱们的父亲。”
“阿哥,你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又做奇怪的梦了。”听桑谷这么说,严信心里如刀割一样,控制不住,上前抱住桑谷。
“我是你的父亲,你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我就是你的父亲,我虽然没有全部想起来,但我想起的部分足够证明你们就是我的儿女,你是我桑达的女儿。”
桑谷窝在父亲桑达的怀里,想酝酿着哭一场。小时候在村子里,一起玩的小伙伴动不动就哭鼻子,然后她的父亲就抱着她哄,桑谷非常羡慕。现在父亲抱着她,她可以哭鼻子了,有父亲可以哄她了,但是就是哭不出来。
使劲挤眼泪的桑谷,被桑吉发现了,桑吉无奈的道,“桑谷,实在哭不出来就算了,别为难自己。”
桑吉这句话让桑谷和桑达一起尴尬。
“那个,那个,父,父,父亲。对不起呀,我努力想哭来着,但是哭不出来,我真的很努力了,您别难过哈。”桑谷结结巴巴,尴尬的道。
桑达抬袖子,擦干眼泪道,“傻孩子,你道什么歉?是父亲,是父亲应该向你们道歉,没有照顾好您们。”
接下来几天大将军严信更名桑达,安乐国使臣前来谈判求和。以往每次战争,都是杀到对方在没有还手能力为止,从来不谈判。但这次,很明显兴乐国胜了。他们有两位奇兵,可以以一己之力,击溃万千野兽。安乐国,哪里还有胜算。本以为,兴乐会趁胜追击,但兴乐却退回去了。
安乐国国王,越来越看不懂他的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了。不过,要是兴乐不死咬着不放,条件不过分的话。对本国百姓来说,这场仗还是不打的为好。
谈判一谈就谈了有半年,以前就是一场生死之战都快打完了。这怎么谈判这般费劲,不知道兴乐国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兴乐国王上想法很简单。他现在有两位杀手锏,怎能浪费,怎能大材小用。他要用桑谷和桑吉将安乐国给端了,将属于他母亲的一切都拿回来,同时统一两国,结束战争,还百姓一个安乐的日子。
但是现在不行,他的凤后怀有身孕,此胎来之不易。他与凤后年纪都不小了,此胎也许是上天所赐的最后一个孩子,不容有任何闪失。所以只能等,他要等麟儿降生,一举将安乐国拿下,当作礼物送给他的麟儿。
这兴乐国国王不知何意,谈判不好好谈,退兵也不退兵。两国边境百姓,过的是水深火热,心惊胆战。
近日桑谷发现凤后不对,身体以可见的速度消受下去,肚子越来越大。凤后也不是第一次怀孕生子,只是之前所生之子都各种原因夭折了。这次怀孕,她自己也感觉到这胎与以往有所不同,遂经常叫军医来诊脉。军医诊完脉,只是发现凤后有点营养不良,就只能开些补药。
凤后还有个发现,就是如果桑谷在的时候。她睡的就安稳,要不然总感觉有重物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上来气。遂桑谷基本上每晚都要给王后守夜。
凤后睡着了,桑谷走出凤后寝帐,点燃一柱香烛。
“师傅,你在吗?我发现有些不妥。我每晚都能听见凤后的寝帐内有个小孩在哭,声音细小,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