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灵方意外发现,自己被花三娘易容成一个满脸雀斑,右眼角至右嘴角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的丑八怪。想到自己曾经的美艳,如今竟变成这番模样,难怪昨日流云认不出自己来。白灵恨不得自己即刻死了才好。
白灵跟着花三娘,辗转了几个镇后,来到了南郡的南边小镇边城。因地处偏僻,此地可谓鱼龙混杂,流寇肆虐。偏偏花三娘决定暂时停在此地,白灵颇觉莫名其妙。
这日,白灵正与花三娘在一家小客栈歇脚,正吃到酣头,马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吵闹。不一会,一个书生长相的青壮年男子在几个粗犷的壮汉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男子的动作,与他瘦削的长相毫无和谐之感,竟似东施效颦般滑稽可笑,让人忍俊不禁。
众人刚走进客栈,交头接耳声便不绝于耳。白灵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哼了一声,讥笑道:“被一个婆娘看上,倒让他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走路都摇起了尾巴。想想一个月前,还摇尾乞怜的到处借钱,真是世风日下啊!”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也弱声道:“谁说不是呢,为了钱,竟抛妻弃子,娶个丑婆娘,这样的人,就应该拉去浸猪笼。”年轻男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唉,谁让那臭婆娘是边城一霸,否则,我早就手撕了这狗娘养的!”
此人话音刚落,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蹒跚走了进来,涕泗纵横,一把扯住那书生长相男子的袖子,哭诉道:“你这杀千刀的,趁我有身孕,居然到外面找了女人,找也就罢了,居然将我赶出家门,分文不给,你让我娘俩怎么活?”男子扬了扬嘴,哼了一声,用力甩袖子,少妇站立不稳,竟生生摔了出去。
白灵见状,忙上前搀扶,对着男子“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男子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多管闲事,原来是一个哑巴,还是长得如此丑的哑巴,真是脏了我的眼!”说着,对着白灵用力踹了一脚。白灵踉跄一下,摔到了地上。真是人善被人欺,如今功力全无,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的踢腿都抵挡不住,白灵不禁内心惆怅。
男子见状,一脸的不屑,看了看周围的人,得意地笑道:“你们看,我还以为这个哑巴有什么了不起,竟敢管起我大爷的闲事,没想到是一个傻瓜,哈哈——”笑声突止,男子踉跄后退两丈余,仰天摔倒在后面的桌上,桌子竟生生的炸裂开来。白灵见状,心中叫好。
好深厚的内力,在场之人,无不“啧啧”称奇。随男子来的几个壮汉,忙上前搀扶。只见男子嘴里还咬着一只不知从哪飞来的布鞋。白灵定睛一看,此鞋竟是花三娘脚上之鞋。
男子一把扯下嘴里的破鞋,喝道:“谁?谁的鞋?”众人皆转头默默不语。男子看向依然怡然自得地喝茶的花三娘,面露惧色,将身旁的一名壮汉推挡在身前,支吾道:“老婆子,是不是你的鞋?”
花三娘射去一道凌厉的目光,未语。男子一愣,顿时暴怒,对身边的壮汉喝道:“臭婆娘,给我上!”壮汉互相推托片刻,便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这些小瘪三,面对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岂能近的了花三娘的身?尚未走出两步,便悉数被花三娘射来的筷子弹飞了出去,只听“砰砰”一阵碎裂声,壮汉便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不断呻吟。
带头的男子见状,吓得脸色煞白,转身拔腿便往门口冲去。花三娘又是轻轻一挥手,男子便跪倒在地,动弹不得。花三娘蓦地站起,提起拐杖,缓缓走了过来。白灵见状,忙过来搀扶。
二人来到男子面前,花三娘突然对白灵道:“丫头,你不是有一把匕首么?拿出来!”白灵一愣,不情愿的掏出怀中的匕首。花三娘朝地上的孕妇使了使眼色,道:“你,过来。”孕妇脸色惨白,蹒跚站起,瑟瑟缩缩不敢上前。花三娘喝道:“你不是恨他么?拿着这把匕首,如何处置由你!”说着,夺过白灵手中的匕首,扔到少妇脚下。白灵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匕首,那可是流云赠给自己用来防身的,难道今日真的要见血么?
男子突然吓得涕泗横流,跪爬过去,拉着少妇的裙摆,道:“娘子,是我的错,你就饶了我吧,是我混账,我不是人!”少妇嘴唇颤抖,竟也哭得梨花带雨。花三娘见状,哼了一声,道:“他如此待你,你竟不忍心伤他,如此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难道是希望他能回心转意?今日只要你一句话,我便能替你杀了这对奸夫淫妇。”少妇突然抬起头,脸色煞白,双目圆瞪,说不出话来。
突然,白灵只觉一阵风刮过,地上的匕首,突然飞身而起,扎入了男子的胸口。男子哀嚎一声,身体抽动,顷刻间倒地不起。少妇见状,吓得跌坐在地,扑在男子身上,无力捶打,大哭道:“没良心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啊!”花三娘眼神凌厉,突然右掌凝力,欲劈掌而下。
白灵忙抓住她的右掌,跪将下来,不断摇头。花三娘见状,竟心中不忍,散去掌力,拔出匕首,扔到白灵脚下,转身离去。白灵最后看了看少妇,拿起地上的匕首,追了出去。这是流云送给她的匕首,未曾想,第一次见血,竟是杀一个负心汉,也算未玷污流星山庄之威名了。
当晚,花三娘小酌了几杯,竟稍有醉意,白灵将她扶到床上时,她竟呆呆地坐在床边,对白灵道:“哑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杀了今日的负心汉?”这一个多月来,白灵见惯了花三娘的心狠手辣,突然见她如此推心置腹,竟一时反应不过来。
花三娘见她不语,长叹了一声,又道:“哑姑,你知道这是哪里么?”白灵摇了摇头。花三娘又道:“这是我的夫家所在地。十几年了,婆婆都没回来过。”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又道:“要不是他贪色,我何以至此,还有我的孩儿。”说到这,花三娘竟是泣不成声。
白灵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倾诉,竟也听出了十之八九。原来,当年花三娘也是颇有姿色的女子。有身孕期间,她的丈夫贪色,居然喜欢上他义兄之妻,并且与这个女人有了孩子。花三娘一怒之下,竟把三人全部残忍杀害,随后被夫家的人追杀,导致其逃跑时小产。难怪她恨透了世间所有背信弃义的男子。
白灵不禁想道:“可恨之人往往也有可怜之处,但可怜之处并不能成为他们杀人的理由,他们终归,还是终生活在愧疚和恐惧中,不得安宁!”
花三娘看到白灵流转的神色,突然暴怒,道:“哑姑,你是不是觉得婆婆很残忍?”白灵忙摇了摇头。随后,她咬牙切齿道:“这样的负心汉,本就该杀,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想了想,又道:“哑姑,你能不能帮婆婆报仇?”
白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花三娘是何许人也,倘若不答应她,不但解药无望,自己的小命都得赔了,白灵想着,先答应下来,再见机行事。可转念又想,她的仇不是已经报了么?
花三娘又道:“当年,我被人追杀,也是被如今落英山庄庄主落色所害。落色是我的夫弟,我当年走投无路,求救无门,只好前往求他,未料,他竟贪图庄主之位,为获得族人的支持,竟出卖了我,此仇不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说着,坐着的床竟摇晃起来。
片刻,花三娘又道:“哑姑,当年,落色不但派杀手追杀我,还骗走了我的昙花秘籍。这个昙花秘籍,我刚练成其中的五层,尚有五层未习得,你可愿帮我偷回来?”白灵点了点头,想道:“这昙花秘籍是何武功?花三娘仅练了五层,竟能达到如此高深的境界,倘若让她全练去,岂不天下无敌?”转念又想道:“那倒不会,流云不见得在她之下。”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却因为想念,一下子沉下了脸。
花三娘见她欢喜,以为她又在想诡计,怒看她一眼,道:“你别想着打我的昙花秘籍的主意,否则,这辈子你就等着当哑巴吧!无声消骨丸的解药,只有我有,你要是把我惹恼了,不但拿不到解药,你的小命也要留不下!”顿了顿,又道:“落家表面是镖局,实际上是机关之家。落英山庄,到处布满机关。这也是为何,我一直无法前去偷取秘籍的原因。这几日,我会想办法送你进落英山庄。落色的书房有一个暗道,我曾经见他拿着秘籍进去,出来以后,秘籍便不知所踪。到时候,你想办法进到密道,帮我找到秘籍,并设法偷出来。至于报仇的事,我自己来!只要你能偷出秘籍,我保证放了你,而且给你解药。”白灵一听,两眼放光,她竟然愿意放了她?难道她不打算带她去见她的主人?白灵又是惊喜,又是失望。
花三娘像是能猜出她的心思,道:“你是觉得奇怪,我为何会答应放了你,是么?”白灵眼波流转,轻轻地点了点头。花三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方缓缓道:“你让我想到了我未出生的孩儿,如果她还在,肯定也如你这般年纪,这般乖巧懂事......”说着,竟是泣不成声。白灵猜测,她是喝醉了,方对自己如此推心置腹,错将自己认成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儿。不管她有多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作为母亲的心,也是与她人无异的。
可她依然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老怪,竟答应放过她。她能帮她么?好在她没有让自己替她去杀人,只是偷取一个武功秘籍,这对她而言,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个秘籍,也是落色从她手里骗取的,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
次日,白灵跟着花三娘,继续往落英山庄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白灵都在默默猜测,花三娘打算如何让她进入落英山庄。
正在此时,远远的传来一阵大喝声。花三娘抓起白灵,“嗖”的一声,竟飞身来到跟前。白灵震惊,没想到这老怪,除了内功深厚,轻功也如此了得,身手的灵活,竟与年轻人无异。
二人藏在暗处,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众人。白灵放眼望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流云左手扶着流血的右臂,手中的剑,尚未出鞘。白灵不禁讶异:“流云怎会在这?难道是寻自己而来?”如此想着,心中竟是一阵温暖。而此刻的他,身穿玄衣,尽管面色惨白,依然不损他那阳刚之气。他对面的二人,竟是那南阳四怪之如风腿和空袖人。白灵想到花三娘的武功之高超,既能与她并称南阳四怪,想必面前的二人,武功也深不可测,不禁替流云捏了一把汗,寻思着如何才能帮到他。
流云面前,并列站着一排青年男子,正举着剑,朝向面前的二怪。而流云背后,站着一男一女,此二人衣着华服,男子看着年龄约莫十五岁。女子年龄略大,竟是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浑身透着一股柔弱美。
只听那女子喝道:“南阳二怪,我们落英山庄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今日为何相拦?”白灵一惊,落英山庄?不就是花三娘昨日提到的她的夫家?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花三娘昨日刚说报仇,今日便遇到了落英山庄运镖的队伍,难道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如风腿呲了呲牙,怒道:“只要交出你们此次托运的镖,我们便饶你们不死。”女子道:“我落英山庄一向以德服人,倘若丢了此镖,你让我们如何向托镖之人交代?”如风腿哼了一声,道:“如何交代是你们的事,这个镖,今日爷爷我是要定了!”
白灵纳闷,南阳二怪背后有人扶持,理应不图钱财,若不为财,他们图的是什么?他们口中的镖,到底是何物?
华服男子道:“南阳二怪,此地是我们落英山庄的地盘,即使让你们夺得此镖,也拿不走,还不速速举手投降,我们可以既往不咎。”白灵忍俊不禁,这小子,说的倒是轻松,真是未经世事,当南阳四怪的名头是坑蒙拐骗来的?
白灵扭头看了看花三娘,只见她面不改色,一副坐山观虎斗之状。不禁想道:“那南阳二怪可是她的人,难道她会置之不理?还是她觉得二人胜券在握?“白灵不禁扯了扯她的衣衫,花三娘见状,正色道:“哑姑,你希望我救他们?”白灵用力地点了点头。
花三娘眼里闪过一丝狠辣,道:“他们可是我的仇人,我杀他们都来不及,怎会救他们?”白灵心中一沉,无望的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众人,一脸担忧。
不料,花三娘又道:“我可以救他们,只不过......”白灵心中惊喜,瞪大双眼,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花三娘又道:“此次,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你能顺利进入落英山庄。”白灵转念一想,不错,花三娘可以让她佯装救人,成为他们的救命恩人,不就可以顺理成章随他们前去?忙用力点了点头,一边胡乱地比划着。
花三娘突然仰天大笑,在白灵的搀扶下,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众人闻声,皆看向突然出现的二人。
如风腿和空袖人见到突然出现的花三娘,顿时大喜,转身走了过来。如风腿仰天大笑道:“老婆子,没想到在这见到,你这老身子,走的是越来越慢了!”说着,看了看白灵,又道:“老婆子,什么时候认了孙女了?这长相,跟你还挺配,呵呵!”花三娘瞪了他一眼,道:“这是我半路救下的哑姑,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流云看清来人,突然神情激动,怒目看向花三娘,冷冷道:“花三娘,白灵呢?你把她怎么了?”说着,不禁看了看她身边的哑姑,眼中顿时失色。那日听完阿水的描述,流云便猜出掳走白灵的定是那南阳四怪之一的花三娘。白灵盯着他,看到他那突然失望的表情,心凉了半截。
花三娘鼻子哼了哼,道:“老身并不知道你口中的白灵是何人,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流云煞白的脸色更是毫无血色,道:“别跟我打哑谜,那日在风云镇,有人亲眼看到你将她拐走,不想死就把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无情!”花三娘突然哈哈大笑,道:“笑话,我老婆子何时受人威胁,我抓的人,何时能活过亥时,哈哈!”
“你......”流云双目赤红,突然举起手中得剑,剑指面前的三人,剑鞘一出,青光一闪,面前的三人顿时大惊失色。花三娘脱口道:“干将剑?星雲是你什么人?“流云神色微变,道:“他的名讳,岂是你等怪物能直呼?速速拿命来!”白灵想道:“流云曾说,如剑手是他的仇人。如今,另外的南阳三怪见到此剑,皆脸色惨白,若非心中有鬼,以他们三人的武功修为,三人合力,流云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岂会如此反应?难道南阳四怪,全部参与了当年流星山庄的灭门惨案?”
正想着,只听“唰”的一声,流云飞身而起,手中的剑朝三人闪电般挥来。花三娘伸手将白灵推到一旁,双手举起手中的拐杖,挺身而出,欲挡住流云劈将而来的剑。未料,干将剑锋利无比,岂是一根拐杖可以抵挡。只听“嚓”的一声,如削果皮,拐杖被生生劈成两截。花三娘抓起两截拐杖,飞身往后倾去,剑尖便从她的肚皮处惊险滑过。
如风腿见状,凌空横起,双腿踢踏如风,朝流云袭击而去。流云飞身而起,一个扭转,双腿如闪电般踢出,朝如风腿最薄弱的膝盖踢去。如风腿见状,蓦地一个空翻,再次袭来。尽管他双足招式迅捷,足力如风,却被流云见招拆招。十几招下来,竟没有占到丝毫上风。
“好身手!”旁边依然岿然不动的空袖人不禁赞道,“如今的武林,果然人才辈出,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武学修为,在下佩服。今日愿领教一二。”话音刚落,右脚一个起落,白灵顿觉地动山摇。南阳四怪果然名不虚传,个个身怀绝技,白灵不禁担心起流云来。
这时,身后的年轻男子突然喊道:“快,大家给我上,今日便让三怪见识见识我们落英山庄的厉害。”话音刚落,众人便朝花三娘和如风腿冲来。
随后,年轻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架木制的小玩具,只见玩具“嗖”的一声飞离他的手,在空中旋转片刻,竟从中射出无数银针。尽管银针去如闪电,却被南阳三怪成功躲过。只见如风腿突然甩出手中拐杖,将空中的玩具击落地面。
年轻男子脸色大变,怒喊道:“你竟敢毁我银针器,今日,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年轻男子突然冲上前来,花三娘往前一挡,只轻轻一挥,便将他手中的剑击飞,蓦地掐住他的脖子。白灵见状,未加犹豫,便冲上前来,抓住花三娘的手,拼命摇头。
花三娘突然诡秘一笑,将男子一把甩了出去,并一掌击向白灵的肩头,白灵受力,飞了出去,落在年轻男子的身上。
花三娘朝白灵挑了挑嘴角,转身对另外的二怪喊道:“二哥,四弟,东西在我手上,走吧!”另外的二怪听到,皆神色一凛,飞身随花三娘离去。流云眼见三人离去,而他也受伤,不宜继续跟他们纠缠。可一想到白灵依然下落未明,生死未卜,揪着的心,又是一阵剧痛。
年轻男子扶起白灵,焦急问道:“你怎么样?”白灵面色惨白,脸上的刀疤更是狰狞可怕。可男子经没有丝毫的不适感。白灵扶着左手手臂,咬了咬牙,不语。花三娘为了演戏逼真,竟狠心使出五六分力道,白灵能感觉到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略用力,竟是火辣辣的剧疼。可白灵依然窃喜,如今自己的手臂还在,如果她使出十分力道,她肩膀的骨头,恐怕要碎了。
华服女子快步跑到单脚跪着的流云身边,关切的问道:“少侠,你没事吧?”绵绵细语,让人听来,竟是如沐春风。流云未理睬,眼神依然凌厉,抬头看着三怪消失的方向,感到阵阵的失落与担忧。心中喊道:“白灵,你到底在哪里?”
华服男子扶起白灵,走到了二人面前,道:“姐,你们没事吧?”白灵盯着流云,心中有个冲动,告诉他真相!可转念又想:“不,解药还没拿到,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更重要的是,她要找出南阳四怪背后之人,四怪是当年流星山庄灭门惨案的参与者,难保不是背后之人指使!”白灵隐约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花三娘便是她唯一的线索,她暂时不能背叛她。她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久久不语。
华服女子扶起流云,看向二人,问道:“落谷,这个女子?”流云不禁看向白灵,那眼神,竟如此熟悉,只是一瞬间的凝神,便挪开了视线。华服男子道:“姐,她是哑巴,刚才听那花三娘说,她叫哑姑。她刚才救了我,被花三娘伤到了胳膊,我们带她回去疗伤吧?”
华服女子不禁上下打量起白灵,杨柳细腰,眼神灵动,只是可惜了这脸,因这刀疤,竟将其他的优点全部盖住。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对流云道:“少侠,你也受伤了,不如也随我们回落英山庄养伤,待伤好后,再行离开。”流云想道:“既然花三娘在此,自己便不用着急离去,可以一边养伤,一边追查她的行踪。”如此想着,默默地点了点头。四人便随着镖队返回落英山庄。
白灵回到山庄后,在落谷的照顾下,伤势逐渐好转,肩膀已能正常转动,只是依然不能抬起重物。因为担心流云的伤势,竟每日偷偷的前去察看,见流云在华服女子的悉心照顾下,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悬着的心方慢慢放下。
这日,正当她在窗外偷看之际,窗户蓦地打开,一阵掌力袭来,白灵只觉一只手掌将自己“嗖”的拎起,待她反应过来,已摔到了床上。即使床上的垫子软厚,白灵那受伤的胳膊,还是传来一阵剧痛。
白灵咬着牙,眼神无辜地瞪了流云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流云,看着她那哀怨的眼神,竟莫名的心软。他嘴唇微动,想开口道歉,话到嘴边,却生生地咽了下去。她真的不是白灵么?他摇了摇头,想是自己太思念她了,看到如此相似的眼神,竟误以为是她。
流云冷冷道:“你是谁?为何日日来此?”白灵一愣,没想到竟被他发现了,不禁一拍脑门,想道:“自己如今功力全无,在高手面前,简直脚步如铅,怎么可能不被发现?看来哑巴当久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白灵只好冲他眨了眨眼睛,双手在面前一阵乱舞。流云岂能读懂她并不是哑语的哑语,只好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走吧!”
白灵站起身,扶着受伤的胳膊,却心有不舍,并未有离去的意思。突然一阵剧痛从伤口处传来,流云不禁捂住胸口。白灵吃惊,上前搀扶,流云稍有抵触,却在看到她哀求的眼神后,不再抗拒。于是,在她的搀扶下,坐到桌前。
待他坐下后,白灵不放心他的伤口,想亲自查看,便伸手欲脱去他的上衣,流云突然目光变冷,喝道:“出去!”白灵顿时委屈地垂下泪来,流云见状,竟再次心软,问道:“你想做什么?”白灵不断比划,表示自己想亲自查看他的伤口。流云久久方理解她的意思,道:“我的伤口无碍,很快便好,不劳你费心!”
不料,白灵依然持续哀求,流云无奈,只好让她将自己的上衣脱下。白灵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眼前斑驳的鞭痕,想起他从小所受的苦,以及那灭门的恨,这些鞭痕有多深,他的恨应该就有多深。如此想着,竟心疼地泪如雨下。
流云见她久久未语,又听到那微弱的哭声,竟再次想起了白灵。缓缓道:“哑姑,你是不是被吓到了?”白灵用力点了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流云笑了笑,道:“你知道么?以前有个女子,跟你一样,也是这么爱哭。”想着,心中竟是一阵悲伤,又道:“她什么小动物都怕,甚于遇到坏人,你说奇不奇?其实,这些鞭伤,是我让手下打的,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大仇未报,不能存任何其他的心思。可是,自从遇到她,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可如今,我却把她丢了。”说着,竟是久久无语。
白灵忍不住摸了摸那醒目的鞭痕,流云突然感受到她柔软的手掌的碰触,不但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有点留恋。他不禁想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把她当成了白灵么?”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梦可以一直不醒。
流云突然沉声道:“如今,她生死不明,我真希望你是她。我......”说着,竟低头凝噎。白灵未曾见过这样的流云,他是人人闻风丧胆的绝命煞,他是流星门门主,他未曾向任何人示弱。可是,他竟然为了她,留下了男子汉的眼泪。此刻的白灵,真想拥住他,告诉他,她就是白灵,他没认错!
白灵来到他的面前,弯腰下来,看到他胸前早已被鲜血渗透的白布,心下一惊,忙跑到桌前,拿出新的白布,小心地将血染的白布换下。流云盯着面前女子长长的睫毛,有那么一瞬间,竟真的以为,面前的女子便是白灵。
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刚替流云绑好伤口的白灵,急忙站到一旁,静静等着。流云应了一声,先前的华服女子走了进来。
白灵如今知道,这华服女子,便是落英山庄庄主之女落霞,而那华服男子,是落霞的胞弟落谷。二人的母亲,在他们很小时便故去,二人由父亲落色抚养长大。在白灵的眼里,这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父亲的关怀,弥补了二人没有母亲的伤。想到这样完美的家庭,竟有可能被花三娘所毁,白灵的心,不禁一阵担忧。
落霞看到白灵,神色微变,又斜眼看了看正在穿衣的流云,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不悦。可待她看到白灵脸上醒目的刀疤,不禁又摇了摇头,感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落霞微微一笑,道:“哑姑怎么在这?”流云道:“刚才我伤口渗血,哑姑帮我包扎。”落霞吓得花容失色,快步走到流云面前,关切道:“好好的,伤口怎么又渗血了,来,让我看看!”流云摆了摆手,道:“现在已无碍,多谢落姑娘关心。”落霞应了一声,只好作罢。
白灵朝她轻轻俯身,她轻轻点头回应,白灵最后不舍地看了一眼桌旁的流云,便转身离去。流云看着白灵的背影,竟有些许的不舍。落霞看着他那脉脉含情的眼神,竟有丝丝的妒意,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心情。她不禁想道:“自己在边城,无论姿色,还是品德,皆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若连如此丑的女子都敌不过,也只能算自己与流云无缘了。”
落霞再次关切的问道:“流云,你今日感觉如何?”流云回过神来,道:“多谢落姑娘关心,在下的伤,已无大碍!”落霞笑了笑,道:“我既叫你流云,你便勿需太见外,叫我落霞便可!”流云顿了顿,道:“在下还是叫落姑娘比较顺口。对了,还没多谢落姑娘这几日的悉心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落霞微微一笑,道:“是你救我在先,能照顾你,也是我的荣幸。”说着,略犹豫,又道:“对了,我爹今夜设宴,感谢你对我兄妹的救命之恩,还望你能赏脸前来。”流云难为情道:“在下一向不喜热闹,恐不能相陪了。”落霞的脸微微一红,道:“流云,即使是为了我,也不能去么?”
流云一愣,突然眼神变冷,道:“落姑娘客气了,既然姑娘坚持,在下去便是,只是,姑娘切莫误会,在下......”落霞心中一阵欢喜,抢声道:“不会,不会,只要你去,我便开心。那我便不再打扰,先告辞了。”说着,微微俯身,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去。
白灵前脚刚离开流云的厢房,后脚便被落谷从身后叫住。与落谷相处的这几日,白灵发现他是个心思单纯,知恩图报的人。因白灵从花三娘手中救下他,落谷竟与她颇合得来,没事便来找白灵诉说心事,也不嫌弃她又丑又哑。白灵对他,也如弟弟般,心中甚为喜欢。
落谷兴冲冲的跑过来,拉着白灵的手,道:“哑姑,今夜我爹设宴,感谢你和流云大哥对我和姐姐的救命之恩,你一定要来!”白灵愣了愣,摇了摇头,用手比划着,告诉他,她这样子,不方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落谷虽然年纪不大,却很能领会白灵的哑语,听白灵如此表示,便嘟着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看谁敢说三道四。”说着,不断摇着白灵的手,又道:“好姐姐,你就去嘛,流云哥哥都去,你为何就不能去。”白灵一听,流云一向不喜热闹,竟然也答应前往,看来落姑娘在他心中的分量,已是不轻,如此想着,竟觉心中酸酸的。
落谷依然不依不饶,不断劝说,白灵拗他不过,只好求饶,伸手比划答应前往,落谷方笑颜逐开。
华灯初上,落英山庄的大堂内,却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庄主落色邀请了各路豪侠,一方面庆祝此次出镖的顺利,另一方面,答谢流云和哑姑对一双儿女的救命之恩。白灵坐在落谷一旁,本以为只是家中小宴,未料,竟聚集了边城的各路豪杰,换在以前,喜欢凑热闹的白灵定然欢喜,可如今,竟是换了一份心境,坐立不安。
庄主落色坐在上首,面带笑容,对着大家举杯道:“今日多谢各位赏脸前来,我落某感激不尽,我先干为敬,往后要是有用得着落某的地方,请各位不吝开口。”说着,一饮而尽。众人见罢,纷纷奉承作谢,也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白灵不会喝酒,只能以茶代酒,陪同众人抿了一杯。感受到旁边投来的火辣辣的眼神,白灵不禁挪了挪身子,往后退去,让落霞挡住了流云投来的目光。白灵不禁纳闷,自己都易装成这样了,他不可能认出来,那为何紧紧盯着自己?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如此想着,更加坐立不安。
此时,坐在大堂西面最前首的人,道:“大哥,这次的镖,值万两银子,幸得流云兄弟的帮助,方能顺利送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看向对面的流云,道:“流云兄弟,在下落英山庄二庄主落海,敬你一杯。我落英山庄,虽说地处偏僻,但在边城,无人不晓,往后有用得着我们山庄之处,还请流云兄弟多多赏脸。”流云举杯,道:“落二庄主客气,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白灵不禁纳闷,如此价值昂贵的镖,到底是何物?为何引得南阳二怪前来?
这时,坐在大厅东面最上首,长相猥琐,獐头鼠目的男子也举杯站起,大笑着朝流云走来,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流云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武学修为,在下落英山庄三庄主落雨,敬少侠一杯。”说着,一饮而尽,突然,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指了指流云桌上的剑,叹道:“这是流云兄弟的剑?我听那日出镖的兄弟说,流云兄弟的剑,快如闪电,让人见之无不惊骇,今日一见,果然是宝剑!”不禁回头与落色对看了一眼。
落色眼神流转,随后朝坐在落谷旁的白灵看来,问道:“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落谷抬起头,激动道:“爹,这是哑姑,是她救了我!她不能说话,我便代她说了!”在场的众人一听,皆眼里含笑,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白灵抿了抿嘴,想道:“这些正派人士,个个正气凛然,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丘之貉,只道以貌取人。”落谷见众人的反应,也不禁生气,道:“各位叔叔伯伯,虽然哑姑是哑巴,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谁要是敢欺负她,就是跟我落谷过不去。”说着,还抓起了拳头。
二庄主落海一听,不禁哈哈大笑,道:“落谷这小子,看来是长大了,都懂得维护别人了。大哥,看来改日我们可以放心托付一二了。”落英山庄二庄主落海,在边城可是人人称赞的君子,倒是表里如一之人。
白灵看着落谷,也不禁心中好笑,想道:“这臭小子,倒是颇能护犊,像极了沈浪那小子。”想到沈浪,竟悲从中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经常想起她。
落庄主听落谷如此替白灵鸣不平,也是哈哈大笑,道:“各位莫要见怪,犬子自小便如此,若谁对他有恩,便会记一辈子。哑姑,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落某先干为敬。”说着,又是一饮而尽。白灵只好举起杯中酒,冲落庄主微微点头,皱了皱眉头,干了杯中酒,末了,还不忘扬扬嘴角,让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第一次饮酒。
流云见状,轻扬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旁的落霞见状,问道:“什么事如此好笑?流云可愿分享一二?”流云一听,顷刻收了笑容,道:“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好笑的事罢了。”说着,举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竟觉得今夜的酒,格外甘醇。
落庄主见落霞和流云聊的火热,笑道:“听落谷和落霞说,流云少侠那日英勇无比,一人对阵南阳三怪,手中的剑,又快又狠,不知道落某与众位豪侠,今日能否有幸,亲眼目睹少侠的豪气?”
流云笑了笑,道:“落庄主客气,在下只是区区晚辈,岂能在各位前辈面前丢脸,还请落庄主饶过在下。”落庄主欲坚持,落霞嗲声道:“爹,既然流云大哥不愿意,爹爹也莫要强人所难才是。”
落色神色稍不自然,随后哈哈大笑,道:“落霞一向内敛,难得夸人,流云少侠,看来你在敝女眼里,实在不同于常人,哈哈!”说着,朝右首的落河使了使眼色,又道:“既然少侠谦虚,落某也不好强人所难,他日有幸,再与少侠切磋一二,救女之恩,落某没齿难忘,在这先干为敬。”流云朝他举了举杯,也一饮而尽。
不一会,白灵发现,流云已出现微醉之态,右手肘撑着桌子,扶着头,正兀自微微晃头。落庄主也看出流云的异常,问道:“流云兄弟果然不胜酒力,这么快便醉了,想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呵!”说着,看向落霞,道:“霞儿,你且扶流云兄弟先回去休息!”落霞微微点头,一脸担忧,起身扶起流云,慢慢离去。
白灵见状,稍不放心,便扯了扯落谷的衣衫。落谷意会,也站起身,双掌抱拳,道:“晚辈也该告辞了,各位叔叔请尽兴。”说着,拉起白灵,出了大堂。
白灵和落谷站在流云厢房外,白灵看着落霞将流云扶进厢房后,久久未出来,心中着急,又扯了扯落谷的衣衫,比划着让他打听打听。落谷张嘴喊道:“姐!”只听厢房内传来紊乱的脚步声,落霞轻轻的拉开了门,走了出来。白灵瞧着她那微红的脸,不由得抿了抿嘴,心里顿觉酸酸的。
落谷问道:“姐,流云大哥睡下了?”落霞点了点头,脸红的更甚。落谷见状,又问道:“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顿了顿,又道:“哦,是不是流云大哥对你……”落霞佯装生气,道:“落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你流云大哥,乃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你怎能……”虽然如是说,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夜深人静,白灵辗转反侧,落霞与流云并肩的身影,久久萦绕在她的心头。她蓦地坐起身,披上外衣,来到了厢房前的花园里。静悄悄的花园,只有蟋蟀那不停的“吱吱”声。白灵想起她此行的目的,不禁纳闷,想道:“来落英山庄已有几日,自己曾佯装无意地向落谷打听,他竟从未听说,他爹的书房有什么密道。唉,还是要想想办法,看看如何能早点进入书房亲自察看。”落谷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无论白灵问什么,他总不会有任何怀疑。白灵不禁为自己能结交到如此好友而深感庆幸。
正想着,突然,附近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白灵见状,急忙躲到一旁,侧耳倾听。只听一人道:“你确定那便是干将剑?”白灵一听,大吃一惊,何人,竟打起流云的干将剑的主意?另一人道:“大哥,我肯定没看错,那绝对是在江湖中消失了十几年的干将剑。而且,那日押镖的兄弟也亲耳听到,那南阳三怪亲口喊出干将剑,而流云兄弟也不置可否。因此,此剑定是干将剑无疑。”话音刚落,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后,先前那人又道:“今日宴会的酒中,我已在流云兄弟的酒中偷偷放入迷药。如今,他应该睡的正酣。一个时辰后,待所有人入睡,你潜入他的房间,将那干将剑偷出来,我要亲自验证。倘若真是干将剑,此人,可不容小觑。”另一人又道:“如果是真的,大哥打算怎么做?”先前的人又道:“倘若是真的,我便要想办法,留下此人。若能为我所用,那真是我们落英山主之福。”另一人又道:“倘若他拒绝呢?”先前的人又道:“那边休要怪我不客气了,人可走,剑,必须留下。”
白灵偷偷的探出头去,隐约中,她认出正对她的人,竟是落色山庄大庄主落色!花三娘果然没说错,此人真是奸诈之徒。白灵想到单纯的落谷和温柔的落霞,不禁心疼,有父如此,何其悲哀?可转念一想,这又岂能是他们可以选择的?
不一会,花园中又恢复了平静。白灵又想道:“自己要不要先把干将剑偷出来呢?还是让他们验证?不可,万一流云拒绝留下,他们肯定有所阴谋,敌在暗,我们在明,实在难防。为杜绝后患,还是不要让他们认为拿走干将剑方为上策。“
于是,确定二人离去后,她偷偷的潜入了住在隔壁的流云的厢房。房内一点光也没有,白灵如瞎子摸象般,慢慢摸向流云的床,待来到床前,竟双脚一绊,扑倒在熟睡的流云身上。片刻后,白灵方逐渐适应房内的亮度,看清面前的男子。
白灵呆呆的看着那张熟睡中的脸,英挺的眉毛下,眼皮微动,即使昏迷,依然不乏英气。看着看着,不禁神伤,垂下泪来,喃喃道:“流云,我好想你!明明站在你面前,竟不能相认,看着你和落姑娘坐在一起的郎才女貌,还有今夜,你们在房内,我......你等我,等我弄清四怪背后的人,便与你相认,你切莫要忘了我!”哭着哭着,不禁伏在流云身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竟格外贪恋他身体的温暖。
不久,白灵突然惊醒,不禁起身,满脸通红,想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感伤?再不离开,落色派来的人便要来盗取干将剑了,唉,儿女情长,差点坏事!”如此想着,凭着直觉摸向了床头。果然如她所料,她拿起干将剑,最后回头看一眼熟睡的男子,便偷偷的出了厢房,回到自己旁边的厢房。
次日,天刚蒙蒙亮,趁流云未醒,白灵再次偷偷潜回流云的厢房,归还干将剑,并留下了纸条后离开。
流云从睡梦中醒来,久久不愿睁开眼睛。昨夜,他梦到她了,他怕一旦自己睁开眼睛,她便从此消失。他突然觉得脸上干干的,惊坐起身,摸了摸脸,难道自己昨夜睡梦中哭过?不可能,堂堂七尺男儿,怎会梦中流泪?正纳闷间,不由探手去摸床头的干将剑,见剑依然还在,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指尖却触到了一个小纸条。流云惊奇,抓起纸条,在手里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小心落色”。到底是谁?流云隐隐觉得来人会是白灵,他也希望是白灵!难道昨夜她来过?他不由得摸了摸干干的脸,心中莫名的欢喜,没错,她肯定在落英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