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悬天殿。
一向神龙不见尾的尊王终于现身,各殿殿前使,其他大大小小的悬天殿官员立刻前来汇报各殿各地的情况,担心去迟了,这男人又不知会去了哪,事情又要耽搁十天半个月了。
这个尊王大人,正襟危坐于众人前方,金色的外袍在透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正在说话的是一个语气迟缓的一个年长老人,提了一事,问了声尊王的意见。
无言。
众人有些奇怪,开始交头接耳,低声低语。
老人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做,左右望了望身边之人,有人抬起下巴,往金袍处努嘴,示意让他再说一次。
老人想大概是自己说话声音小了点,尊王可能没有听清。
他深吸一口气,拔高了两个声调:“尊王大人,此事你如何看?”
话音刚落,金袍忽然起身,动作之大之迅速让众人皆停下所有动作,心里暗揣,这个老人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得金袍动怒了。
但仔细回想老人方才所说,无一句逾矩。而所提之事,都是需要金袍亲口下令。
金袍久久站立,未说一句,未有一行。
吓破胆的老人差点要跪下来了,他全身颤抖着,不停回想自己自入悬天殿来所作所为。他可以对天对地对先尊王发誓,自己对悬天殿,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尽心尽责。
莫非是自己遭到了诬陷?是谁诬陷了他?
只是一时,老人已经脑补出一个精忠之臣被栽赃陷害惨死的大戏。
一会,金袍终于动了,只见他只是坐了下来,下意识放于椅子扶手的手,放进了斗篷之中,又拿了出来,再次放于扶手之上。
这两个动作来来回回做了数次,让提心吊胆的众人看得有些糊涂。
颤颤巍巍的老人试探的问到:“尊王大人?”
金袍没有立即答话,室内又是一阵静谧,不一会,金袍开了口:“便按你说的去办。”
老人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心中大喜,连忙退下。
大家左顾右盼,不敢于此时上前说话。
金袍又说道:“若是无事便散了去吧。”
一个男子迈了出来:“尊王大人,属下认为,江熠城并不能胜任七殿殿前使。”
“何以见得?”
“且不说江熠城风声不好,单是实力,根本无法同其他殿前使比肩。比他强者,悬天殿内大有人在。”
“但是他赢了李乐成。”
“李乐成那日前一晚吃了很多酒,神志不清,实力不得发挥出一半。再者江熠城在场上不过只是闪躲来耗尽李乐成的灵力,根本无法作数!”
“属下恳请尊王让二人再比一场。”
金袍走上前去,金色的面具面对着其人,映出他有些惊慌的脸。
金袍的实力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见识过。
此人,是一个一招便干翻上百名反对者的怪物。
“这样有失公平。”
金袍淡淡一句让这人低下头,不再多语,作揖,回到了原来所在之处,神色有些不甘同畏惧。
金袍只身出门:“今日便到这,散了吧。”
众人齐声:“恭送尊王大人。”
金袍于空道慢行,消失于尽头。
玩累的清儿是早早睡去的。但是今日晚上,汉子们依着自己能吃能喝,给清儿强塞了不少吃食。午夜之时,清儿被撑醒了。
清儿转头,发现唐希用手垫着后脑勺,睁着眼看上方。
“姐姐,你还没睡吗?”
唐希侧头,看着黑暗中清儿更加显得漆黑的双眼,嗯了一声。
“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唐希点头。
清儿想到大黄所讲之事,问道:“是关于熠城哥哥的吗?”
唐希听到了这名字,本就烦躁的心更加躁动,瞬间炸了毛:“好顿顿的,提他做什么吗?”
清儿立即起身“姐姐,他可是欺负姐姐了?清儿这就去找他,要狠狠的打他,为姐姐出气!”
唐希被清儿斩钉截铁的话语逗乐了,拉着她睡下,搂着她的肩:“小小年纪,整日里嚷嚷着要打要杀的,都是跟着那帮粗狂汉子学的吧。”
唐希寻思着这样放纵着清儿跟那一群头脑简单的肌肉男混着不好,是时候该请一位老师来为清儿讲课了。
清儿将头埋进唐希的臂弯,声音低低的:“姐姐不喜清儿如此,清儿便不再如此。”
唐希拍着清儿的后背:“要打!要动手!别人欺了我们,我们还能傻傻的啥也不做?我们要揍到他哭爹喊娘,屁滚尿流。让他下一世都不敢再投胎!”
二人说笑了一会,又陷入沉默。
唐希忽然发声:“清儿,你觉的那个混蛋是怎么想的?”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
侧着头,发现清儿的小嘴一张一合,呼着细细的气。竟然已经睡着了。
唐希摇摇头笑了,掩好清儿一侧的被褥。
自己真是糊涂了,居然问一个孩子。
这个问题,怕只有那个人,才知道正确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