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茶苑的说书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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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算是三月天里较明媚的日子,茶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凭规矩是一茶一座,所以人人的桌前都是放着一盏茶的。
这间屋子与前厅隔开,是特意为说书的准备的,来的人各年龄段都有,说书人还没来,各自聊起天,时不时响起茶盖碰撞的声音,气氛颇为融洽。
这茶楼有的是两位说书人,都是女的,讲些江湖事,一位叫做书方玉,是时常在的,另一位偶尔来,据说讲的都是亲自看的,究竟如何,谁也不知真假。
不知谁小声提醒一句:“衣姑娘来了!”,便渐渐静了下来,那衣姑娘已端着一盏茶上了特意备的台子,她套了水绿的褙子,戴着金丝绣竹白面纱,理了理裙子坐下,拿起醒木便是一拍——“啪!”
“这次要讲的是件旧事,是不为人知的,取什么名也不知道,但终归是件旧事了,也不讲究,要讲明白,还是从头讲起才好。”
屋内的光线不暗,座下的听客都已屏气凝神,个别想喝茶的都先停了。
“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雪是前所未有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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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年在雪中吃力跑着,十二岁左右的年纪,或许更大,因为他的身板瘦弱,叫人不好判断。
赵怀曲背着他的继兄,在这深山里逃窜,背上的人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他自己也感觉呼吸愈发困难,但始终没有放弃,手紧紧抓着,或许已经冻僵了。
继父已经死了,几个黑衣人在后面追,赵怀曲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父兄常年在外经商,难免会有仇家。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处,就连自己或许也要死在这片山中。
寒风呼啸而过,赵怀曲连痛都不觉,眼前一黑,思绪便断了,面朝下倒去。
不多时,几个黑衣人出现,其中一个上前先探了赵怀曲的鼻息,回首道:“大人,还活着,另一个已经没气了。”
那位大人点点头,吩咐道:“处理干净,有气的那个送到能让人看见的地方,确保他的安全。”
立马有人上前,为首的那位大人再看了那晕过去的少年一眼,心里叹道,要是光为一个请求,是必不可留的,但这又是一条退路,但愿不是作孽吧。
这一年,大雪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