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月也在瞧着这杆枪。
黄金铸造的枪,闪着微微的金光。
铁霸道:“你这枪,倒还值几两银子。”
张三果突然又咳嗽起来。
信四喜扶住张三果,道:“少爷,你一边歇着,让我来。”
张三果咳嗽着道:“也行。”
信四喜扶着张三果到台前边。转过身来,道:“铁霸,你们这六门派有多少人?”
金昊道:“就我绝情门人少,只八十人。”
庄如意道:“六门派合约五千人。你问这干嘛?”
信四喜道:“若不听劝,若不散了回家,五千人就是我的棍下亡魂。”
铁霸大喝一声!铁金刀出鞘,刀光一闪,照信四喜当头凌空劈下!
信四喜举棍相迎!
当的一声大响!
铁金刀硬生生砍在盘龙棍上,铁霸虎口一震,铁金刀险些脱手。
信四喜笑道:“你们还是散了好!”
黄开瑞手一晃,金虎爪在手,一爪抓向信四喜!道:“散你个头!”
信四喜一棍撩开铁金刀,盘龙棍回挡金虎爪!当的又是一响!
当啷一声!
金虎爪落地。
铁霸又握紧了刀柄,铁金刀横扫千军!
千军倒是有的,六门派五千人。
铁金刀没有扫住信四喜,刀风倒是将信四喜的人扫飞了起来。
信四喜飞向了练武场的中心!
这中心位置多的是铁家庄的弟子。
信四喜的身子还没落下来,已见刀光起!
信四喜盘龙棍一划,刀光消失!
信四喜的身子还未落地,盘龙棍也横扫千军!
这横扫千军下,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铁霸慌忙抢入,扑向信四喜!
展云长剑出鞘,金昊绝情刀拔出,也飞向练武场中心!
庄如意夺门下弟子刀,也扑去了!
剑光一闪!
公孙卓一剑飞刺张三果!
张三果杵着金枪,在看着信四喜。
信四喜的盘龙棍在飞舞!盘龙棍过处,只剩下了惨叫声!
剑光灿然!
凤吟月挥剑挡住公孙卓!双剑相击,铮的一响!
张三果淡然道:“他想死,姑娘何必拦着?”
凤吟月一怔。
剑光又起,公孙卓又一剑刺向张三果!
张三果瞧了一眼公孙卓,就看见凤吟月的剑已刺入公孙卓的咽喉!
张三果道:“姑娘的剑很快!”
刀光一闪,金鸽绝情刀劈向凤吟月!
凤吟月回剑后撤,绝情刀劈空。
张三果道:“你俩不是一起来的吗?”
金鸽道:“一起来的,却不是一路人。”
凤吟月道:“我只是来江湖上看看瞧瞧的。”
金鸽道:“你看掉了铁海的手,瞧掉了公孙卓的命。”
凤吟月笑道:“我和你一块劫镖,不也愉快的很。”
金鸽道:“明月姑娘,你说你名字中有个月字,告诉我你的名字,金鸽情愿死在你的剑下。”
言犹未了,绝情刀又劈凤吟月!
凤吟月挥剑迎拦,道:“你和我算是有缘,我不会杀你。”
金鸽刀刀凶狠!
张三果道:“举旗者,就得死!”
金鸽道:“你个酒鬼,我都懒得杀你。”
当的一响!当啷一声,绝情刀落在地上!
金鸽看着地上的绝情刀。突然间一片死寂,没有听到惨叫声,也没有听到兵刃的相击声。
金鸽转头向练武场望去,就看见了一个人,信四喜提着盘龙棍正一步一步走来。那边厢还有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站着,正是她的弟弟金昊。
金鸽忽然面色苍白,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一头倒了下去。
张三果道:“没杀尽。”
信四喜道:“有一面之缘。”
张三果道:“留其命,这姐弟俩还会再来的。”
凤吟月道:“应该不会了。”
张三果道:“姑娘,就此别过。”
凤吟月道:“我要跟着你俩个。”
张三果道:“你跟我俩不是一路人。”
凤吟月道:“我跟那些举旗讨伐英雄谷的,也不是一路人。”
信四喜道:“你只是来看看江湖的。”
凤吟月笑道:“你能在混战中听到我说的话,真了不起!”
信四喜道:“你叫什么名字?”
凤吟月道:“凤吟月。”
信四喜笑道:“好名字!”
张三果道:“凤姑娘,那就随你吧!”
凤吟月喜道:“谢谢张掌门!”
张三果道:“我已经不算是掌门了,叫我张三果吧!”
信四喜道:“少爷,走吧!”
凤吟月转头望着金扇子戴相的头颅。道:“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想埋了他再走。”
张三果道:“这人是你的朋友?”
凤吟月道:“算是吧!”
张三果道:“你埋了你朋友,这练武场上的人是不是也想埋?”
凤吟月一怔!
张三果咳嗽一声,道:“武林乱世,死哪算哪。你这朋友的眼睛还没闭上,他看着这一切,就是他最满意的所在。”
——
车辚马嘶,三人行。
车厢里会时不时的传出咳嗽声,张三果的咳嗽声好像是轻了些。
路行漫漫。
漫漫的道路上又出现了两面大旗,大旗迎风招展。
信四喜一个字都没有说,提着盘龙棍就冲上去了。
凤吟月冷冷的望着,望着盘龙棍像龙一样飞舞!
两面大旗下,七八百人成了盘龙棍的棍下亡魂。
骏马长嘶,马车又行。
凤吟月忽然道:“这走的路,不像是去英雄谷?”
信四喜道:“没说去英雄谷。”
凤吟月道:“那为什么不去英雄谷?”
信四喜道:“少爷说,英雄谷暂时还抵挡的住。”
凤吟月道:“那你俩去哪?”
信四喜道:“走着看,八卦门和飞鹰堂两家,要先去一家。”
凤吟月道:“去干什么?”
信四喜道:“去了就知道了。”
凤吟月突然想起和金鸽金昊劫的镖,就是飞鹰堂下一间飞鹰镖局押的镖。
风吹秀发。凤吟月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家客栈。
烧刀子客栈。
烧刀子客栈只卖烧刀子酒,辛辣浓烈的烧刀子。
信四喜已停下马车。
三人走进客栈,靠墙而坐。将金枪和盘龙棍倚在墙上。
凤吟月眼睛一扫。一帮子人带刀,一伙人佩剑。还有两人虽没携带兵刃,却是一个脸色赤红,一个面色暗沉。更有一人左手握枪,右手举杯。这些人一看都是武林中人。
看那墙角,一桌一人,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独自斟饮。
酒菜端来。酒斟上。
凤吟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果然是辛烈的烧刀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信四喜倒是痛快,一口喝下半杯。
凤吟月笑道:“这可称了酒鬼的意了。”
张三果举着酒杯,只在鼻子上闻了闻,就放下了酒杯。微笑道:“我不是酒鬼。”
信四喜道:“少爷只是有酒病而已。”
凤吟月道:“酒鬼和酒病有什么分别?”
突听一人道:“一个大男人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凤吟月转眼一瞧,是那脸色赤红的汉子。
这时,就听一个娇嫩的声音道:“你一个大男人的,老跟着我算什么?”
客栈的门口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女子在前,一个男子在后。
这女子瞅了一眼,就直奔墙角那桌须发半白的老者。开口道:“上官叔叔!”
须发半白的老者举目笑道:“柳小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