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承气喘吁吁地说道:“洛央,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热的天你带我来爬泰山,你这兴致够独特的。”他抹了把汗又道:“你慢点,等等我啊。”
洛央听着他嚷嚷没怎么顾忌他。
两人一前一后花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这泰山之巅,时至下午,突然起了风,齐承用衣袖挡在脸前,依稀间看到了一个青衣僧人从风沙中走来,来人正是纤尘。
纤尘走近,一派与世无争的模样道:“我道今日你为何来得迟,原来还带了一人。”
洛央语气变得亲切很多说道:“是你来早了。”
齐承知道指的是自己,咯咯一笑,装模作样地双手合十道:“大师,在下齐承,请多指教。”
纤尘微微颔首道:“原来是瀚河小公子,久仰!”
齐承很惊讶,一脸自豪地看了看洛央,转而对纤尘说道:“没想到我这么有名啊,大师还认识我。”
“贫僧与公子的渊源颇深。”
“哦?但闻其详。”
“渊源一是我的恩师,在公子满月时,是他老人家为公子占卜问吉凶的,瀚河一名就出自恩师的考命歌中。”
齐承有些激动道:“你,你,你原来是纤尘高僧啊,失礼,失礼。”说完又拜了拜。
纤尘微笑看着他。
齐承继续道:“那渊源二呢。”
纤尘看向洛央,指代已明。
洛央转过来责备道:“纤尘,别人爬山涉水寻你,让你指点迷津,你都懒得动一下嘴,今天话倒是很多。”
纤尘又道:“我心如水,前尘往事皆随风,说与不说都寡淡无味,只是面对看不破,放不下滚滚红尘的人,独独选择不说。”
洛央拔出刀,将刀鞘扔给齐承道:“离远点!”
洛央将刀锋对准纤尘道:“要不要先跟大哥借一下你的拂尘。”
自萧子楚死后,纤尘将自己的拂尘一并与其安葬了,他自知这世上再没有能让他使用武器的人了,心中满是悲凉。
纤尘对答:“自然不用。”
齐承眼见二人双双踏入半空,争锋相对,自己独独抱着刀鞘说道:“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就打打打,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聊聊吗,我还是离远点得好,小心被误伤。”说完,抱着刀鞘离开。
洛央蓄力于刀身,相距纤尘数尺之间,在面前划出几道刀痕,如破天狂龙,然后一掌将此推向前去,纤尘身姿曼妙,弓步向前,双臂舒展,待到狂龙袭来,他屈身前进,张弛有度,身体若扶风之柳。
洛央又是斩腰一刀从上空中斜劈过来,山石乱飞,纤尘轻踩空中乱石,金鸡独舞,将斜劈过来的刀痕收于怀中,周身散发阵阵蓝光,将其化解,剩下余波还与对方,洛央见势,刀竖面前,抵挡之下,整个身体又退了两丈之远。
纤尘衣衫翩翩飞舞,轻身落于地面道:“刀法蓄力过猛,出刀太张扬。”
洛央定了定身形道:“‘龙吟十九刀’本就是硬功快法。”
“所以说你还要沉淀一些,不是刀驱你,而是你御刀,悟透这一点你才能修习最后三刀。”
“萧大哥的刀法绝妙,他身后也不会再有胜过他的人,剩下的三刀不学也罢。”
纤尘看着她道:“以你现在的功夫也足矣在江湖中代替他了。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必当牢记如遇势均力敌者绝不能凭全力相斗,只有修习了最后三刀才能张弛有度。”
洛央笑了笑,调侃道:“纤尘,你本以超然物外,却时有牵挂,你劝世人放下,你又何曾放下过。”
“阿弥陀佛,我佛自慈悲,唯有红尘一牵,才解世俗之悲欢情愁。你是大哥最后的嘱托,我理应助你。”
“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女孩了,你也不用千叮万嘱,我自己可以承担,如若真有事我自会寻你。”
纤尘道:“知初,你有自己的命途何必强留逝去的人呢,你拿着他的刀,走他的路,终究不是他。”
“我的命从萧大哥救我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洛央并不想听他说教,转身向后山走去,背对着他强调道:“我再说一次,我叫萧落。”
纤尘看着固执的她笑了笑。
这边齐承兴致好的不得了,来到后山摘了路边的野花插到自己头发上,嘴里还叼了一支,正遇到一个水池,高兴至极。
他自言道:“两个高手过招,怎么还不得打个昏天黑地,那我就先泡个澡,岂不快哉!”
于是,他便大大方方地脱了衣服,捧着一把花欢快地游到潭水中央,扎了个猛子,潜到水底,憋了半天,头才扬了出来,湿发垂于结实光滑的胸前,抬头一看洛央和纤尘已经到了潭边,被他溅起的水花惊到,正向这边看来。
齐承半个身子没在水里,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还兴奋地说道:“你们打完了?要不要一起来泡澡啊。”他故意使坏看着洛央。
洛央处事不惊地看着他,瞪了他一眼,他坏笑了一下,对纤尘道:“我是说纤尘大师,您可是出尘脱俗之人,宽衣洗澡这种事,在您看来不过是皮囊骨相,所以应该不介意一起洗澡吧。”
纤尘道:“瀚河公子好兴致,多年前恩师就提起过江陵齐家三公子生而不凡,如今一看果然有置身事外的气度。”
纤尘转而看向洛央又说道:“齐公子,能笑看风云,之后有转势之运,此生也会风平浪静。”
齐承高兴地道:“真的吗?真的吗?我就说本公子就是大富大贵的命。”
洛央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斜了他一眼低声道:“幼稚。”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了。
“喂,喂,怎么又不理我了!”齐承在后边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