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山庄,绿叶仍翠,花香悠然,庭院依旧。
薛小妹回来了。薛花赖春水迎出,姐妹相拥大哭。哭声引来凤娘和大凤。众人陪着落泪。
小凤见娘和妹妹无恙,心中略宽。
哭了一阵,众人屋内叙话。
薛花擦擦泪痕,道:“赖春水的奶奶不在了,赖春水当时葬的匆忙,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择了日子,和赖春水去重新修坟。哪知道回来,爹娘不在,风大侠死了,庄里也死了十四个人。听凤娘和大凤说,爹娘被司空鹏劫持了。现下生死不明,也不知去向。”
大凤道:“那天天有点热,我和娘去后山吹风吹凉快了回来。听到前面有剑相击之声,有生人说话声,我就赶了过去。虽然我不会武功,但轻功还行。”
“看见有七个人持剑围住薛大叔薛大婶。那领头的长的还蛮英俊,就是脸上阴气太重。有三个人正在围攻风叔叔。我娘也赶来了,挥剑就上。”
“风叔叔看见我娘俩,就叫我娘俩赶紧跑,嘴里喊了两声司空鹏。薛大叔也瞧见了我娘俩,摆了摆手,也叫我娘俩赶紧走。”
“那领头的叫了一声摆阵,就挥剑扑向我娘,我赶紧拉着我娘往后山跑。回头又看了一眼,正看见风叔叔挡了那领头的一剑。我和娘跑到后山深处,天黑了也没敢回,挨着第二天天亮才回来。”
薛花道:“这前面见着司空鹏的都死了,后面没人知道,多亏凤娘和大凤,才知道是司空鹏劫了爹娘。”
小凤道:“赖春水有没有去司空世家?”
赖春水瞥了一眼薛花,道:“薛花不让去,怕我出事。说我跟姐姐才学了两年剑法,根本不是司空鹏的对手。说等找着姐姐,回来再作商议。”
小凤道:“二小姐做的对。”
赖春水道:“我赶到菱花荡,见着翟青菱二叔三叔,才知道翟青菱的爹被司空鹰杀了。翟三叔说薛大小姐三个人来过,又跟着玄月翟红菱走了。”
虎嫣来谷小米叹息一声。
赖春水道:“我回来路上,偶见一家猛虎镖局,才想起虎总镖头和谷姑娘等张火去接管猛虎镖局总局一事。就进去问了问,这家镖局帮忙,飞鸽传书了。”
谷小米道:“叫虎嫣来、谷小米,我叫你两口子赖春水、薛花和二小姐。”
赖春水点头,又瞅了一眼薛花,道:“我想,玄月和翟红菱必然去找司空鹰报仇。我还是赶着去了司空家,司空山庄死气沉沉,我偷偷前前后后看了,没什么动静,就回来了。”
薛花突然站起来,挥舞着双拳,扑打赖春水,哭道:“你个该死的,爹娘生死不明,你要碰着司空鹏,叫我咋弄,嗯,叫我咋弄,回来也不说一声!”
小凤和谷小米赶紧拉住。
薛小妹道:“赖春水、妹妹,司空鹰已经死了,被玄月杀了。”
薛花止住哭声,道:“真死了吗?怎么没人来报丧?”
薛小妹道:“可能是因了我,我也在那。”
薛花道:“你也在那?”
薛小妹道:“我亲眼看着玄月杀了司空鹰。”
薛花又哭泣道:“所以,司空鹏才会来。”
小凤道:“二小姐,这事不怪大小姐。”
薛花道:“薛花不怪姐姐,司空鹰该死。只是爹娘……”
小凤道:“这司空鹏是咋回事?”
薛花道:“就小时候见过,大了没见过。”
薛小妹道:“司空鹏小时候曾求爹教他神剑,爹没同意,后来就去了潜龙门。从此,就再也没见过。”
小凤道:“司空鹰自作孽,该死,与薛神剑无干。东门世家那边,虽然也死了人,司空鹏的爹娘最多也就脸面不好看,因了这是孩子们的事,和薛神剑夫妇干系也不太大。司空鹏此举,多半还是为了神剑剑法!”
谷小米道:“当今武林已是乱世,应是如此!”
虎嫣来道:“昔年薛神剑剑挑七大门派,何等光彩!若能取了神剑剑法,就能纵横天下!”
薛花道:“若是如此,爹娘多半可能还活着。”
小凤道:“娘,司空鹏追你多远?”
凤娘道:“娘和大凤将跑到后山,我回头看看。司空鹏站住,突然返回,可娘和大凤却不敢停,一直跑。”
小凤道:“司空鹏也没有再来?”
薛花道:“没有。刚开始几天,山庄白日夜里都没人。现下,也只是白天在这,夜里都去后山。”
小凤道:“这可能真是为了神剑剑法。”
薛小妹道:“爹是绝对不会将神剑外传的!”
小凤道:“你爹娘应该还活着。”
谷小米道:“会在哪?”
小凤道:“潜龙门。”
薛小妹道:“赖春水已去过了司空家。”
小凤道:“司空鹏拜师潜龙门,带这么多高手来,也就只有潜龙门了。”
柳飞雪道:“就算司空鹏如今不在潜龙门,潜龙门还是得去的。”
小凤道:“今儿个在庄里歇一夜,给大家壮壮胆。明儿个去潜龙门。”
谷小米道:“给风大侠烧几张纸,好知道我们来了。”
一座山峰陡拔,绝壁之下,一座孤坟。孤坟旁,树粗合抱,叶绿苍翠。树后一溪潺潺。
小凤道:“风大侠在这升天成仙,一定欢喜!”
薛花道:“还是有些仓促,没有个仪式,碑还没立。等爹娘……以后再补。”
虎嫣来道:“要那些虚的干嘛,葬在这地方,就是极大的福分!”
谷小米将纸烧开,大家行礼,洒下泪珠。
大凤擦去泪花,道:“风叔叔也不陪我下棋了,我什么时候去陪风叔叔下棋。”
凤娘道:“大凤,别乱瞎说。”
大凤笑道:“我逗风叔叔呢!”
薛花拉过薛小妹,低声道:“姐,玄月怎么没来?”
薛小妹叹了口气,道:“他说,才接手淮河三十六路,等舵内的事处理了,有空会来。”
——
潜龙门。
群山叠嶂,葱郁染翠,云雾蒸腾,如龙飞绕。
薛小妹小凤柳飞雪虎嫣来谷小米五人,马寄山下客栈,径往潜龙门。
山门两个童子,一胖一瘦。见有客访,上前施礼。
五人还礼。小凤道:“武林公主小凤,拜见潜龙门掌门祝蓬子祝掌门,烦请通禀!”
胖童子去了。过了一会儿,胖童子回来,道:“掌门回话,潜龙门不在江湖,不知武林公主,请回!”
小凤道:“再烦请通禀,神剑山庄薛大小姐薛小妹拜会潜龙门!”
瘦童子去了。
小凤向虎嫣来眨了一下眼,虎嫣来微微点头。
瘦童子回来,道:“掌门说,潜龙门与神剑,素来不识,也无渊源。不见!”
薛小妹看了一眼小凤,手已握紧剑柄!
虎嫣来突然上前,咔嚓两声!
胖瘦两童子,胳膊立即折断,顿时疼叫大呼!
虎嫣来当先,五人直往山门,径奔里去!
童子疼呼,七八个人赶来,挥拳拍掌,直扑虎嫣来!
虎嫣来双手一错,喀嚓声接连响起,七八个人的胳膊俱折了!
这七八个人又呼,十几人携剑而来!
虎嫣来大喝一声,十几人剑未刺出。虎嫣来身形如电如虎,喀嚓声不绝,长剑落地当啷声也不止,这十几人胳膊俱断!
长剑落地声未歇,疼痛哀嚎声刺耳中,四五十人拔剑冲来!
虎嫣来虎身跃起,空中虎吼,声震潜龙门,群山回响!
就闻喀嚓声和当啷声交织接连!
谷小米的眼睁大,虎哥是愈来愈厉害!
群山回声了了,虎嫣来迎风卓立!
声惊潜龙门!
人越来越多,不再往上冲,而是将五人团团围住。
小凤扫视一眼,少也有三四百人。拍拍手,道:“祝蓬子祝掌门,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