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没有不期城相府来的信?”张莜莜趴在窗口上,窗口里面有处小房间,里面放的都是四面八方送来的待取的信,另一边也有一个,收的都是一些寄往外地的信,“收信处写着张莜莜。”
“这位小姐稍等一下,一般贵人来的信我们都会收到一个地方。小信使他们都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来。”主管一张脸笑成了菊花的模样,身上穿的居然是她和朱成安的两倍,也不怪两人都觉得冷。
“主使,我这封信得寄到渤城朱家,这是钱两。”朱成安给一颗银豆到收钱箱。
“朱家?”主使楞了一下,接过信走到左边的房间,往贵人箱那么放然后嘱咐伙计赶紧趁天还没下大雪,把这信送出去。
“张小姐,这里有两封一封是将军府送出,一封的确来自相府。”主使拿来两封信。
“多谢主使,这是辛苦钱。”张莜莜拿出钱放到信箱中,然后又拿了一些给主使,拿了信就离开,“我们快去买些衣服,好冷,买了之后我们再去院所。”
“可行可行。”朱成安高兴的冲在前头,雪未停,伞怎么打也没什么用。
张莜莜把信塞进袖袋中,转过几个街口,另一边的人多了些,这里十条街都是闹市,很热闹,衣坊在第三条街,不知道近路,也是饶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夕阳快没有影子的时候,总算是找到一家衣坊,很幸运此时的雪小了一会儿,不过雪融时两人都哆嗦着身子,快快的到衣坊,选了几件最暖和的衣服,给了钱赶紧套上,然后去了冬城最大的客栈,可惜这处没有温泉,只好用热水来暖身子。舒服了后,好好的吃了一顿饱餐,倒头睡觉。
信还在袖袋中,张莜莜第二日很早就醒来,就将烛灯点起来,就着这就看起来。
“如烟,我们差不多有近两年未见了吧,还好么,现在到哪了?不期城里来了一位公子,自称是慕容风。我从玉诚姐那里听来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应当是很烦恼的,我也不催你回来,虽然我答应过他,不过相比他我更想尊重你的选择。如若你看着这封信,不必急着回,我上次读你的信你还在围城,说是要穿过河山,穿过河山就快到冬城了,对吧?我忽然想起来那些我在冬城的日子。”写到这里,纸上染了些墨,像是胡乱画了些符号似的。这些张莜莜都很熟悉,所以她直接翻到下一页,果然这一页接着上面的写着,“那日我刚到冬城,雪也是在下,我本来打算待一天看看,结果大雪封了门,因此我在冬城呆了三个月,我想十一月时你应该也到冬城了。记着多穿些衣服,这一时半会想你也离不开冬城,雪会很大,不过也会很好看。好好照顾自己,能多来看看我就好。”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月色慢慢的变淡,一会儿就消失在厚厚的云层中,窗外的雪开始稀稀拉拉是飘,张莜莜把窗给关上,从桌子旁的凳子上移到床上,将张莜莜的信好好的收到自己的小箱子中,然后打开方聆雪的那封。
“莜莜,今年不期城的雪比往年的雪要来的早些,这些日子我见到了那位慕容公子,他一到不期就来拜访我,所以我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想法。文华跟我说了,你现在大概在冬城,也就是说我们有半年会失去联系,听说冬城在这段日子的雪很大,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信到这里第一页就结束了,于是张莜莜翻着看第二页,“莜莜,文华这些日子总是有些闷闷不乐,我这些日子也常去陪她,忽然在前日突然开心许多,我觉得有些担心,所以这些日子我便不会再给你写信了,宸丹宸怡这两个孩子忽然得上了天花,就连文彦也生了此病,果真是令人烦劳。莜莜早些日子来看过开了一些药,整整七日也不见回效,我已经遣人去寻刘年末,因此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到这儿我想文华也好好嘱咐过你好好保护自己,所以我也就不提了。”信到这就结束了,张莜莜也好好的把信收到自己的箱子中,窗外东边飘来一丝丝的白,三床被子盖住她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慢慢的张莜莜睡过去。
不期城中,慕容风坐在记得彼岸楼最高的地方,也就是他专门命人在楼顶修的一个亭台中,身旁无一个人,躺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一方手帕,身旁的桌子上摆了盘葡萄,头上插着枚桃花簪,手中握着一枚桃花簪,色比头上插着的那枚要深一些,慕容风一直握在手中。
“主子,雪下了。”楼里的管事上来。
“下雪了,不知道会不会冷。”慕容风揭下自己脸上的手帕,将手中的梅花簪换个方向又插进发间,雪飘落在他头上,白雪中点点的红。
这次的回头梦张莜莜做的有些迟,梦中翻来覆去都是慕容风的模样,也许是卢香琼与方聆雪的两封信中提到了慕容风,也许是自己把人藏在心里太深也许是自己不愿意去提起,所以这次这场梦做得格外的久。
雪埋脚踝,朱成安醒过来,觉得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连连打着饿嗝,觉得有一些口渴,踏出床时一阵哆嗦,以往他不知冷是什么滋味,如今想喝水却敌不过哆嗦的身子。
“好冷啊!怪不得大哥二哥来冬城做生意总是到年后才回来,这次他独自一人出去家里两位老大哥一个接一个的说‘冬天不要去冬城,不然你会回不来的’,今天天觉得自己连床都下不来了。
“朱成安!朱成安!”张莜莜在门口敲门,“雪停了,快起来,吃饭租房。”
“太冷了,太冷了,我才不要去,你先帮我租个院子,让楼下伙计弄点吃的上来。”朱成安将自己捂在三层被子中,并且将自己的脚搁在大腿上,手抱住小腿,留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望着头顶灰色的床帐。窗外的雪其实没有停,不过是小了一点点,他转头看了门口一眼,没有张莜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