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陷井
京墨看着这个荷包,已经很旧了,一个这般绝情的人怎么会贴身放了这么多年。京墨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了。
她从荷包里拿出了两张地图和一封信。其中一张是此地山林的迷踪图,另一张不知是哪里的地形图,京墨把张地形图与信放回荷包里收好。
京墨斜斜的靠着车壁,将迷踪图递给云澜亭,眼睛睁的略大,脸也鼓了起了,说道:“你懂不懂这个,师傅讲的时候我都在睡觉,可是搞不明白,这可怎么办呀!是不是会困在这里!”她的尾音向上勾起,有些像撒娇,跟个小孩子似的。
云澜亭这么说知道她又想逗他,顺着说道:“可不是,如果真困在这里也不错,我也学着抓猎物,咱们就在山上过。”
“哈哈哈哈!我是没意见,可你哥哥怎么办,跟着姐姐走吧!姐姐说了送你回去,就一定送到!”京墨笑的在那歪歪扭扭,云澜亭也随着她的动作心里起起落落,就担心她掉下车去。
其实现在云澜亭没什么心情与京墨说笑,史辰锟的尸体还在那里,虽说是个恶人,可死前一番言语让他有些触动。他看着京墨开心的样子,完全不受一点影响,他想:京墨对陌生人就是这样吗?
他回想了刚才的故事,还是有些不清不楚,问道:“他的妻子真的是他杀死的吗?他最后都想回家,可见不是一点感情没有,且你之前说他妻子郁郁而终,可是有什么隐情。”
京墨停下了嬉笑,难得有些静了下来:“我师娘与那聂小怜,就是那八卦门掌门的千金,是朋友。在聂小怜重伤时,师娘还赶去救人,我与师傅也有同行。那史辰锟确实没有亲自下手,可他看着同伙杀自己的妻子,与他亲下杀手又有何不同。聂小怜重伤未死,拖了几日,等我师娘到了,总算保住了命,可也就一年多的光景就没了。那时,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还在叫着相公的名字,她师兄一直没有告诉她,她的父亲也是死于她丈夫之手。”
云澜亭心里思绪万千,已是明白了一些。他想:京墨身手高强,应是没有什么人可以挡住她,所以,她可能不明白,何为身不由已。不过,不明白也好,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过。
云澜亭道:“那你知道他是谁指使的吗?”
京墨长长的“嗯!”了一声,似乎是在回想:“这个听师傅说过,师傅当时只听说了他的一些招式,有了一些猜想,有这种刀法和野心的,应是快刀门的人。”京墨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哈哈!还真是快刀门,在四年前,我挑战过快刀梁长旭,招式是一个路数,真不怎么样。”
云澜亭一头黑线,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心思一转,想起昨天客栈的那两江湖人所说,四年前,寒山门的人挑战多名高手,莫非那人不是京墨的师傅,而是京墨。他一直没有问京墨的事情,觉得太过冒昧。此刻,他很想了解京墨,可这不急,还是慢慢来。
京墨还在笑嘻嘻的说着:“你的对头是不是跟快刀门的勾结了,或者说是收买了。昨天那批是无影门的人,给钱就杀人。可这快刀门可是名门大派,虽说干的坏事也多,可刺杀王爷不是小事吧!”
云澜亭此时也是毫无头绪,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为何会有人下这么大功夫杀他,莫非,京都也出事了。云澜亭着急了起来,他眼神一沉,京墨就注意到了。收了笑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没这图我也能出去,我现在马上找路。”
太阳似乎不愿陪着他们,被几片深云挡住了,看着天色阴了下来,还刮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树叶哗哗响动。
京墨再次从车厢里拿出一些肉干,放于车驾座,让小白在车前好好守着。只见京墨跃上车顶,再次凌空跃起,轻点树梢,如飞絮一般在风中游动,顷刻不见了踪影。
他等了不过一会,还没来的及将京都的事想个来回,京墨已经回来了。远远的如绿衣仙子,乘风飘逸而来,轻落在马车上,她坐好,一拉马缰,转了一个方向继续驾车。
突然,云澜亭拉住了京墨的胳膊,说了声:“看地上。”
京墨不需细说已领悟,地上怕是有陷井,立刻放慢马速,警惕的看着地上。
云澜亭虽不懂江湖之事,但自小熟悉兵法韬略。昨日截杀不成,他们已经不敢正面交锋,于是派了人布阵,若还是不行,怕是只能陷井了。他看着京墨的背影,不知是否会害了她。
只见京墨向后一仰,再次揽住了云澜亭,将他抱于车驾近处,将缰绳交予了他。随后京墨站起跃向一旁树上,削了跟长树枝又立马飞了回来,她拿回马缰跳至马上,三两下将树枝削的只剩两个枝桠,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长树枝探路。一番动作极快,不过几息之间。
果然,不过前行了数千米,即遇上了阻挡。地上有跟绊马索,京墨注入巧劲往上一挑,并拿着长枝桠朝两边刺了几下。云澜亭还没看清动作,只听数声惨叫袭来,绊马索也从中而断。
云澜亭扶着车壁探出头向后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三四个蒙面人,已是没了动静。电光火石之间,云澜亭再次说道:“还有天上。”
京墨再次将马缰抛向他,跃于车顶稳稳站住,注视前方上中下三路。果然,前方稍远处有多根粗树干吊于空中,只待他们走近,割断绳索,总有一根树杆能砸中他们。京墨快速折下几节手中枝桠,扬手射出,树干坠落而下,只见京墨如离弦之箭向前疾飞而去,以掌迅速挥开树干,又凌空倒转,以枝为刀削断地上绊马索,再轻点地面,一个翻转跃回了马上。
可惜,没能来的及收拾两边的布陷井之人,那几人看到树干坠落时已知失败,迅速逃离。
连环陷井。云澜亭心中暗暗想道:若不是京墨,换别人保护他,这会可能已经搭上命了。这腾挪飞跃的轻功已是少有人能到这程度,并在空中连劈数根近千斤的树杆,还要回身削断绳索,其难非常人能做到。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不知在阴影处的对手是黔驴技穷,还是再有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