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治带着一众人狼狈退回了重明岛,殊不知一场较量已自此展开。
“大长老,情况如何?”
“火流风”甚至没有抬头地问了一下,他对大长老的能力还是很看重的。
“少主,老夫……老夫没进去啊。那如月漫氏的两个长老像疯狗一样,看见我们家的人就破口大骂,非说我们要害他家少主,话都不肯听。”大长老也是气的不轻,愤愤的抱怨道。
“火流风”哑然,默了半晌道:“这样好了,去叫大伯准备一下,我明天亲自去一趟。”
“可是少主,他们不讲理,只怕会……会冒犯少主啊。”
“无妨,只是去看看,以表诚意。而且近日里寂芜尊频频施压,诸多家族不怀好意来信试探,若是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只怕如月漫氏才不会善罢甘休呢!”“火流风”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明天同我一起去看看。”
“是!”
漫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摩挲着笔杆嘴角微微上翘,我们且走且看,这天下不会一直是如月漫氏的天下,说不定……你是我的。
“火流风”的想法漫妖是不知道,此刻漫妖正欣喜地招待另一个人——曲澈曲澜风。
“静流哥哥,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啊?我以为至少要三天呢!”漫妖一边斟着茶一边笑问。
曲澜风神色温润如玉,低笑道:“唔,不想让你久等。况且我就在距此地不远的碧远山上狩猎,接到你的消息立马就过来了。”随即笑着打趣道“难得你这丫头邀我一回,怎么能不上心些。”
漫妖闻言笑意渐收,凝眉叹了口气道:“静流哥哥,我……其实并不想将太多人牵连进来。可是你也知道我自小在盟里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人能用,所以冒昧问你,如今真的将你拉进这一方污水,我又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曲澜风抿了口茶,淡淡的苦涩在口中弥漫:“我既然来了,又怎会给你后悔的机会?况且如此大的事又岂是你能独立担下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若是这样想了就太见外了。”
漫妖大惊,瞳孔猛然一缩:“你都知道什么了?”
曲澜风神色自若,吐出的话却令人胆寒:“我们玉河楼氏拥有最精密的情报组织,天下大事小事无一不知。轩夜萧氏有角逐天下的野心,昭明火氏尽数沦陷于‘火流风’之手,至于火流风为何如此我虽想不大明白,但也大致能猜到一二。”
“那这件事是只有你知道还是整个玉河楼氏都已知晓?”漫妖闻出这句话之后就不由苦笑,他只是玉河楼氏的门生都知道了,那其他嫡系又怎会不知呢?
“不!”曲澜风看着漫妖神色认真道“除了我知道的如此详细之外,其他人还尚不知晓,顶多是觉得两家有问题而已。”
见漫妖神色犹疑,曲澜风又道:“所有相关资料都在我那,玉河楼氏不会是你的阻碍,还会是你的助力!我手中也有一支情报网不输家族,此时尚有余地。”
漫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静流哥哥,我相信你,但是我无法相信玉河楼氏!”语气无力道“我家被楼诚安插了不知多少个暗钉,我前两天刚拔了两个,家族机密都不知泄露了多少。我此次遭遇伏击玉河楼氏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我尚不知晓,暗钉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相信玉河楼氏的诚意!”
“什么?!”曲澜风忽然站了起来“你说楼诚在你家安了暗钉?你的行踪是他们暴露给了楼诚?!”
漫妖点了点头“楼诚为了避免他们反水还给他们下了‘牵丝’,若不是我发现得早,只怕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玉河楼氏是做情报生意的,但是如月漫氏消息不得贩卖。这是家族不成文的规定,楼诚居然违反规定在如月漫氏放暗钉,他是不想活了吗?”曲澜风的脸色已经不能算难看了。
“而且时间不短了,我找出的这两个暗钉还是我家族的高层,掌控着不少的人手和权力。至少有二十年了。”漫妖无力的接上一句,将曲澜风最后的那一点侥幸粉碎。
“我需要回去一趟。”曲澜风沉默良久如此道。
“父亲并不知道。”漫妖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一旦玉河楼氏安插暗钉在如月漫氏的事曝光,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楼城肯定是不能留了。”漫妖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我已经派了陆渐痕去玉河楼氏找渊离哥哥了,不出意外半个月之内楼成必死。”
“······好,我只希望你出手之后能放过玉河楼氏一马。”
“只要不挡我的路,自是可以。”
“妖妖,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说吧,要我做什么?”曲澜风坐回去一切看似如初,细看之下其实曲澜风的手微颤,茶水泛起一圈圈细细的涟漪。
他从决定来见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跳进了一个她设好的局,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跳进来做了她的棋子。
漫妖其实并不需要他做什么,邀他前来不过想将他支开,有他在家族怎么可能让陆渐痕杀楼城,而楼渊离与他不同的是,楼渊离是玉河楼氏的嫡长子不假,但他自小就被送去给寂芜尊教养,与漫妖一同长大对家族的归属感甚至并不如他这个捡来的却自小在家族长大的孩子。
他甚至相信一旦玉河楼氏与如月漫氏开战,楼渊离极有可能会帮如月漫氏而非玉河楼氏。
“静流哥哥过奖,我的筹码就是你的偏爱啊。”漫妖眼中有愧疚却仍是笑着道,所有的罪名都担在身上,即使会被误解,不被理解,即使满心委屈也不能流露分毫,这件事已经无法回头,那不如就这样误解下去吧。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精于算计。”曲澜风苦笑着,眼中的不敢置信已经沉淀成了一片伤感。
“我也没想到静流哥哥居然是楼君释同母异父的哥哥啊。大家彼此彼此,静流哥哥又何必在这种事上伤怀呢?”漫妖巧笑倩兮的眯着一双凤眼,顾盼生姿。
曲澜风不禁暗嘲,是啊,谁又比谁干净呢?他最喜欢的不就是她这种万事尽在掌握的自信狷狂吗?现在到底在矫情什么。
“大小姐!昭明火氏少主火流风来了。”漫姚站在门外叩了叩门低声回禀。
漫妖嫣然巧笑“静流哥哥可要陪我看出好戏?”
曲澜风一拢广袖又恢复了那一派温润的样子“乐意奉陪。”
漫妖与曲澜风并没有直接去见“火流风”,反而进了隔壁的房间,隔着一堵墙也能听清他们说什么。
隔了不一会,扮成洛奕欢的火流风也进来了,见到曲澜风还明显的一愣。
“两位长老,火流风这厢有礼了。”
“不敢当,火家少主此来所为何事?”
“听闻漫大小姐在飞火镇遇伏受了伤,本少代表昭明火氏前来探望,并且诚挚邀请漫大小姐及各位前往重明岛调养,我昭明火氏的医师虽不及天海姬氏但也好过这些乡野俗医。”
“火少主这话可就不大对了吧,放眼整个北洲谁人不知这飞火镇是你昭明火氏的咽喉,如今这咽喉都被人掌握在手了你们昭明火氏还丝毫不知,离覆灭也不远了吧?”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讽刺非常,你的咽喉都让人掐了还不采取行动那不是监守自盗是什么?
“长老此言确实不假,本少也无意隐瞒。这件事我昭明火氏确实知情也确实袖手旁观不曾插手一二。但这实属无奈。”“火流风”声音倍感无力道。
“说起来漫大小姐重伤与我昭明火氏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一个月前我在书房看书忽然有一支破甲箭射进我的书房钉在了桌案上。箭上有信,说要借飞火镇一用,落款是隐世家族,还说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昭明火氏会有灭顶之灾。”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条和一只破甲箭。
“这······”
漫妖放下茶杯看了火流风一眼,那紧攥的拳头显然心情不大美妙。
“你就是恨的把手捏断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的还会因此少个对手。”
“哦?他是······”曲澜风饶有兴味地看着脸色难看的火流风笑着问道。